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頭盔被李奎打破,人已經(jīng)暴露在紅月的光芒里,如同一個在核輻射區(qū)域裸奔的人。
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受到了污染!
后果不堪設(shè)想,后果很嚴(yán)重!
他隨時有可能發(fā)瘋,走向癲狂和混亂,甚至徹底走向“失控”,繼而異變成污染體!
骯臟的污染體!
世界的污穢!
需要被清理和祛除的污穢!
一想到這些,青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里彌漫著無邊無盡的恐懼。
李奎可不管這些,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此刻他只在想一件事,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局。
女騎士雖然判斷出他不是污染體,但那又如何?李奎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會什么都不做就放過他。
那么,為今之計只有跑路一條了。
趁著外面亂糟糟的,李奎只要能逃出村子,那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而要逃出村子,就需要……
李奎看了看被他挾持的青年身上穿著的銀色盔甲,問道:“你的頭盔壞掉了,是不是意味著這個盔甲失效了?”
不提起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青年臉上怒色涌現(xiàn),嚷道:“當(dāng)然了,你以為呢?我的盔甲被你打壞了,現(xiàn)在我也受到污染了,特么的,被你害死了我!”
李奎心頭了然。
看來,壞掉的盔甲是無法讓他逃出村子的。
他抬頭看了看另外三個銀色盔甲,全部完好無損,但是……
那三人中,身高最高的那位,也僅有一米七八而已。
像李奎這樣一米八三的大塊頭,整個人大一號,根本不可能穿上那么小的盔甲。
“你們調(diào)查兵團(tuán)來了多少人?”李奎問道。
“來了……”青年剛要回答,屋外忽然響起一聲咳嗽聲。
青年偏頭看去,一個銀色盔甲說道:“徐浩,不該說的,什么都不要說?!?p> 青年臉色一變,立刻閉上了嘴。
“徐浩是吧?!崩羁念^冷笑,“哼,你們調(diào)查兵團(tuán)也不怎么樣嘛,四個人都打不過我一個,其他人是不是也像你們一樣垃圾?”
“你說誰垃圾!”
徐浩額頭青筋暴起,怒道:“我們只是大意了而已,有種你放開我,我跟你單挑。”
“呵呵,你還不配。”
李奎嘴角咧開,“告訴我,你們隊伍中,誰最高大,最有力量?”
徐浩:“我……”
就在此時,有人嘻嘻笑了聲。
李奎心頭一驚,猛地抬起頭,就看到屋頂?shù)臋M梁上,陰影里,有一個身影。
那人如同蝙蝠一樣倒掛著,在俯瞰著他。
自始至終,李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什么時候爬到那地方去的。
徐浩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蛛蛛姐,你來啦!”
“徐浩,你好蠢啊,一直被人家套話。”
倒掛那人開口了,聲音酥軟好聽,帶著一種幽谷空靈之感。
“這個大塊頭想要逃跑,他需要一套盔甲,但你們四個身上的盔甲不是壞了,就是不合身,所以他才挑釁你,套你的話?!?p> 聞言,徐浩臉色大變,看著李奎,愕然道:“你好陰險,我差點(diǎn)就上你的當(dāng)了?!?p> 李奎一陣無語。
倒掛那人嘻嘻笑道:“大塊頭,別想著逃跑了,你逃不掉的。再說了,你能逃到哪里去?外面到處都是無比危險的污染體,你跑出去就是在給它們加餐,懂嗎?”
李奎冷哼道:“我留在這里,下場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p> 倒掛那人身形一晃,落在了地上。
李奎定睛一看,對方竟然是一個……
金發(fā)碧眼的白人!
她看起來只是一名少女,頭發(fā)是金色和白色兩種色彩混在,飄逸動人,卡姿蘭大眼睛,就像是兩顆碧綠色的寶石鑲嵌在眼眶里,顧盼生輝。
她的身材相當(dāng)火爆,凹凸有致,胸口挺拔如山巒,腰肢纖細(xì)盈盈一握。
她穿著一襲純黑色裙擺,雙手套著黑色頭套,兩條修長的腿上穿著黑色絲襪。
李奎訝異道:“你沒有穿盔甲?”
金發(fā)碧眼笑道:“因為,我不需要盔甲保護(hù)呀。我和你一樣,是屬于少數(shù)能夠抵抗‘瘋狂之月’的人?!?p> 她沖李奎伸出手,“我叫唐娜,唐娜·瓦爾德,你可以相信我?!?p> 李奎看了看唐娜的手,沒有放下手中的闊劍,反而拉著徐浩后退一步,沉聲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將自己的命運(yùn)交給別人來決定?!?p> 唐娜眸光一閃,嘆道:“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應(yīng)該屬于這類人了。但是,我很欣賞你的倔強(qiáng)和永不屈服的精神?!?p> 話音才落!
李奎只感覺渾身汗毛豎起。
下個瞬間,有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他的雙手雙腳,將他猛地向后拉扯。
他看到了手腕處,被狠狠勒緊,但到底是什么東西勒住他的,卻是看不見。
李奎怒吼一聲,奮力蜷縮身體,雙臂往胸前收攏。
咔嗤!
他的手腕被勒破了,鮮血狂噴而出。
尖銳的劇痛襲來,一身巨力就此泄掉。
李奎一個恍惚,天旋地轉(zhuǎn),頭朝下腳朝上,被倒掛了起來。
直到這時候,李奎才看清楚,勒住他四肢的,竟是纖細(xì)的蛛絲,肉眼幾不可見。
唐娜走到了李奎面前,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滑動,微微前傾身子,在李奎耳邊低語道:“別掙扎了,如果你想要少點(diǎn)痛苦的話。”
李奎只是怒視。
唐娜嘻嘻一笑,忽然靠近,在李奎嘴巴上啃了一口,奪走了他的初吻。
李奎嘗到了某種無法描述的芳香。
“你們四個在這看守他?!碧颇确愿酪宦?,然后離開了房屋。
徐浩撿起他的闊劍,看了看李奎,臉上涌現(xiàn)怨毒之色,快步走上前來。
一拳搗在李奎的肚子上!
嘭!
李奎吃痛,卻是一聲不吭。
“呦呵,裝硬漢是不是?”徐浩冷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李奎一言不發(fā)。
徐浩惱羞成怒,掄起闊劍要砍。
“徐浩,別胡來?!?p> 一個銀色盔甲伸頭進(jìn)來,低喝道:“團(tuán)長和蛛蛛姐都沒有殺他,你想想殺了他的后果?!?p> 徐浩頓時面露恐懼,頹然的放下了闊劍。
“哼,這次且饒過你?!?p> 徐浩刮了李奎一眼,退到了墻邊,癱坐下來,雙手抱著頭,一臉焦躁的情緒。
李奎看了看手腕,血流不止。
剛才他用力太大,蛛絲切進(jìn)了肉里,傷口深度至少一厘米,可能已經(jīng)傷到了血管了。
鮮血不停地滴落。
很快,地上出現(xiàn)了一灘血。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
“放下他。”
不知過去多久,女騎士走進(jìn)屋里,打了一個響指。
隨即間,李奎身體一松,掉在了地上,他的臉色無比蒼白,渾身脫力。
“把他抬上車?!?p> 女騎士一聲令下,四個銀色盔甲走進(jìn)來,抬起李奎,哼哧哼哧往外走。
不多時,他被扔進(jìn)了一個鐵籠子里,徐浩也被關(guān)了進(jìn)來,縮在了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二狗哥,你受傷啦?!?p>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李奎坐起來,看了眼旁邊。
在另一個鐵籠子里,丑奴也被關(guān)了起來,沖他咯咯笑著,依然是那么開心。
李奎靠在鐵籠邊上,周圍全是盔甲士兵在走動,他看著丑奴,低聲說道:“以你的能力,他們應(yīng)該抓不住你吧?!?p> 丑奴咯咯笑道:“當(dāng)然咯,我是故意讓他們抓住的?!?p> 李奎:“為什么?”
丑奴:“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有趣,我想去看看?!?p> 李奎不再說話。
很快,鐵籠子被抬到了馬車上,車轱轆緩緩向前滾動。
李奎問徐浩:“我們這是要去哪?”
徐浩沒好氣地回道:“當(dāng)然是回紅葉城了,誰想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馬車滾滾向前。
李奎左右環(huán)顧,他的瞳孔驀然一縮!
就見到,一座倒塌的茅草屋前,遍地血跡斑斑,兩個銀色盔甲正合力抬起一顆巨大的羊頭,裝在馬車上。
“虎子!”
李奎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著,馬車越走越快,很快走出村口,到了那座木橋。
李奎看到不遠(yuǎn)處有火光。
那是一顆燃燒的大樹,樹上掛著一具具尸體,看不清那些死者是誰。
“咯咯!”
丑奴笑了起來,“二狗哥,看,你二大爺著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