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吐了口氣,東方伽南停止講話,握她的手緊了幾分。
貼在她耳上的唇微微顫動,她身體抖了下,有些懵,對方似乎很滿意,唇角明顯往兩邊咧動。
很明顯的笑意。
她呲牙咧嘴想罵,但忍住了。
“口干了吧,讓我去幫你倒水?!?p> “奴兒,基本常識你要明白,流血的身體喝太多水會血流不止。我貼在你耳邊說話,會省去很多力氣。乖,別怕,爺不會傷害你?!?p> 切,唇貼在她耳里,手也被他壓麻木,還有刺鼻的血腥味還不算傷害她?
大半夜的又不便大聲喧嘩,怕招來麻煩,她再忍。
見她乖巧聽話,他繼續(xù)講道:“那位狼魔說,聽說那柄克日劍在黑暗中能發(fā)出璀璨的日光,他們懷疑,雷霆崖洞穴中就應是簡怒風當年擁有的那柄克日劍,聽說要有緣人才能開啟。我和東方伽羅從不同方位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害怕他們口中的克日劍是真的,都不想它遺落在魔族之手,必竟,前朝圣君簡氏家族確實統(tǒng)治五大陸幾百年不衰,必有過人之處。”
“所以,我們便趕在魔族前面,向雷霆深處探去,到了崖底,下面果然有一個洞穴,里面透出光亮。由于害怕被伏擊,我和伽羅同時僵在洞外沒有進去,我知道伽羅對那個儲位不感興趣,又怕我在外面使詐,便向他拱手,在他的默許下,我領著我的人進入了洞穴?!?p> 東方伽南嘆了口氣,接著道:“洞內果真被魔族埋伏,里外皆發(fā)生混戰(zhàn),由于洞內地形不熟悉,我身負重傷出洞后,伽羅在外與他們激戰(zhàn)。只是魔族的狂笑聲讓我們震驚,他們說,封印在魔族北裂大陸冰冠堡壘之下的先光明圣君簡怒風,無意中透露的消息果真不假,連光明圣族的皇子都在找那柄克日劍,就證明真有此劍的存在?!?p> 他輕輕喚出口氣,繼續(xù)說道:“原來,那封信函是魔族所發(fā),他們是在試探我們,想知道是不是真有克日劍的存在,我和伽羅的挺而走險,讓他們堅信,這世上確實有那柄克日神劍存在?!?p> “沒有嗎?”她有些懷疑。
“不知道,那要問簡怒風才知道,他為何此時拋出個克日劍?我從未聽父皇提起過。并聽說,他的后人能感應此劍的存在?!焙竺孢@句話,他是遲疑了一瞬才說出口的。
先皇圣君的后人?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君簡怒風,有個四公主,名叫簡雪奴,當時,簡是國姓,有同名同姓不奇怪。但是,現(xiàn)在簡雪奴想來,就有些原由了,難道東方伽羅這兩兄弟,主動貼近她,也是沖著那柄克日神劍而來?如果是那樣,這兩人還真是賤人,而且還是‘神賤’。
“即便是有,現(xiàn)在也應該在你的父皇手里,他不是得天下了嗎?”
“不,應該沒在他手里,傳言中的天下應該包括魔族的北裂大陸在內的五大陸。”
她聽后默了半許,隨即領悟,嗔道:“滾起來了,你騙我,既然不是東方伽羅弄傷你,你賴在我床上做什么?魔族敢追到我光明城里來?”
她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此人有些賴皮,剛才讓她幫他掏藥丸?他連掏藥丸的力氣都沒有嗎?切,此人屬牛皮糖的吧。
“我一直與伽羅不和,不排除他落井下石,奴兒乖,讓爺休息一晚上?!彼麄冗^身,放開了她。
“你也有怕走夜路的時候?早知今日,何必當初?!?p> “別站在他那一邊,你會痛苦。奴兒,相信爺?!睆膭偛诺膶υ?,他可以斷定,她對以前是沒有記憶的。
“得了吧,誰想站在你們哪一邊,我也許只是和你們認識的人有相同的名字而已,別把我當她,那樣很無聊?!彼龔拇采吓榔饋?,聞著身上的血腥味,摸黑換了身衣裙。
“奴兒,那日,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說不出的親切感,就像是認識了許多年,請給我一次喜歡你的機會好嗎?不管你是誰?!?p> “沒機會,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和你玩兒這無聊游戲,我給你包扎傷口,完了就快些滾蛋,我不想讓他誤會?!?p> “誰?如果是伽羅我絕不答應?!?p> 切,能再無聊些么?
“邊城?!?p> 他聽了簡雪奴的回答,沒有激動,很久沒有說話,像是在聽她的呼吸聲。
他放平身體,將被褥拉過去搭在身上,慢慢說道:“十數(shù)年前,伽羅無情地將一朵劇毒死亡尋麻花朵,化作一道利劍,深深地刺進奴兒的左臉上,毀了她的容貌……”
她聽到此震驚非常,死亡尋麻?左臉?是說東方伽羅每次都盯著她左臉上的瘡疽發(fā)愣,原來他以為是他的杰著?東方伽南后面說了什么,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當她思慮回來,聽到了均勻的鼻鼾聲。
這也能睡?她隨即點上燈察看。
他的臂膀上有一處很深的箭傷,箭雖拔去,皮開肉綻的嫩肉很是惡心。
她用小剪子剪去血染的衣衫,清洗上藥,包扎妥當,才松了口氣。
此時才抬眸細瞧,精致的俊容有些蒼白,長睫毛修出好看的弧度,觀察片刻,她于心不忍,將他的血衣全都剪下,用溫水擦去他身上殘留的污漬,看著他碩大的褲頭,她愣了愣。
幫他蓋上被褥,轉身在柜子里找出邊城的衣袍,東方伽南睜眼看著她的背影,眼里有濃濃的淚光。
簡雪奴拿了一套衣袍放在他枕邊,看他熟睡,不便攆他。實在困倦,卷縮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趁她疲倦睡去,東方伽羅掐準時機,拔了門閂進來,用劍指著床上的人,沉斥道:“你真會找地方療傷,我警告你,離她遠點。以前我躲著你,并不表示我怕你,滾起來,離開這里。”
“我憑什么聽你的?是奴兒留我在此養(yǎng)傷,要么你在這里殺了我,要么趕快離開?!?p> “小聲點……你以為我不敢?”他可以無情,自己為何不可以無義。東方伽羅冰冷的劍尖抵進他肉里,冷削的面部棱角更加分明,他的眼瞟見他受傷處那個碩大的繃帶蝴蝶結,心陡然緊縮。蝴蝶?東方伽羅的眸光更加寒冽,劍猛然一抖,將傷處的蝴蝶翅膀,一掃而光,只留下寒極劃空的劍氣聲。
“你……”東方伽南身子一震,劇烈反應,傷口突然一痛,滲出血來,怒道:“有本事你讓她心甘情愿喜歡你,別死纏爛打。”
“她本來就是心甘情愿喜歡我的,不是嗎?要不是那個人封印我的情根,我會傷她……”東方伽羅壓低嗓音沒有說下去。
“別忘了,她一開始都是喜歡我的,我們一見鐘情,只是我沒有珍惜把握好,被你鉆了空子?!睎|方伽南眸底映出幽眩之芒……
接著鳳眸溢出挑釁的傲然之笑,“皇兄,別做夢了,奴兒當年對伽南說,‘蝴蝶都是成雙成對的’,當她對你說的時候,那已經(jīng)在我之后,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