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次他們倒了血霉了,安小六不想管閑事,可事偏往她這來,嘆了口氣,反正沒人看到,只當(dāng)是練練手腳了。
也不客道,轉(zhuǎn)身幾個跳躍,踢出小腳,用巧勁扼住那幾個人的穴道,讓他們昏迷了過去。打頭的那個傻了眼,這世道難道是越小越厲害?
手上這個,五個人才抓著,而這個,一個人抓了他們五個,一口氣沒跟上,自個倒了。
他落了地,那個半大的孩子也迷迷糊糊得醒了過來,安小六這才看清他的模樣,也別說被人惦記了,這模樣著實(shí)是好看了些。
打量了他的模樣,又打量了一下他的人,雖說穿著布衣布衫,而露出來的手,脖子,臉都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個當(dāng)主子的,而不是個小廝。
半大的孩子在她打量時也回過了神,踉踉蹌蹌爬了起來,有些后怕得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
“你打的?”見沒有其他人,問安小六。這句話越發(fā)說明他的身份不低,估計(jì)是個熊孩子。
“你說呢?”安小六攤了攤手,讓他去猜。
半大的孩子摸了摸頭,他怎會知道,說是她吧,她太小了,不是她吧,這可又沒有別人。
他在疑惑,安小六卻要離開了,因?yàn)樗I了,還聞到了包子的香味。
“等等?!卑氪蠛⒆右娛K粋€人了,有些害怕,忙跟著她出來,兩個孩子晃出了小巷。
小巷的出口正好有個包子鋪,安小六買下兩個菜包子,正要吃,便聽到了一陣‘咕咕’聲,看了一眼自個,不是她呀。
轉(zhuǎn)向一邊,原來是那個半大的孩子,盯著包子正在流口水。想了想,又買了四個肉包子,遞給他。半大的孩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拒絕。
“收起你的骨氣,餓死了,什么都不是?!鼻?,小屁孩逞個什么能。
半大孩子瞪了她一眼,終忍不住食物的誘惑,接了過去,找了個樹蔭,盤腿坐了下來,別看他餓狠了,吃起東西的動作還算是有教養(yǎng)的。
安小六揚(yáng)了一下眉,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不是她不想離開,而是這個樹蔭最大也最好,當(dāng)然要選這了。
“鬧夠了就回去吧?!卑残×酝晖盹埰鹆松恚牧伺纳砩系膲m。
“你怎么會知道?”半大孩子有了力氣,跳了起來,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有些警惕。
“隨你,算我多管閑事?!笔裁葱芎⒆?,她怎么知道,當(dāng)然是猜出來的,有教養(yǎng),有功夫的孩子多,但脖子上有塊好玉牌的孩子就不多了。
雖說只是在他打斗時露了那么一小眼,足夠她判斷他的身份不簡單。
“你什么都不知道?!卑氪蠛⒆臃畔铝司?,滿是委屈。
“知道?我不想知道?!边@一看下來越發(fā)是個嬌慣壞了的,抬步往城郊走,半大孩子跟上。
“你跟著我干嘛?”這是個麻煩。
“走遠(yuǎn)了才好,免得挨罵。”半大孩子賭氣般踢著一塊石頭。
“怕挨罵?”安小六呵呵冷笑。
“你笑什么?”那孩子不愿意了。
“笑你是個笨蛋?!卑残×湎铝四??!芭掳ちR,便離家出走,你什么養(yǎng)活自己?別提養(yǎng)活了,你可知哪幾個人是干什么的,是抓孩子賣給小綰綰的,怎的?你想去?”
連個自理能力都沒有,便學(xué)人鬧脾氣,若不是遇到她,怕骨頭渣子都沒了。
半大孩子一愣,隨后更委屈害怕了,眼淚不由打起了轉(zhuǎn),他怎會不知道,可知道又怎樣,誰個叫娘親逼他學(xué)這學(xué)那來著。
可這晃了兩天,才知道學(xué)這學(xué)那也比這出門在外好啊,他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剛找人打聽了兩句,便被人盯上了。
若不是遇到了好人救了他,他真的會……
安小六一見這狀況,也有些傻眼,咋還哭上了呢?她最見不得別人掉眼淚了,一看就心煩,若是個大人倒了罷了,打暈了就是,這孩子該怎么辦?
“好了,好了,這么大個人還哭上了,不是沒讓人得逞嗎?”不耐煩的勸了一句。
“誰哭了?”半大孩子用袖子抹了一下淚,咬緊牙關(guān)不承認(rèn)。
“跟我說說,怎么個事?”又拉他重新坐了下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誰讓她心軟了呢?誰讓她無意中幫了他呢?
“沒什么事?!卑氪蠛⒆酉氲阶詡€的幼稚行為,有些難為情了。
“沒什么事,就回去?!闭媸莻€問題少年。
“我不回去?!卑氪蠛⒆佑?jǐn)Q巴上了。
“不回去,你想干嘛?!辈欢碌男∑êⅰ?p> “我……”半大孩子猶豫了,他真沒什么去處。
“好了,回去吧,不管怎樣你還有爹娘?!毙〈笕税闩牧伺乃募纾氪蠛⒆舆@才注意到,這個矮他許多的孩子還帶著孝。
“你沒了嗎?”小聲問了一句。
“沒了,有時在想,若我聽話些,娘是不是就不會走?!卑残×行└袊@,若她一早強(qiáng)大起來,攔住那個渣男,是不是娘還會在。
自嘲得笑了笑,若是那樣,會嚇到娘的。
半大的孩子眨眨眼,垂下了頭,想起了日常娘親對她的疼愛,他更后悔了。
“回吧。”見他的神情,便知他后悔了。安小六趁熱打鐵,遞給他一個荷包?!袄锩嬗行┧殂y子,租輛車回吧,你娘該著急了?!?p> 也不管他答不答應(yīng),塞到了他的手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等半大孩子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看不見了,看了一眼手里的荷包,有些恍惚,何時自個如此不懂事了。
手上的荷包很素凈,簡單的樹枝上有幾片綠葉,很是好看,攥了攥手,終決定回家,那是他唯一的家,捏緊了荷包尋了一輛車,往端王府去。
不錯,他是端王爺現(xiàn)存的那位公子,也是惠明公主唯一的親兒子,蕭風(fēng)翊。別看他娘是公主,卻很少嬌慣于他,逼著他學(xué)這學(xué)那。
而他爹端王爺,倒不太管他,有時還幫他打點(diǎn)小馬虎眼,可一旦被那公主娘知道了,又少不得一頓排頭。
這不,煩了,便跑了,剛跑出來的時候,他還很高興,終沒人管他了,他不笨,出門自己帶了銀兩的,哪知半天便不見了。
沒了錢,又沒落腳的地方,京城他又不熟悉,竟一時沒了去處,好在是夏天,在外將就了一晚,到了第二日便扛不住了。
本想摸回家的,哪知走迷了,又遇到那樣一幫人,便成了這副模樣。
當(dāng)時他是怕的,也是氣的,讓他學(xué)這學(xué)那,卻沒教他如何生存,學(xué)那些東西有什么用?本以為這次真的完了,哪知遇到了安小六。
本打算跟著他,看他這么小是如何生存的,卻因?yàn)樗痪湓?,舍了這個念頭,娘對自己再嚴(yán)格,那也是他娘啊,也是疼他的呀,這才真正起了回府的心思。
攥著荷包的骨節(jié)有些發(fā)白,他不能再丟了這個了,到不是為了里面那點(diǎn)錢,是為了這個唯一能讓找到恩人的物件。
經(jīng)過了這件事,經(jīng)過了她的點(diǎn)撥,蕭風(fēng)翊決定了,定要學(xué)出真的本事來,在站到她的面前。
安小六并不知自己一個無意識的行為造就了一個大好青年,按著約好的時間點(diǎn),來到了郊外的別院。
鐘浩澤恭敬得把他迎了進(jìn)去,短短幾天沒來這里,已大變了模樣,明面上大廳擺上了桌椅,象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地,實(shí)際上也是這樣。
往后抄錄整理信息要的人可不少,人不可信不可用,人不知底也不可用,那這樣的人只得自己物色,自己培養(y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