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倆沒在床上吵架
謝云宴靜靜吃飯,冷不丁一塊魚尾上的肉夾到了自己碗里。
魚者,水生也,尾部多刺。
謝云宴盯著碗里的刺比肉多的魚肉說不出話來。
飯后,謝母把一步三回頭的盼娣送了出去。
“你再不回去要挨罵的。”
盼娣亮閃閃的眼睛看了看他們,“謝謝二伯娘,謝謝二堂嫂?!?p> 然后撒腿子跑回去了。
一直到了睡覺時間謝云宴都沒有主動和林箏說過一句話,晚間看書的時候視線都沒有挪開過一次。
這段日子除了第一天,睡覺之前,謝云宴都會說一句“安歇,好夢”,一來二去林箏都習(xí)慣了。
可今天林箏左等右等,等到兩人都各自占了半邊炕,熄了燈后也沒聽見謝云宴開口說話。
她這才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謝云宴還在生氣。
在與人交往方面神經(jīng)大條的林箏還沒意識到,畢竟之前是她想通了謝云宴生氣的原因,又不是謝云宴想通了,不再生氣。
二者天差地別。
黑暗中,她睜著一雙如寒月一般的鳳眼,遲遲沒有入睡,久到另一頭的謝云宴都快睡著了,才聽見一道細(xì)小的聲音。
“安歇,好夢?!?p> 林箏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等著這句話,但不會為難自己的她,很快就想到了“他不說那我自己說”的好辦法。
四個字傳入耳中,睡意漸深的謝云宴瞬間清醒,斜躺著的半邊身子都麻了。
而在另一邊,卻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夜……
翌日,謝云宴早早出門了,林箏將辣椒粉取出一些放在了廚房,謝母還以為謝云宴知道這事,詢問了林箏用量后心安理得地用著。
等兩人吃過早飯后,謝母就剪裁布料開始做衣服了。
百無聊賴的林箏坐在一邊看著。
謝母看她的樣子,半是幸福半是痛苦地道:“這么多布,還不知道要用到何時去呢,箏兒啊,你也得跟娘學(xué)學(xué)怎么做衣服?!?p> “我學(xué)?”她才不想學(xué),拿刀槍的手,怎么能捏繡花針,她不學(xué)。
謝母點點頭,“是啊,別以為娘不知道,你昨天和云宴是不是鬧矛盾了?”
她靜默不語,謝母就以為她默認(rèn)了。
“唉,娘也是這么過來的,想當(dāng)年云宴他爹就是直腸子一個,經(jīng)常惹我生氣……罷了,不提他。不過箏兒啊,我了解云宴,他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是不是你什么事惹到他了?”
這是一發(fā)直擊靈魂的拷問,林箏眼睛一眨不眨地在心里重復(fù)著謝母的話。
是不是你什么事惹到他了?
她點點頭,“是吧。”
謝母會意,“夫妻嘛,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娘給你出個主意,你這幾天跟娘好好學(xué)學(xué)做衣服,給云宴做一身新衣,他就不會生氣了。”
林箏否定了她的話:“我倆沒在床上吵架。”
她的重點是吵架。
謝母臉一紅,萬萬沒想到被這么噎了一下,嗔怒著戳了一下林箏的額頭。
“說什么話呢,咋那么實心眼呢?”
她的重點是床上。
林箏卻被她這么突然的一戳弄得傻在了原地。
她緩緩地抬手捂住剛剛被謝母戳過的額頭,仿佛有股電流從謝母的手指傳到了她的身上。
【叮咚~想得到一個男人,不如先把他裹住!第二項任務(wù)發(fā)布:請宿主為謝云宴制作一件冬衣,任務(wù)完成后將有神秘大禮哦!】
這又是什么奇葩任務(wù)?!
正好此時謝母翻出了幾塊布頭和針線,還把她的手拉了下來,“別裝,我可沒使勁兒啊,來來來,娘教你,先從穿針引線開始……”
區(qū)區(qū)繡花針而已,她拿刀槍的手,還能拿不起?
為了任務(wù),林箏只好每一步都認(rèn)真聽著,把線頭先穿過針屁股上的洞,再拉出來,一根線成兩根,打結(jié)。
她努力地對準(zhǔn),甚至還學(xué)謝母把分叉的線頭在嘴里抿了抿。
毫不知情的謝母被她這認(rèn)真學(xué)習(xí)、只為給謝云宴做衣服的架勢感動不已。
在林箏的手指頭被針扎了無數(shù)次,謝母都看不下去快要宣布她不是這塊料的時候……
“砰砰砰!”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謝母示意她歇會兒,自己則去開門。
一開門,隔壁王嬸子的聲音就傳了進(jìn)來:“妹子,你快帶著云宴他媳婦兒去看熱鬧!”
林箏沒有理會,正把新扎了個洞的手指含進(jìn)嘴里,這還是謝母教的。
謝母不解:“誰家熱鬧?”
王嬸子一臉幸災(zāi)樂禍,“還能有誰?謝家大房和三房呀!”
謝母心里好奇不已,但卻猶豫,“他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去看會不會又被他們攀扯上?”
王嬸子卻一臉激動,“謝大嫂不知因為什么事打盼娣,還要把她賣了……哎呀,我說不清楚,總之是天大的熱鬧!”
謝母大驚:“什么?!他們想把盼娣賣了?!”
林箏也是一愣,是昨天那個吃著沒什么味道的飯菜都吃得津津有味,卻小心翼翼的小蘿卜頭嗎?
雖然有些怕她,卻會乖乖喊她二堂嫂,聲音也甜甜軟軟的。
她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布頭。
王嬸子跑進(jìn)來拉林箏:“快呀,云宴他媳婦兒,你跟著一塊兒去,還能保護(hù)下你婆母。”
林箏下意識地躲開了她的手,激動的王嬸子沒在意。
謝母也被勾起了好奇,拉起林箏,“走走走,箏兒,咱們?nèi)デ魄茻狒[?!?p> 林箏手里的針還沒放下,就被她拉了起來。
三人一起往謝家大房的方向而去。
一到謝大家門口,就看到一陣人仰馬翻,不少人圍著看笑話。
粗布包著頭的馮氏拉著盼娣手直往外拽,彭氏卻在一邊捶腿大哭。
招娣和盼娣兩姐妹更是哭喊得直打嗝。
盼娣扒著門框,招娣抱著馮氏的腿哀求著:“伯娘不要賣妹妹,不要賣妹妹!”
馮氏啐了一口踢開她:“養(yǎng)不熟的白眼兒狼!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要跑到外頭說我們壞話,不賣她賣誰?!”
盼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沒有…沒有說你們的壞話……”
林箏站定,旁邊的人不知怎的都下意識地給她讓了些地方。
王嬸子家的小兒子王鐵錘正好站在旁邊,看見林箏來了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住衣角,黝黑的臉上泛起看不見的紅色。
“弟妹也來了?”
林箏掃了他一眼,知道是王嬸子的小兒子,便“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