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或許兩床被子更暖和
謝云宴聽了她的問話,失笑道:“他們那是青磚砌成的,村子里沒有人用磚壘房子?!?p> 林箏本以為他的意思是不贊同自家屋子用青磚。
但他緊接著又笑著道:“不過若是娘子喜歡青磚房,自然依娘子的?!?p> “……你怎么……”一口一個娘子。
謝云宴一臉疑惑,“怎么?我有哪里說得不對么?”
“沒事?!绷止~破罐子破摔,“那建一個青磚房要多少錢?”
“我也不知,你等我下次去書院時問問旁人好了?!?p> “嗯!”她點(diǎn)點(diǎn)頭,之后又有些猶豫。
是不是該直接問問什么樣的生日禮物是合謝云宴心意的呢?
謝云宴見面前的人已經(jīng)偷摸著瞄了自己好幾眼也不說話,于是他也不主動開口,想看看林箏究竟能憋到何時找自己說話。
于是這樣等著等著,直接等到了洗漱完后上炕。
兩人仍舊是一人一床舊被子,各睡一頭。
謝云宴偏頭看了一眼二人之間隔著的“鴻溝”,咳了一聲。
“娘子啊……”微微拖了些尾音,莫名帶了些哀怨繾綣。
剛躺好的林箏看向他,“怎么了?”
謝云宴:“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冷?”
“……沒覺得?!?p> 自從下雪過后,家里的炕一直便是燒著的,林箏躺下去就感覺到一陣暖烘烘,他還覺得冷?
謝云宴被噎了一下也不放棄,嘆了口氣,“或許是我在書院凍狠了吧,現(xiàn)在睡在家中的炕上都覺得冷,要不……”
“要不什么?”
他立馬道:“或許兩床被子一起蓋會更暖和一些。”
真有這么冷?
林箏疑惑擰眉,隨后突然想到什么,定了主意,她從被子里爬起來。
“你等我一下?!?p> 謝云宴立馬“乖巧”點(diǎn)頭,見她似乎坐了起來,又馬上撐了身子,臉上的笑意在夜里都快要掩藏不住。
“娘子,不用麻煩你起身,還是我過……”
去吧。
兩個字沒有說出來,他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從哪抱來一床飽含“關(guān)心”的新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這份關(guān)心太沉重了,壓得他躺回了炕上。
“我都忘了,這是你娘做的新被子,說擔(dān)心兩床舊被子也不暖和,讓用新的,現(xiàn)在正好給你用上。”
她當(dāng)時還奇怪呢,一人一床被子,又不帶搶的,還燒了炕,哪里會冷?現(xiàn)在倒是覺得,真是知子莫若母啊。
謝云宴:“……”
謝母:我是以為你倆一起蓋的呀!
林箏重新躺回了被窩里,“暖和了沒?”
謝云宴干笑兩聲:“很暖和,謝謝娘子?!?p> 豈止暖和,他簡直快熟了。
說完,他想到自己的行為,又忍不住低笑。
罷了,怪自己,干嘛和她繞彎子啊。
林箏聽見他的笑聲,還以為他暖和得心情非常好,只覺得書院的日子果然苦寒。
不如趁著他現(xiàn)在心情好,問他兩句。
“謝云宴?”
“嗯?”謝云宴正悄悄把一只腳從被子里伸出去,貪點(diǎn)涼氣,被她突然這么一喚,下意識地又縮了回去。
她直白地問道:“過些天不是你的生辰嗎,什么禮物合你心意?”
謝云宴本身就暖洋洋的,聞言心情更好,“娘子是準(zhǔn)備送我生辰禮物?哪有人直接問的,不過,你送什么,我都會高興?!?p> 林箏不怎么相信。
之前艾沉沉過生日,也是這么和她說的——箏箏寶貝送什么,我都會高興。
結(jié)果呢?還不是把她特地跑去拍賣會拍下來的青銅劍放在倉庫里積灰。
還控訴她:你給我這么大個美女送把青銅劍?不能吃、不能穿、還不能用,拿來切菜都抬不動……
送禮不易,林箏嘆氣。
明明她覺得那把青銅劍很帥,而且還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不明白這么珍貴的禮物,艾沉沉那個女人竟然不喜歡。
……
畢竟是冬日,沒有多少農(nóng)活,翌日一早吃過飯,謝母便兜著些瓜子跑隔壁找王嬸子聊天去了。
留下林箏和謝云宴在家里。
謝云宴本想多看看書,掃了一眼在院子里給雞掰菜葉子的林箏,又改了主意。
他走了過去,把松了些的籬笆扎嚴(yán)實(shí),偏頭看向立在一旁的林箏,一雙桃花眼便染上了些許笑意。
“陳亮亮在書院里天天督促著我蹲馬步,我可一天不敢落下,敢問娘子師傅,我何時能學(xué)些別的功夫呢?”
林箏聞言倒真是仔細(xì)想了想,她那個時代都是熱兵器,唯一會用的冷兵器便是刀,教他武器顯然是不能的。
她扔開了手里的最后一片葉子,“我現(xiàn)在就可以教你?!?p> “行?!?p> 他們二人把袖子扎好后,林箏便按跆拳道的方式教他格擋與攻擊。
謝云宴認(rèn)真地聽講,見她一招一式迅捷有力毫不拖泥帶水,尤其是各種腿法,動作凌厲瀟灑,心想難怪她之前打人的時候動腿比動手還多。
不得不說,謝云宴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qiáng),林箏說的每個點(diǎn),他都能很快理會,甚至做到了融會貫通,只是其中的力道和熟練度不夠罷了。
雖然已經(jīng)靠蹲馬步提高了不少體力,但練了一個時辰左右,謝云宴便氣喘吁吁。
“今天就到這里,你休息。”林箏輕聲道。
“嗯?!敝x云宴垂眸看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也冒出了小汗珠,他不禁捏著袖子抬起手來。
林箏下意識地想躲。
“別動。”他左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我給你擦擦汗?!?p> 輕柔至極的動作反而讓林箏僵在了原地。
她的眼珠子亮晶晶的,只知道直愣愣地看著他。
謝云宴被她看得耳尖紅紅的,卻仍是故作鎮(zhèn)定地放下了手,“額上的汗不擦干,風(fēng)吹過容易著涼?!?p> 他這么一說,林箏確實(shí)覺得風(fēng)涼涼的,她不自覺地抬眼看向謝云宴的額頭,他流的汗比她的還要多,卻只記得要她別著涼了。
她忽然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翠色的帕子,抬手便拿著把謝云宴額頭上的汗水一擦而凈。
這帕子除了之前在陳家假裝裝了些辣椒粉,這還是她第二次用。
雖然動作不是那么輕柔細(xì)致,但好歹也是替他擦了汗。
謝云宴看著她邁步進(jìn)去,捂著額頭憋住笑意,然后跟了進(jìn)去。
“這帕子也是你自己繡的?”
“不是,很早之前你娘送我的。”林箏搖搖頭,然后便坐在炕上不知在想什么。
謝云宴倒水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她似乎總是稱呼謝母為“你娘”,也從未喚過一聲“娘”,或者是喚他一聲“相公、夫君”。
這是為何?
他端著茶碗轉(zhuǎn)身看她,正想著問出來,卻正好對上了她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