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賊
天還沒亮,李然家的門便被敲響了。
打開門,趙瑩瑩一臉焦急站在門口,粉頰上是細密的汗珠。
“怎么了?”
“李大哥,我家昨晚被盜了。”
趙瑩瑩解釋,昨晚回家后她和陳大娘換洗身衣裳便睡下了,第二天起來發(fā)現(xiàn)倉庫被翻過,里面的錢被偷走,地上還有散落的銅錢。
李然聞言問:“你們報官了嗎?”
趙瑩瑩點點頭,“剛好在巡邏的官爺路過?!?p> 李然皺起眉頭,“我想去看看。”
趙瑩瑩便把李然帶過去。
只見倉庫門前圍了不少人,兩個官差在勘察現(xiàn)場,地上散落一堆銅錢。
“楊貴?”
李然見到熟人,正是衙役首領(lǐng)之一的楊貴。
話說起來李然是因為躲避李悠然而進的縣衙,受葉婉傾關(guān)照,自然不會讓他去接危險的案子,信衙在衙門中算是比較重要的工作了。
還有一人名叫葉天,同樣也是巡邏人員,和楊貴是好友,王鷹年長一些,兩人一塊值班。
兩人李然問了聲好,楊貴又專注起案子,他和李然兩人關(guān)系不算壞也不算好,只是同事。
吳天眼里閃過不屑,一個爭奪家產(chǎn)失敗被趕出府的敗家子,憑著走后門卻能和他一樣當個捕快,真是惡心。
要知道,如今大齊的捕快和先秦不同,不再是沒有供奉且位置卑微的打手,且不說有每月六兩的月薪,但是可以日常帶刀在身便是極好的。
李然看見王貴一閃而逝的不屑,不在意,只是上前跟著查看現(xiàn)場。
“誒誒誒,閑雜人等不要靠近?!?p> 吳天對著人群嚷嚷道,有意無意的睨了李然一眼,意思是你一個半路出家的不要瞎摻和。
楊貴皺了下眉頭,舉起手示意吳天不要說話。
都是一個地方巡邏的,只是時間不同,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針鋒相對。
他走向陳大娘,詢問是否最近得罪什么人。
現(xiàn)場雜亂無章,但銅幣散亂一地,看起來更像在尋找什么東西。
在錢堆里找什么?不就是找錢嗎。
但一地的銅錢推翻這個想法。
王鷹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陳大娘得罪了什么人。
好像也不對,如果想報復,直接把錢偷光一把火燒了不更好?
李然看著一地銅錢,心中有些擔憂。
錢堆里不找錢,那一定是在找比錢更寶貴的東西,例如……能生錢的子母錢。
前天子母錢生錢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如果這種東西被發(fā)現(xiàn)的話,省不了麻煩。
但愿是想多了。
目前還是找到偷錢的人要緊。
但陳大娘對比賬本后發(fā)現(xiàn)只虧了五文錢,不對,又在柜子下找到兩文錢,實際才虧了三文錢。
這點錢實在是有點少。
要不是陳大娘是個心細的主,估計都發(fā)現(xiàn)不了少了三文錢。
楊貴叮囑陳大娘要關(guān)好門窗,最好是換把鎖。
這種小事估計不了了之了。
楊貴吳天繼續(xù)巡邏,他們還有很多地方要查看。
……
中午時分,穆素帶著丫鬟小桃和小環(huán),從白云觀求了到平安符便順利來到李然家。
“可是發(fā)生什么事情?”穆素瞧見花糕店前的人。
李然和穆素解釋一番。
穆素皺著眉頭:“最近也不太平?!?p> 李然:“怎么了。”
穆素嘆氣一聲,“前幾天東廂房鬧鬼了,有丫鬟起夜時遇到有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坐在池邊,看著水面,十分詭異?!?p> 李然聽小桃提到過,問:“紅衣女子?不會是入室盜竊的小賊吧?!?p> “不,那女子接連幾天都有出現(xiàn),每當有丫鬟靠近,那女鬼就消失了。請了白云觀的道士也不見好轉(zhuǎn)?!?p> 李然聞言皺眉,“我?guī)а靡廴タ纯??!?p> 穆素微微一笑,“不必了,剛才白云觀又傳來消息,說是他們一個云游多年的小師叔回觀里了,明天就能來府內(nèi)除鬼?!?p> “道士的小師叔?”
李然本能的覺得不太可靠。
穆素從懷內(nèi)取出一道黃紙平安符,溫婉道:“這是我在白云觀求來的平安符,你先帶在身邊,可不要弄丟了?!?p> 李然接過。
穆素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尋思著給你說門親事,你一直推脫,可是有中意的女子?”
“我……”李然張口欲言。
穆素道:“穆家有幾戶不錯的女子,雖是旁脈,但也好歹是我娘家人,不會虧待你。不然便是宋家的,托葉表妹尋尋,周家……聽聞周嫵媱周二小姐生得國色天香,嫵媚動人,艷壓群芳,我沒見過,但道然你和周家長子相識,不知有沒有見過……”
“打住?!崩钊粐@氣道:“娘親,我如今的處境您也清楚,那些大戶人家的怎么看得上我呢,而且孩兒如今也沒有成家的想法,以后再說吧?!?p> 穆素峰回路轉(zhuǎn)道:“那隔壁花糕店女兒怎么樣,生得小家碧玉,清艷脫俗,跟你關(guān)系也不錯……”
李然心中叫苦連天,和穆素不住拒絕,聊了小半個時辰,才在后者登上馬車的幽怨的眼神中將其送走。
臨走前,穆素交給李然一副玉手鐲,說是讓李然親自去給葉婉傾送禮。
小桃探出半個身子和李然道別。
另外一個丫鬟小環(huán)是個練家子,架著馬車離去。
“說起周家,上次他們打死采花賊不知道送到義莊沒有,順便去看看吧?!?p> 到義莊中,那個采花賊的尸體被一劍穿心,面容驚恐。
又有著憤怒,難以置信。
表情很豐富的死狀呢。
李然聽聞查不到這個人的身份,估計外來人。
就算是官府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找人也是很麻煩的。
采花賊又是下九流,就算被打死了衙門也是不愛管。
看得出那位管家心情不錯。
周家管家也是人精,盡管李然已經(jīng)被趕出李府,依舊是禮數(shù)有加。
管家問候幾聲才離去。
“李大人,這是給您的?!?p> 管理義莊的黃老頭把李然拉到一邊,小心翼翼的頭懷里拿出一張金箔紙,上面雕刻著一只龍。
金箔紙上的龍靈性十足,仿佛就要一躍而出,栩栩如生。
兩人也不算陌生,主要是李然是信衙,管理白云鎮(zhèn)的驛站和信差,而黃老頭不識字郵箱寄信給外出的兒子,常常委托李然幫忙。
一來二去兩人就熟絡了。
“這就當是大人幫老頭寫了那么多封信的報酬。”
“這如何使得?!?p> 黃老頭硬是塞給李然,李然只好接過。
這么一張巴掌大的金箔紙不算貴,倒是上面的龍真算是鬼斧神工了。
實際上黃老頭沒說,這是從采花賊身上摸下來的。
黃老頭看管義莊,摸尸這種事情他不知做了多少次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更不信不吉利那一套,有錢才是正道。
摸尸已經(jīng)是一種默認的規(guī)矩,更何況死者是一個不知名姓的采花賊,沒人管的。
不過也不值得到處跟人說道。
黃老頭樂呵呵的跟李然聊了半天。
多聊了會,李然就離去了。
那金箔紙上的龍紋似乎有金光閃過。
來到縣衙,先給葉婉傾送禮。
到了小院,撲通一聲,一個女子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