“前面的隊伍進不進城,不進就快退出來!”
“混蛋!誰敢擋我們怒劍學院的路!”
“禹劍刺心旗?原來擋路的是禹靈學院,但不管你是誰,都給老夫讓路先!”
身后的車隊響起震天的謾罵聲,但除了讓幾個弟子面紅耳赤之外,絲毫打不穿院長林成天的臉皮。
“哇塞阿寶,有人罵你禽獸耶?!崩铘~說。
“啥?本大爺本來就是禽獸來著?!卑氄f。
眾人捂臉,看著故作深沉的林成天,讓他有話快講。
“那個人就是阿寶?!绷殖商旖K于揭露謎底。
隨即,車隊中的眾人紛紛側目,大部分的目光都是在尋找。
“阿寶?這是哪個家伙?”
“如此簡易的名字,簡直跟野獸毫無區(qū)別!”
“這個家伙究竟在哪,為何不在禹靈學院車隊之中?”
“……”
此刻未經(jīng)世間美酒的阿寶已然不勝酒力,醉醺醺的,不知眾人在討論自己,暗自靠在車馬上動彈不得,嘴里念叨道:“禽獸……本大爺本就是禽獸……”
林成天從頭輛馬車上一躍而來,拉住阿寶的爪子,沾了印泥后簽字畫押:“第七個人找齊了,剩下的人速速畫押?!?p> “啊這,林院長,他只是個不會說話的野獸吧。”士兵無奈。
“什么不會說話,你貼近聽聽?!绷殖商煺f。
看在林成天的面子上,士兵不得不照做,然后,他聽到了醉夢中的熊貓囈語。
“我、我去,他真的在說人話!”士兵大驚失色,從馬車上蹦起來,“不……不可能,一定是用法器錄音的!”
林成天捂額,掐了一把阿寶的皮肉。
只聽隨即響起一聲震天的咆哮,阿寶從馬車上跳起來,朝四面吼道:“哪個天殺的對本大爺下手!”
“這、這、這……”士兵瞠目結舌。
所有人,也都驚呆了。
林成天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攤手道:“看吧我們是七個人,快給我們簽字畫押吧?!?p> “臭老頭原來是你!”阿寶跳下馬車,施展出一套醉拳與林成天扭打在一起。
一時間煙塵四起,變作肉眼可見的一團球。
……
“混蛋老頭,下手可真狠?!卑毼嬷蛔岬难劬?,埋怨的說到。
“你的眼眶是黑的,多揍幾拳也看不出來?!崩铘~說。
“這次多虧了阿寶兄,我們才能順利參加學院大比?!卑鬃影舱f。
石君平點點頭:“多謝阿寶。”
盧定遠與連靈心一齊點頭致謝,畢竟,這次的大比對他們來說頗為重要。
吳孔方:“你就不要想起我?!?p> 一獸七人,落榻在了鐵玄城中的花滿客棧。
這般時辰客棧之中已經(jīng)擁擠異常,為了方便日后的行動,幾人訂下了客棧中僅剩的三間天字號房間。
“為什么這些家伙用錢都買不動呢?”李魚納悶的說。
“是啊,為啥我要跟你們幾個男人擠在一間?!眳强追娇迒手?。
“我想跟連姑娘一間房?!卑毚诡^喪氣。
“正值大比期間,各家學院為了弟子能夠獲得好的休息,不會同意你等這般要求?!卑鬃影舱?,“畢竟不是我們貪財?shù)牧衷洪L?!?p> “咳咳,子安別說了,你我還有定遠四人,就同睡一間房吧?!绷殖商煺f。
“也好,我是不在意的?!笔近c頭。
“弟子也不在意。”白子安說。
“弟子……”
“定遠你跟我一間房?!边B靈心聳了聳肩膀,“但你別有什么非分之想,天字號房間的大小,夠兩個人睡的?!?p> “哦……哦?!北R定遠耳朵一紅,扭過頭去。
“啊,為什么不是我?”李魚納悶。
“嗚嗚嗚,連姑娘我也想。”阿寶賣萌。
“也不照照鏡子!”連靈心哼了一聲。
就在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林成天眉角一動,瞬身來到了窗邊。
窗外,一朵玄色花瓣隨風飄搖,仿佛隨時都會乘風散去。
林成天伸手捏住了花瓣,輕聲說道:“乘奔御風般的劍壓,此間大地,唯有一人?!?p> 話音落下的時刻,林成天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天光之中。
片刻之后,掛月樓中。
林成天循著花瓣上的劍壓,出現(xiàn)在了地字十六號房的門口。
他想要敲門,可沒想到房間的木門只是虛掩著,還未觸及,就已徐徐打開。
觸目可及之處,一個穿著長袖長袍的中年男人,正在對日飲酒,指間把玩著一朵玄色的殘花。
“此城我乃初來乍到,也是聞此花名而來。人人都說鐵花盛放在夏冬兩個時節(jié),一旦盛放便滿城飄香,看來是不錯。”男人喉頭滾動,吞咽著酒液。
“你喝酒還是那般,宛如一個禽獸。”林成天說。
“怎的想到這般說辭?”
“嗯……是因為不久前發(fā)生的事?!?p> “好吧,”男人說,“好久不見了老林?!?p> “誰說不是?!?p> 林成天徑直走進屋內,在窗邊的椅案上坐下,一摸腰間,才反應過來:“我的酒在前幾日都給學院的臭小子拿走了。”
“你喝的不都是劣酒?”
林成天按了按腰間:“可難得碰上錢多的弟子啊?!?p> 他接著說:“今日這頓酒我請了?!?p> 男人一笑:“如此甚好?!?p> 酒與菜很快上齊,林成天對著窗外陽光飲酒。
飲酒間他支頤說道:“老楊啊老楊,你我闊別多年,你有沒有想我?!?p> “你我闊別三年再相遇,說不想是假,可說想,也沒特別想?!睏罘骰ㄕf。
“唉,這么說可就生分了,你這次來我可高興的不得了?!绷殖商烨弥雷诱f。
“說歸說,吃菜喝酒的速度能否慢些?”楊拂花撫額無奈,從窗臺上跳下,與林成天對坐飲酒。
二人飲著酒,聊些過往的事。
“還記不記得六年前你在石中林遇險,是我?guī)洑獾囊粍攘四?。”林成天說。
“我只記得十九年前你在家鄉(xiāng)八松的河邊遇見白麟兒,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p> “陳年舊事,不提。”林成天喝了杯酒,身體頗有些搖晃,“我就想知道,這次在鐵玄城的考題會是什么……”
“嗯,我也不知。”楊拂花搖頭。
“你是真不知……”林成天笑了笑,“那你來這里做甚?”
“賞花?!?p>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林你怎么就不信任我呢,不信任我,你來這座樓干嘛?”楊拂花說。
林成天愣怔了片刻,然后舉杯:“喝酒喝酒,不說那些令人頭痛的事。”
二人舉杯,對飲,放空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