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的靈火光影在他眼里跳動,堅毅的小瞳讓人頓生安全感。
她伸手沒有接過骨頭,從東方伽羅另一只手中奪過鑰板。
自信道:“我來開?!?p> 她拿著鑰板從容走到門前,看著上百來把,排列整齊的兩排鑰匙,有些眼暈。
瞇眼大約估計了片刻,從中間一堆開始,挨個挨個開始試。
試得她牢騷滿腹,“這板兒上的鑰匙也太多了,應(yīng)該是有順序的吧,試了這么多都不是,這樣一道門一道門試下去,食堂里的紅燒狼肉恐怕早沒有了?!?p> 她還惦記著,中午食堂里的小師傅說,今晚上吃紅燒狼肉的事,放上干辣椒的狼肉,特別躁爽,現(xiàn)在她想想就流口水。
她斜眼睨見東方伽羅好看的薄唇抽了抽,想來他也餓了,便沒好氣地道:“你拿鑰匙的時候也不問一聲,排列的順序有什么規(guī)律?現(xiàn)在好了,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也沒有抓著?!?p>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閃亮的骨頭,在她眼前晃動,手指在骨火的映照下,閃著幽藍(lán)之光,看上去異??植溃倥渖纤龡l斯理的聲音:“我順手從管事腰上取來,只怕他現(xiàn)在也沒搞清楚,自己的鑰匙到底掉落到了何處?!?p> “伽羅殿下,在這種地方,你說話的語述能不能快點?聽得人毛骨悚然?!彼捻忧优车枚疾桓彝鶆e處瞧,低頭看著那板一模一樣的鑰匙。
東方伽羅也不想嚇?biāo)?,正?jīng)伸手,指了指中間一堆道:“用這幾把試試?!?p> 她難得順從地點頭,溫馴地依照他的話試了,沒想到,剛試到第二把,就聽到清脆一聲響,鎖‘咔’地彈開。
原來這貨還記得走過了多少道門檻,自己剛才也想過,只是記不清楚到底過了多少門檻。
門‘吱啦’一聲被她推開,一股暗黑涌動襲來。她本能快速打出靈火的同時,向后退了兩步。
火光閃亮整個黑屋,她心臟驟緊,瞳孔放大,哇,好大的老鼠?剛才第一反應(yīng)還以為是狼群出沒。
她剛才嚇得后退之時,已無路可退,背部被東方伽羅擋著,緊貼到他身上,他并沒有讓開。
現(xiàn)在,倆人依然緊緊地貼著,目瞪口呆的她,一動不動。要是在森林見到這般大的老鼠,她一點兒也不害怕,只是,今天一開始這氣氛就不對,黑燈瞎火的環(huán)境,腐蝕的氣味,兇殘的靈犬,詭異的腿骨,還有他慵懶的腔調(diào)……
“這,這……”她指著猙獰的鼠輩,見它們也回瞪著她,雙方僵持著,“這個是,圖書館喂的老鼠?并且還是變異的?個頭兒也忒大了吧,難道……除剛才那些戰(zhàn)犬外,又是秘密武器,戰(zhàn)鼠?”
她咽了口唾沫,想到剛才那群犬類還能理解,狗鼻子比較靈驗,就是上百歲的經(jīng)驗老兵,對生物的靈敏嗅覺也是及不上犬類的,用它們來尋找敵人蹤跡,是最好的探示武器。
然而,用這鼠輩上戰(zhàn)場?讓敵方稱呼起來也有侮辱感。那形像,也太影響士氣了。
“應(yīng)該是這里的看門靈鼠?!?p> 他說話時,簡雪奴正好仰頭看他,他嘴里的芬芳撲面而來,她抖了抖,望著他忘記了反應(yīng)。好帥的帥哥哦,都不嫌棄她揩油,還深情地看著她。
她瞬間忘記了身處何處。
“聽不懂?”
見東方伽羅再次問起,她才如夢初醒,俏臉上飄起兩朵嫣紅,飄渺道:“用一群靈鼠看門兒?你的意思是說,里面有寶貝?那我不是又發(fā)財了?”
“你發(fā)過財嗎?”他問過之后,想起自己上次給了她一疊銀票的事。
她一噎,這人真欠扁,為什么他說話總是抓不住重點?“我上句話的主要意思是,里面應(yīng)該有寶物。請勞駕殿下大人先把老鼠清了吧?!?p> 她咂了咂嘴兒,想著紅燒狼肉,肚子更加餓得緊。
“不能清,這是學(xué)院重地,我們不是撞魔窟,現(xiàn)在已經(jīng)違規(guī)撞入禁地,不能錯上加錯?!边@小丫頭騙子,修為不咋滴,總想惹麻煩,好奇心還特強(qiáng)。
見他淡定模樣,嗔道:“那怎么過去?”
“走過去,它們能奈我何。”
“……”你拽,本姑娘就不信一個個餓得眼綠眉毛紅的鼠輩們,會讓條大道恭送你?
她走前面也不是,走后面也不是,只得緊緊拽著他的衣袖一步一趨跟著向前。
還好,這棺材臉現(xiàn)在還夠義氣,并沒有甩開她,在這生死關(guān)頭任由她拽著。
那群像狼一般大的巨鼠,灰毛冗長,骯臟惡心。
正如她所想,已經(jīng)站出陣法,擋在前面,面目猙獰,露出兩顆長長的小萌牙,口水有一打沒一打地流著,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看得她心里一抽一抽的,要是被那骯臟的爪子撓上幾把,她一定不會放過身邊這個狂妄自大之人,還說什么‘我們走過去,它們能奈我何?’
她的眸光帶著凌意,不自覺地戳向他。
“主人,前方有靈異。”小鳳凰先前不知道跑哪去打醬油去了,這時候冷不防出來叫嚷一句,本來被這群巨鼠嚇得骨頭已經(jīng)不活套,它冷不防詐叫一聲,嚇?biāo)粋€趔趄,尖聲驚叫出來。
“閉嘴,小鳳豬,我警告你,以后說話前,先打報告?!?p> “報告,是,主人?!?p> “……”這對活寶。他眉不自覺上挑。
她微微感覺她旁邊的東方伽羅身體動了下,再次回頭,呆若木雞。
他剛才又施展了他那招變.態(tài)損招,流云震蕩,骯臟的老鼠,長毛不翼而飛,光溜溜的身體在靈火下泛著白光,皺褶的前爪本能地收回,捂住自己前襠羞羞處,早已沒有了陣法,迅速回身亂竄,尋找遮掩處。
她想到了云鶴和榕光捂著前襠裸奔的情境,一下沒忍住,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哈哈……捂蛋蛋兒,他們都是畜生動作……”
她樂不可支,笑了半晌才發(fā)覺身邊那人沒有笑,并且傳來他冷冷的沉聲,“開門?!?p> 切,這都不笑?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無趣之人。
其實,東方伽羅對她剛才的口無遮攔,涼薄的唇抽搐了好一陣,才憋出兩個字,‘開門’。
“……”拽什么拽?開門就開門,她順著剛才找鑰匙的順序,輕松打開了下一道門。
靈通學(xué)院的圖書館設(shè)定得也太不合邏輯,這一串串無數(shù)的空房間還用鎖門?真是設(shè)計者腦袋吃撐了,有毛病。
門再多,也只能鎖住君子,能鎖住小人乎?
她謹(jǐn)慎推門,先回頭瞧了一眼墻角那一堆萌萌嗒,再回首踢門一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閃到東方伽羅身側(cè),將他暴露在正門之前。
門之內(nèi),是碩大的殿堂,里面出奇的安靜,黑得看不見對面的下一個門框。
她松了口氣,以狐假虎威的威勢率先踏進(jìn)門,向前走了一大截,奇怪,對面漆黑的墻壁沒有門,難道到底了?只是……
只是,對面那堵墻為什么會顫動?她順著顫抖的墻壁向上瞧去……
“媽啊,好大一只黑猩猩?”她望見像大黑猩猩的東西在黑暗中的輪廓雛形,兩顆珠子似的眼睛在半空中晃動。她發(fā)出一聲吭爹的慘叫,順著聲音的方向,她人已經(jīng)躲到了東方伽羅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