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你沒事吧?!鼻卦骑L(fēng)倒地后第一句話,是關(guān)心她的安危,自己雖沒有用全力,那一掌也不是鬧著玩的。
“有事的是你?!卑残×嗔艘幌伦约旱挠冶郏€好受得住。
“安兒,你……”秦云風(fēng)不知今個是第幾次被雷劈了,安兒會說話。
“別大驚小怪的,娘知道,她讓我保密?!彼龥]撒謊。
想著是素妍的囑咐,秦云風(fēng)沒有追問,站起身,腿上的傷口更疼了。
安小六見他跛了一下,也沒去扶,笑話,她這么小的個,扶個一米九的人,那是扶還是掛呀,轉(zhuǎn)身便往里走?;氐届`堂,取來幾節(jié)蠟燭,在地上擺好,點亮。
“坐下?!狈凑_了口了,不在乎多說幾句。
秦云風(fēng)也聽話,主要是還有些懵,安小六不管那么多,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褲腿。
“你干什么?”秦云風(fēng)想躲。
“若你想再多處傷,我也不介意。”剪刀尖已抵在了他的腿上,秦云風(fēng)臉紅了,這叫個什么事啊。他的傷露了出來,是一只斷箭扎在左膝上兩寸的外側(cè)。
“你沒拔出來是對的?!泵黠@這是新傷,而且傷到了血管,一個不注意,極有可能會造成大出血。
“什么時候的事?”大致情況清楚了,就差工具了。
“出發(fā)的第一天?!彼?,盯著他的人自然是要動的,這不明的不成,便來了暗的。
“有人跟著你吧?!眲偛潘阕⒁獾搅送饷嬗袔椎啦黄匠5暮粑?,特別是在她得手的時候。
“有?!彼拿翡J度再次刷新了秦云風(fēng)對她的認知,打了個手指,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安小六也不客氣,掏出筆紙,三下兩下便畫下了她要的東西的位置,遞給那人,又交待了幾句,才放他離開。
東西沒來,一時半會沒什么事可做,安小六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一會這個小手術(shù),還得費她一些精力。
“你的身手很不錯?!痹谒@個年紀,稱得起這個表揚。
“呵呵?!卑残×]著眼干笑了兩聲。
“我同意你留下來。”不同意怎么辦,打暈了帶走嗎?估計這丫頭能找他拼命。“但你不許輕易得去找姓林的晦氣?!?p> 安小六睜眼看了一下,一副你蠢,我不蠢的模樣,秦云風(fēng)已無力生氣了,空氣又沉默下來。
“我娘沒怨過你?!痹S久,安小六冷不丁得來了一句,她在為剛才的話道歉。
“我知道,可總歸是我疏忽了?!鼻卦骑L(fēng)還是有些自責。
“疏忽?不疏忽又能怎樣?娘親可不想外祖的接班人,扯進這些后宅的是非中來?!眲偛旁诰毼鋱?,她就想說來著。
就憑這大將軍府的布置,便是個胸懷大義的人家,而她只是個小女子,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顛覆朝廷,她沒什么不敢做的。
哪怕有一天她必須與朝廷為敵,也不會不顧民生,這是她報仇的底線,不是為自己,只是為了這穆家的一門英烈。
“你和你娘能理解,我很高興?!鼻卦骑L(fēng)垂下了頭,素妍妹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這孩子她教得很好。
正想說點什么,去辦事的人回了,看到回來的架勢,秦云風(fēng)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什么造型,一個肩膀上背著一個大箱子,懷里還抱著一個,后面還跟的一個,也是如此。
“不錯,沒有破壞它們?!卑残×軡M意,弄壞了她的東西,她可不會去管他的傷。他是跟娘有交情,可同自己沒交情啊。
兩個黑衣人把東西放了下來,先前一個臨走時,咬咬牙開口問了一個問題,解釋為何他們會如此艱難。
“小姐,能告訴我們這鎖怎么開嗎?”內(nèi)心淚流。真怕人笑話,一個小鎖頭難住他們這些一等侍衛(wèi)。
安小六淺笑,原來這個時代沒有魯班啊,走到個小箱子前,手指動了動,鎖便開了,又鎖好,丟了那人,意思很明顯自個研究去。
那人高興壞了,這可比告訴他來得生動,躹了一躬退了出去。
小箱子里是她自制的手術(shù)工具,娘親慣著她,青姑姑也慣著她,只要她想要的,畫得出圖紙,就做得出來,這不,集了一大箱子的寶貝。
有了工具該干活了,安小六調(diào)整了一下燈光,這個時代就是這點不好,光源不夠,蠟燭一燃下去,光點就變了,好在時間不長,否則就得叫人進來幫忙了。
麻利得給他傷口消了毒,取出幾根銀針扎在穴位上,主要目的是止血,沒空去注意傻掉的大將軍。
確實,秦云風(fēng)今天已被雷劈傻了,連喪妹之痛都少了些許,這是個孩子嗎?她說要給自己治傷,只看她這個人,他不信,可聽她的話,他卻信了,很奇怪是不是?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不比那些軍醫(yī)差,瞧瞧,拿刀下劃的動作多熟練,還有那拔箭的姿勢有多利落。
更有這縫合的針角多細密,等等,這把傷口縫起來是幾個意思?。?p> “為何要縫起來?”秉著不懂就問的原則,大將軍開了口。
“不縫起來,留著開窗透氣嗎?”真他媽累,這個小身板真不頂用,不就是跪了跪,打了一架,做了個小手術(shù)嗎。
前世再來幾波也沒問題,好吧,誰叫她小,身體又不好呢,打完最后個結(jié),直起身,見大將軍還盯著自己,才注意到這個時代也許是不會縫合傷口的。
“縫起來,傷口好得快一些,臟東西也進不去?!敝荒芙忉屢幌乱涣?。不過千萬別問她怎么知道的,打死大將軍她也不說。
在傷口上又上了一層藥,才開始包扎。
“不是縫好嗎?還上什么藥?”秦云風(fēng)觀察得很仔細,心想這要是用到了戰(zhàn)場上,該要少死多少兄弟。
“傷口總歸是傷口,上了藥才能防止感染?!币膊还芩牪宦牭枚腥具@個詞,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安兒,能將這法子教給我嗎?”
安小六聽了這話,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每年戰(zhàn)場上因感染死的兄弟太多了,若……”
“這法子,好學(xué)又不好學(xué)?!?p> “怎么講?”在他的理解里,不就是用線把口子縫起來嗎?
“唉,”就知道會是這樣,一知半解會害死人的?!翱p合有很多種,用的針與線都會不一樣?!?p> 抱過小箱子打開,秦云風(fēng)這才注意到她的箱子與眾不同,分為上下好多層不說,還有許多的小格,每格都擺放著不同的物件。
好奇得多看了幾眼,他知道他不能碰,沒看安兒還帶著手套嗎?
“等日后我去了,再說吧?!卑残×故遣徊厮剑縿e人照拂,自然能幫上忙便幫點忙吧。
“那你能不能……”
“不能?!边@些都是她尋了好外才尋齊的寶貝,見他有些失望,不由撇了撇嘴,讓你多管閑事,這事越管越大了吧。
只得認命得打開另一個小箱子,那里面全都是圖紙,要打的工具圖紙的備份,以及原件,不是她多心,每次晴姑姑讓人打造后,圖紙都是要收回來的。
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好在手藝人可靠,至今沒出什么亂了。
將整個箱子都丟給了他,秦云風(fēng)打開了一份,瞧上了一眼,眼角不由抽了抽,他得習(xí)慣,得淡定。
“你為什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會這些?!卑残×X得她暴露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