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又是郡主進宮的日子,王公公一接到安小六,就察覺出她的不妥來,孩子臉色不好,走路的力氣也不大。
“郡主,這是怎么了?”這郡主對他可真叫一個好,那冰淇淋可是每日都能嘗上那么一點,到不是饞那一口,只是因為這宮里除了他,可只有皇上有的吃。
可這原因是郡主跟皇上提了一句,‘王公公年紀大了,跟著皇爺爺是個伴?!@話不恰當,甚至是大不敬,可皇上愛聽,那就成。
如今見了小可愛這模樣,能叫他不心疼嗎?
“不知怎的,這幾天提不上勁。”想了想又寫。“要不,今個我不去了,好了些再去看皇爺爺?!睂懴碌淖侄加行╋h忽。
“那哪成啊,皇上正盼著呢。剛好請御醫(yī)瞧瞧?!?p> 安小六點頭,上了馬車,今個皇上要忙得好一些,正在偏殿等著安小六,遠遠得見她來了,忙站了起來,同樣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王公公把情況一說明,忙去請御醫(yī),這宮里的太醫(yī)算是厲害的,一探脈便知她是中了毒了,雖說是極輕微的那一種,但對安小六這種長期吃藥的人來說,危害還是有點大的。
皇上怒了,忙差人去庵里查探,自個則是親自抱著安小六,疼惜得撫摸著她的背。
安小六也樂得自在,聞著皇上身上的熏香味,竟沒心沒肺的睡著了,她這一睡不要緊,更把皇上心疼成什么樣了。
一直活潑可愛的孩子成了這樣,怎叫他不生氣,此時不好發(fā)作,只得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希望她睡得好一些,看了看那張小臉,這才十天沒見,居然瘦了不少。
看著看著又察覺出不對來,小安枝不喜與別的孩子一樣,額前喜歡留著發(fā),總是把額頭完整得露出來,又干凈又清爽,今個怎的多了些東西出來。
掀開她的額發(fā),看到了安小六故意沒處理好的傷口,一看就是利器所傷,這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快七珂就被人帶了過來,當然還有那有問題的鹽,以及庵中的一干女尼,女尼們沒資格來面圣的,被押在了庭院,七珂則跪在了屏風(fēng)前。
皇上把小安枝交給了一個老嬤嬤,讓她抱著去了內(nèi)殿,自個要親自過問這事。
“你叫什么?”
“奴婢七珂?!?p> “跟著你家小姐多長時間了?”
“只有三個月。”這是她家小姐交待的,她的出現(xiàn)不可能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時間上不能有太大出入。
“只有三個月?”小安枝的身邊都是些什么人?
“是,是夫人臨走前安排奴婢伺候小姐的?!焙芏嗳寺犃诉@話,都會認為這七珂是穆素妍的人,到她撒手時,把她留給了自己的女兒。
而這樣的人忠心自是首要的,皇上也不例外,面色好了許多。“你家小姐,什么時候開始不好的?”
“自從上次從宮里回去后,便一日比一日差了。”
“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用了什么不該用的?”
“小姐的生活起居一直是奴婢親手打理的,食材也一直是庵里提供的?!逼哏嬲諏嵳f。
皇上瞇了瞇眼,問題出在哪有眉目了,而王公公派去的人,也是有很有經(jīng)驗的,許多東西都帶了回來。太醫(yī)這時已查出結(jié)果,是鹽有問題。
“查?!毙“仓Σ辉趹牙铮噬系呐鸾K發(fā)泄了出來。
只一番烤問,那個下毒的小尼便招了,同安小六審的一樣,查案的侍衛(wèi)也有點門道,當然也想到了香火冊子,只是這東西,還真沒帶回來,只得把人壓下去,再派人去跑一趟了。
這一審一問,安小六也醒了,太醫(yī)的藥也來了,皇上見安枝眉頭都沒皺一下,便喝了,不由又心疼起來,這孩子是有多習(xí)慣喝藥啊。
其實安小六不是覺得不苦,只是她習(xí)慣性不把這種感受表現(xiàn)出來,被苦一刺激,人也算是完全清醒了,揉了一下眼眶,無聲得叫了一聲‘皇爺爺?!?p> 莫昊何時見過如此小貓樣的小人兒,不管是自個家的,還是隔輩的,那個不是精精神神的才到他跟前來,一顆心都快被她萌化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到她身上發(fā)生的事,整個心又扯了起來,這才多少天,五十天吧,居然動起了手腳,看來這么多年來都以為他是好性子了。
“安枝,可知道自個這是怎么了?”太醫(yī)回稟是避著孩子的,怕嚇到她。
“安枝打小身體不好,時好時壞也是有的?!?p> 這是個單純的好孩子,就沒把人想那么壞,可自個又能護她多久,狠狠心,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她?!澳阒卸玖?。”
剛聽到這句話,安小六有些犯懵,想了想抬眼看莫昊,在他手心里寫到。
“定是我不小心吃了臟東西,不怪七珂的?!?p> 這傻孩子,到現(xiàn)在還在擔(dān)心別人。不過若是真有人把毒放在鹽里,那那個七珂也應(yīng)該中了毒,到要看看她是不是個忠仆。
招來王德福,低聲吩咐了幾句,安小六裝不明白。
“能告訴爺爺這頭上是怎么弄的嗎?”
一聽這話,安小六的小身子明顯抖了一下,立馬伸手去摸疤,又有些害怕得放下手,兩眼怯生生的看向莫昊,小模樣又可憐又可愛。
“別怕,告訴皇爺爺,皇爺爺替你做主?!睜敔斍凹恿艘粋€皇字,那力量就不一樣了。
“是安枝不小心碰的?!睂懴碌淖钟行╋h,明顯不是大實話,可實際上就是大實話。
“怎么碰的?”莫昊對小安枝報有極大的耐心。安小六咬了一下唇。
“皇爺爺,你是最厲害的嗎?”
莫昊感覺懷中的小身子在不住得發(fā)抖,估計這傷受得不一般?!笆??!焙苁菆远ǖ没卮?。
安小六穩(wěn)了穩(wěn)情緒,緩緩得寫下了那天的事情,也算不上撒謊,半真半假吧。
“那天我去采藥,在草叢中看到走來了兩個人,皇爺爺說最近有壞人,安枝便躲在那不敢動?!边厡戇€邊對莫昊笑了笑,讓莫昊看了沒由來的心酸又心疼。
“不知怎的,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安小六的身子又抖了起來,往莫昊懷里貼了貼。
“不怕,不怕,都過去了,過去了?!被噬夏膩砗迦说慕?jīng)驗,只得這樣輕拍著重復(fù)得說著,直到孩子平靜了下來,才住了手。
“他們一看到我,有一個就提刀要殺我,而另一個攔住了他,我想跑,可是跑不動,沒力氣。”安小六看著自己的小手,一時沒了言語。
莫昊能體會到她當時的無力與害怕,正想開口讓她不說了,小家伙攥緊了拳,又繼續(xù)往下寫。
“攔的那個人,掏出了藥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知道那不是好東西,七珂擋在了我面前,黑八則是跳了出去,然后七珂就護著我跑,結(jié)果就摔了,把頭給碰破了。”
安小六沒有停頓,一口氣寫完。
“黑八?”莫昊又聽到了一新名字。
“嗯,是黑八,救了我,七珂說是黑八跳出去打翻了藥包,正好灑在他們身上,引來了猛獸才讓我們逃了的。”寫完,便從懷里掏出了黑八。
黑八也剛睡醒,見是主人捧著自己,親昵得蹭了蹭她的掌心。
“這是黑八?”明明是只白白的小獸。
呃,安小六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個是不是把名字取錯了,但她不愿改,這黑八里面本來就是黑的。哪像白十內(nèi)心那么單純。
“叫白八很奇怪?!敝坏眠@樣同皇上老頭解釋。
“我可以看看嗎?”這么小一只,真不知它能干什么。
安小六雙手捧著黑八很是得意得讓莫昊看,憑多年來的閱歷,這小獸確實不簡單。
“哪來的?”原先可沒聽她提過。
“我救的?!笨刹皇菃??
“從猛獸那里嗎?”有些難以想象。
“我身上有避獸有藥包,猛獸不喜歡靠近我?!卑残×缦牒昧舜朐~,還翻出個藥包給他瞧。
莫昊安了心,難怪這孩子在林中沒受到過什么危險,原來是這樣,想來與那安神茶一樣,是她外祖母留下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