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鈺琪洗了個澡,換上一套干凈的裙子,回到后院。
黃氏還是坐在那棵老樹下,不過此時她的身邊多了一張木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擺著三菜一湯,都是為江鈺琪準(zhǔn)備的。
江鈺琪坐到椅子上,伸手抓住黃氏蒼老的手掌,聲音柔和地喊了一聲祖母。
她雖然不太習(xí)慣現(xiàn)在的身份關(guān)系,但她很享受這種受到長輩關(guān)懷的感覺,這也是她愿意接近黃氏的原因。
“很累吧?”黃氏溫柔地問道。
“愿意練就不覺得有多累了?!苯曠餍χ卮鸬?。
“祖母理解你,可也別累壞了。”
江鈺琪點(diǎn)點(diǎn)頭,嗯了一聲。
“吃飯吧?!?p> “祖母你也吃?!?p> 在愉快的對話中,江鈺琪和黃氏開始了今日的午餐。
訓(xùn)練過后的江鈺琪比較饑餓,開飯不到五分鐘,兩碗大米飯就已經(jīng)落入她的肚子里了。
黃氏擔(dān)心她噎著,連連提示她慢點(diǎn)吃,沒人會跟她搶。
幸虧形象禮節(jié)和疼愛比起來,黃氏更偏向于后者,倘若黃氏說什么注意淑女形象之類的話,江鈺琪立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了。
因?yàn)榻曠魇悄欠N灑脫,堅(jiān)強(qiáng),以及樂觀的女性,她不希望繁雜的禮節(jié)把她束縛住,讓她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飯過三旬后,江鈺琪嘗試性地問道:“祖母,我想去外面看看,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您同意嗎?”
黃氏嘴唇蠕動,好就才說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祖母永遠(yuǎn)支持你?!?p> 江鈺琪看得出來,黃氏舍不得她,但更不想束縛她。
她心生溫暖,同時越發(fā)覺得原主遙愚不可及,竟把毫無關(guān)系的劉二郎看得比疼愛她的家人還重,甚至悲死了自己。
她放下筷子,伸手摟住黃氏的脖子,情深意切道:“祖母,跟你開玩笑呢,鈺琪怎么會舍得離開呢?!?p> 江鈺琪本來是打算跟著老乞丐走的,可現(xiàn)在她舍不得黃氏了。
她前世的時候,十二歲就沒了爹娘,從那以后就沒人用這么關(guān)愛的眼神注視過她。
出去歷練雖然能讓她更快成長地起來,可她為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情,寧愿讓自己成長得緩慢一些。
黃氏也反抱住江鈺琪,欣慰地連說了三個好,別提有多高興。
吃過午飯,休息到申時二刻,江鈺琪又開始了訓(xùn)練。
她抽出緋紅劍,站在樹蔭下,直指前方。
沒錯,下午的訓(xùn)練就是練舉劍。
而且不是只練右手,當(dāng)右手練累了就換左手,左手練累了又換右手,如此循環(huán)訓(xùn)練。
這種訓(xùn)練方式看起來簡單沒用,實(shí)際上卻是每一個練劍之人打基礎(chǔ)時必須經(jīng)歷過的,江鈺琪也不例外。
一直練到黃昏,練到雙手完全抬不起來,她才停止訓(xùn)練。
同還坐在那兒看她的黃氏打過招呼后,她便拖著疲憊的身子直去浴室泡澡。
冒著騰騰水汽的熱水貪婪地舔著她的身子,令她緊繃著的肌肉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舒展開,即便她被熱得大汗淋漓,她也覺得身心舒坦。
泡到熱水幾乎變成溫水后,她起身換上小藍(lán)送來的干凈衣服,最后離開浴室。
同黃氏吃過溫情滿滿的晚餐,江鈺琪就回到閨房,休息片刻,正打算搬桌子練《萬道劍訣》時,小藍(lán)來了。
這丫頭沒什么事,純屬是過來閑聊,順便看看江鈺琪的情況。
江鈺琪只有晚上才有機(jī)會練《萬道劍訣》,時間寶貴,可沒心情像原主那樣陪坐到半夜,隨便搪塞兩句便要趕人。
結(jié)果人還沒趕走,容姨又來了。
容姨將一個盒子交給江鈺琪,并告訴江鈺琪這是黃氏給的,定要好好保護(hù)。
送走容姨,江鈺琪本繼續(xù)趕走小藍(lán),但見小藍(lán)滿臉依求地注視著她,于心不忍,無奈暫且留下小藍(lán)。
打開盒子,只見一本金黃色的卷軸橫躺在里邊,燈光之下,卷軸表面金色流動,如同一潭金水潺潺的河流,其實(shí)它并不是真的在動,那只是藝術(shù)給予人的視覺誤導(dǎo)。
卷軸的左楣桿上刻著幾個龍飛鳳舞的暗紅色大字,從上往下連起來讀就是:木菊漫落劍。
“是劍法嗎?”
江鈺琪迫不及待地取出卷軸,在桌子上小心展開。
這卷軸長一尺九寸,寬八寸。邊框艷紅,是交纏難分的三條波浪線。正書出刺繡這多多艷麗妖嬈的灰牡丹,其中中央那多是最大,也是唯一一朵完整盛開的牡丹花。出此之外,再無它物。
目前看來,它只是一幅美畫。
江鈺琪將右掌按在卷軸中央,意念從掌心灌入卷軸中,卷軸立刻金光綻放,嘩啦啦地涌出大量字與符,定格在空氣中,形成一篇有序的文章。
“哇,小姐,是黃階功法誒!”小藍(lán)兩眼放光,興奮地原地蹦跳,仿佛這部功法是屬于她的,而非江鈺琪。
江鈺琪聞聲抬起頭,視線掃過那些金色的大字,最終停在最左邊那行豎起來的金色字上:玄階功法《木菊漫落劍》。
一部玄階功法在市場上的最低價格都要三十五萬,什么概念,兩個江家都未必買得起的那種。
江鈺琪昨日才帶回緋紅劍,今日黃氏就給她送來了一部價值不菲的玄階劍法,這……這真叫人懷疑江家是隱藏的大佬,或者懷疑黃氏做了什么違背己意的事情。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么江鈺琪絕不敢修煉這部功法,否則就是打不孝了,她默默收起卷軸,打包成原樣。
“小姐你收起來干什么?”小藍(lán)想的沒有江鈺琪那么多,不由得疑惑道。
江鈺琪將盒子推到桌子中央,問道:“小藍(lán),我問你,你這兩天沒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
“可疑的事?”
“對,比如有陌生人出現(xiàn)在江府,或者誰誰出去賣東西等等?!苯曠鳑]報什么希望,只是試探性地問道。
“小姐,你這么說的話我還真的有發(fā)現(xiàn)誒?!?p> “是什么?”江鈺琪沒想到自己總是在不抱有多少希望的時候,生活卻偏偏給她帶來了驚喜。
“今天早上我看到容姨從老夫人的房間里出來,然后就離開了江府,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并且在后院那兒從懷中掏出老夫人的指環(huán),悄悄交還給老夫人?!?p> 江鈺琪黛眉微促,隱隱明白了些什么,可又不完全明白。
不明白之處還是黃氏的晶幣從何而來,就算是賣嫁妝,首飾也湊不到這三十五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