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窩兔子

　　“贏兒他娘，快，快?！彼麎旱吐曇魶_前邊的南門月招手。

　　南門月回過身子，沖他指頭的方向看去，昏黑的樹頭下，蹦噠著幾個小身影。

　　“兔子！”她興奮地叫著，甩下樹枝，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她本以為兔子會往山里頭蹦去，沒想到它們聽著動靜都齊齊向她奔來。

　　南門月速度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三只，遞給余老三抓穩(wěn)，又邁步上前逮住了后頭的兩只。

　　五只小兔崽到手，南門月樂只咧嘴笑，她也顧不得那把樹枝了，撩起衣襟把兔子抱起，邁開步子趕忙朝木屋走去。

　　這一窩子小兔，一定是被母兔從火堆里叼出來，見著南門月靠近以為是母兔回來了，才向她奔來。

　　大火已經(jīng)燒盡，母兔卻未見身影，估計已經(jīng)在火海里殞命。

　　木屋前，戚贏兒坐在石塊上翹首企盼，天黑了，這火也熄滅了，他家娘還未回來，雖然餓著肚子也沒法放下心去吃飯。

　　莊老婆子見他還在那等著，又過來喊他：“贏兒乖，吃飯去，你娘一會便回來?！?p>　　這孩子打小沒娘，自從這南門月來了之后，便處處黏著她，分開一刻就想的不得了。她都不敢想要是南門月的家人回頭找著了她，戚贏兒要怎么辦。

　　戚贏兒把小腦瓜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就是不肯去：“阿婆，這天都黑了，我去接我娘吧?！币郧八锵碌貧w來晚時，阿婆不都是讓他舉著燈籠去接。

　　莊老婆子把他抱起坐在腿邊輕聲安慰：“這里是山頭，不像村里的田，夜晚的山里會有猛獸出現(xiàn)，它們會把你叼走的?！?p>　　戚贏兒一聽有猛獸，又開始急眼了：“那猛獸把我娘叼走怎么辦？”他掙脫老婆子，還是要去找他娘。

　　莊老婆子不撒手，他便在那一個勁的甩，邊甩邊哭。

　　南門月老遠聽著哭聲，以為是家里出了個什么事，攏緊兜里的一窩兔子，加快了腳步。

　　戚贏兒聽著動靜，趕忙止住哭聲，見著老遠跑來一個龐大的身影，瞬間破涕為笑：“娘，娘！”他扯著嗓子喊著，越喊越是大聲。

　　南門月跑的氣喘吁吁也顧不上應他，還未走近，就喊著莊老婆子趕緊把她下午編的竹簍子拿來。

　　莊老婆子見著她跟前像是包著一團什么東西，急忙回屋里拿出了編號的竹簍子，這是竹背簍上山用的，后背的肩帶還沒編好。

　　“你又抓回了什么好東西啊?！崩掀抛影阎窈t放穩(wěn)，湊上前打開南門月包起的衣襟，“哎呀，好可人的兔子啊?！笨粗C在南門月懷里的一窩子小兔，心里那叫一個歡喜。她揪著兔耳朵，一只只地放進簍子去。

　　戚贏兒這才敢湊過來看，這一窩毛茸茸的東西，好像娘前些日子逮回來的老鼠啊，想到那兩只老鼠，戚贏兒又想起來那久違的烤肉味道，忍不住吞咽口水。

　　“娘，今晚有肉吃嗎？”

　　南門月拍干凈胸前零碎的兔毛，蹲下身子把戚贏兒抱起，“有，娘這就給你去逮一只大肥兔回來，你在家里聽阿婆的話，娘馬上就回來。”她把戚贏兒抱到餐桌前坐下，讓他先吃飯。

　　自己回屋子里找出了燈籠，支上蠟燭點燃，往方才發(fā)現(xiàn)兔子的地方走去。

　　余老三扛著鋤頭，還在回來的路上，見著南門月舉著燈籠朝他這邊走來，心里那叫一個暖和，“贏兒她娘，謝謝你?！?p>　　真是個體貼的女子，怕自己天黑了見不著路回去，自己回到家都顧不上吃飯，又舉著燈籠回來接他了。

　　南門月隱約聽著余老三說了話，就是沒咋聽清，“你先回去吧，那只燒死的兔子，我自己去找就行。”

　　余老三尷尬地笑了笑，往前走也不是，往后跟也不對，是他自作多情了，還以為南門月是來接他的，原來她是來找那只被燒死的母兔的。

　　“你就在剛剛發(fā)現(xiàn)兔子的周圍找，兔窩應該不遠?！彼麤_著南門月喊話，掩飾著自己的窘迫。

　　南門月沒回頭，只是沖他擺手，意思讓他麻溜地回去吧，她自己知道在哪找。

　　余老三掉頭要走，又看著天黑了剩她個女孩子家在這里不大放心，又邁著步子隨著南門月而去。

　　南門月走到方才逮小兔子的地方，撿起自己丟在那的樹枝，摘掉礙事的葉子，捆成一把簡單的粗枝掃把，開始翻找那還在發(fā)燙的灰燼。揚起的灰沫迎面吹來，嗆的她直咳嗽。

　　余老三走近，他持著山刀砍了幾根樹枝，學著南門月，反方向地開始地毯式的搜索。沒掃多遠，便覺著這樹枝掃到了一塊硬物，他著蹲下身子，摸索著，那手感錯不了，“贏兒她娘，快，這，找到了?！?p>　　南門月丟下樹枝奔了過來，壓低燈籠一照，果然是只被燒光毛的兔子，微微發(fā)脹，還很燙手。她讓余老三拎著兔子，自己又舉起燈籠在四周翻找，又找到了兩只同樣被燒掉毛的小兔，擱在鼻尖嗅了嗅，那味道叫一個香。

　　她把找著的兔子又丟給余老三，在四處又找了找，確認已經(jīng)沒有落網(wǎng)之魚了，讓余老三把山刀帶上，自己則一手拎著燈籠，一手拎著兔子朝河邊去，今晚終于可以開葷了。

　　南門月找了個地勢較為平坦的河面，扒開水草，把燈籠遞給余老三讓他舉著，接著從他手里拿過山刀，舉起兔子，手起刀落，兔頭跟兔爪子剁掉，開膛破肚，清洗干凈后拎在手上，抖掉多余的水分。

　　余老三見她整理好，便把燈籠遞給了她：“你走前邊吧，別讓大娘他們在家里等久了?！弊约和饶_不利索，不能讓她陪著一起慢悠悠地走著。

　　“燈籠你留著吧，我騰不出手拿著，沒事，這荒草都燒光了，這能看到木屋邊的火光，不會走錯的?！?p>　　南門月把兔子分到兩邊手拿著，邁開步子先走了，家里人都在等著吃飯，回去把這兔子整好，余老三估摸也能走到家了吧。

　　“自己路上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