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鈺琪走出浴室,她身上的污垢已經(jīng)全部清洗干凈,也穿上了衣服,就是洗過的頭發(fā)暫時干不了,只能用夾子隨意夾在腦后,細(xì)柔的黑發(fā)垂在雙鬢邊,將她的臉蛋襯托得更加秀氣。
“小姐?!毙∷{(lán)激動地跑上去,仿佛見到金元寶一般。
那位丫鬟自然尾隨。
江鈺琪清晰地嗯了一聲,沒有看小藍(lán),而是掃過整個后院,最終停在老乞丐身上。
此時老乞丐蹲在種滿了花草的坐墻下,身子斜蹲,恰好背對浴室。他的雙手在不斷地?fù)v鼓,也不知在干什么。
“小姐,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p> “是啊,小姐,你好像變得更加漂亮了,我一個女孩子看著都心動。”
兩名丫鬟仔細(xì)打量江鈺琪,滿臉震驚道。
美貌這種東西,對江鈺琪來說可有可有,所以不會沉浸在別人稱贊,而是嚴(yán)肅地回眸道:“你們剛才是不是要闖進(jìn)浴室?”
兩丫鬟四目相對,然后低頭承認(rèn)。
“為什么?”江鈺琪猜到了大概答案,但還是問道。
“你進(jìn)去不久之后,你就一直發(fā)出可怕的叫聲,嚇?biāo)廊肆??!毙∷{(lán)低聲回答。
“是啊小姐,你叫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停下,結(jié)果浴室里又傳出木板破碎的聲音,我們可擔(dān)心你了?!蹦俏谎诀哐a充道。
“我叫了???”江鈺琪記得自己好像一直緊咬牙關(guān),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的,怎么會大聲叫,還叫了很久呢?
兩位丫鬟重重點頭,神色堅定。
“可能是藥水的刺激太大,把我的意識弄混了?!苯曠魅粲兴嫉?。
“好可怕的藥水?!眱擅诀弋惪谕暤?。
江鈺琪的視線掃過兩名丫鬟,話鋒一轉(zhuǎn)道:“剛才你們硬闖浴室,幸虧有老先生阻攔,才沒有壞我好事?,F(xiàn)在罰你們?nèi)ヌ羲言鹤雍蛷N房里的水缸都裝滿,當(dāng)做你們不聽我警告的懲罰?!?p> “不會吧,小姐?”小藍(lán)沒想到江鈺琪也知道這件事,而且想好了懲罰,不由得目瞪口呆道。
“再多說一句明天繼續(xù)。”江鈺琪絲毫不講情面道。
“別啊小姐,我們現(xiàn)在就走,現(xiàn)在就走?!边€是那位丫鬟機(jī)靈些,看出江鈺琪臉色不對,拉住小藍(lán)的胳膊往外拽。
在浴室中的時候,她身無一物,又難以動彈,若這倆人跑進(jìn)來,看光她不說,肯定還會四處亂叫,到時候人群聚集,她還要不要臉活著了!
目送兩名丫鬟心灰意冷地離開,江鈺琪走到老乞丐身后,剛才的怒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轉(zhuǎn)而笑意拂面道:“趙老先生,干什么呢,這么入神?”
“我發(fā)現(xiàn)你院子的里草根特別肥嫩,便尋思著挖一些給小泥丸吃,你不會生氣吧?”老乞丐頭也不回道。
“您就算要這個院子,我也拱手讓給您。”江鈺琪哭笑不得道。
老乞丐淡淡地嗯了一聲,專注挖草根,有時候挖到特粗的,還放入嘴里嚼了一下。
江鈺琪感覺老乞丐有點古怪,呡了呡紅唇,忍不住問道:“您就不看看我?”
“沒什么好看的,也就是相貌和氣質(zhì)改變了一些?!崩掀蜇げ患偎妓鞯?。
他真的是不想看江鈺琪嗎?恰恰相反,他只是不想讓江鈺琪看到他興奮的樣子。
江鈺琪不清楚老乞丐在想什么,尷尬地眨眨眼,又嘗試著問道:“那……我以后叫您師父可以嗎?”
老乞丐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了,思考一陣子后,起身面對江鈺琪,嚼著草根搖頭道:“不行?!?p> 能收一個天賦異稟,且貌美如花的少女為徒弟,是很多人的希望,老乞丐也在其中,但他偏偏不行,因為他有說不出口的原因。
“我學(xué)了您的功法,還不算您的徒弟嗎?”江鈺琪疑惑道,她本以為老乞丐會一口答應(yīng)的。
“你且看好了?!痹诮曠饕苫蟮难凵裰?,老乞丐伸出一只手,在江鈺琪的面前繞了幾圈,然后打了個響指:“肚子疼?!?p> 江鈺琪正想老乞丐搞什么鬼呢,她的肚子就突然發(fā)出了劇痛,而且一陣比一陣痛。
活見鬼,她的肚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聽別人的話了?
“怎么樣?”老乞丐有些嘚瑟地問道。
“快住手啊,很疼的!”江鈺琪捂著肚子說道。
老乞丐看著江鈺琪的模樣,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打了個響指:“恢復(fù)!”
說來也怪,第二次響指過后,江鈺琪的肚子就漸漸恢復(fù)了。
江鈺琪松開握著肚子的手,但腰還是保持著弓的姿勢,滿臉好奇道:“怎么做到的?”
老乞丐得意道:“當(dāng)然是下毒了?!?p> “我什么都沒碰啊,怎么下的?”江鈺琪盯著老乞丐打響指的手。
“我最擅長的是醫(yī)術(shù)和毒術(shù),而你只是學(xué)了一部我無聊時創(chuàng)造出來的功法,還沒接觸過我的精髓,所以說你還不具備當(dāng)我徒弟的條件。”
“不是,你要不收我為徒,我怎么接觸你的精髓呢?”江鈺琪發(fā)懵道,她覺得老乞丐定是聽到她要拜師亂了心智,胡言亂語。
“我餓了?!崩掀蜇]有回答,哼起小曲兒,邁步離去,留下左眼瞪右眼的江鈺琪。
……
汾陽酒館第三層的陽臺上,兩名男子背手而立。
左邊那男子穿著狼皮大袍,脖刮犬牙裝飾物,大腿粗如桶,虎背熊腰,面容精悍,滿臉胡渣,皮膚暗黃無澤,顯然是長年在陽光下參加劇烈運動的漢子,干燥的黑發(fā)織成一條條小辮子,束在腦后。
不動如山,眉宇變幻間,更是威壓千里。
相比之下,右邊那男子就消瘦一些了,但也渾身肌肉,高大威猛,穿著繡虎咆哮圖的藍(lán)色長袍,腰掛鑲金嵌珠短弧刀,頭戴黃珠狼紋冠,天庭飽滿,一雙平易近人的小眼睛,鼻子挺秀如峰,總體俊俏無匹。
不管是從穿著還是從相貌,這兩個人都不像是大明帝國的人,更像是從北方而來的北涼人。
“天象異變,非大幸則大禍。”左邊的男子低聲感慨道。
他的聲音渾厚而沉重,即便低聲說話,旁人聽著也如打雷般心有震懾。
右邊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是禍最好。”
前程有明月
男主的氣場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