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客棧里終于還是有了第三個房客——身材魁梧高大的胖子郝任。
在丁羽打開客棧大門讓郝任進(jìn)來后,郝大胖子的反應(yīng)就是痛哭流涕,就差抱著丁羽的腿大哭一場了,昨晚還沒吃飽就被趕出來了,又被叔爺抽了,然后又是在客棧門口窩了一夜,簡直就是又冷又餓好不可憐。
“放他進(jìn)來做什么?”顧千金拖著二哈下樓來了,二哈正四肢著地的趴著,狗鏈子被顧千金拽在手里,然后就這樣被拖了出來,甩著尾巴,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在被虐待,而像是玩的很歡樂。
“我租房!我付房租的?。?!”郝任生怕顧千金會拿掃帚趕他,急急忙忙的表示自己是要租房的。
顧千金橫了他一眼,“不租給你?!?p> 郝任一聽臉一白,可憐巴巴的看向丁羽,再三強(qiáng)調(diào)自己會付房租的。
“房租?!倍∮鸷喍痰溃瑢嵲诓幌敫@胖子多費口舌了,既然白貓都說了真的是唐心的表哥,那就讓他住下吧,雖然他心里還是不信唐心怎么可能會有這種……表哥。
郝任立刻掏口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布袋,打開布袋后到處一堆紙團(tuán)一樣的東西,然后開始蹲地上一張一張的拆。
是拆,不是數(shù)?。?!
丁羽跟顧千金看得齊齊凌亂,這一大堆紙團(tuán)竟然是錢,而且還被揉成一個又一個小團(tuán),光這造型,就算掉地上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票子!
而郝大胖子現(xiàn)在是蹲在地上,把一個個小團(tuán)一點點拆開,攤平,按照數(shù)額大小擺放整齊。
“你把錢揉成這樣做什么?”看了半響才見郝任揉開幾個小團(tuán),忍不住問道。
“不容易丟啊?!焙氯涡⌒囊硪淼牟鹬X,就算回答丁羽的話也沒抬一下頭,生怕抬頭的空隙錯過了拆的時間,把錢團(tuán)給拆破了。
丁羽一頭黑線,這個理由真心好,這么大一張紙錢被揉成這么一個小團(tuán),就算掉了一地也不會有人去撿,因為完全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郝任蹲在那拆紙團(tuán),拆啊拆,拆啊拆,拆到唐心和白焱都出來了,還沒拆完,而地上已經(jīng)擺滿了一堆10元,20元的票子,最大的面額目前也就出現(xiàn)了50元,至于100元,丁羽目光在那紙團(tuán)里來回掃了幾遍也沒發(fā)現(xiàn)有紅色的。
唐心走到丁羽身旁,看著一地的紙團(tuán),伸腳踩了一個,郝大胖子立刻跳了起來,大叫道:“別踩別踩,都是錢吶!”
眾人齊齊黑線,知道是錢干嘛還把錢揉成這么一個小團(tuán)??!
“我們幫你一起拆吧!”丁羽好心的提議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們要是拆破了就不好辦了!”郝任埋頭苦拆紙團(tuán),拒絕了丁羽的提議。
“哼,我們還不樂意拆呢!”顧千金重重的哼了一聲,拖著死賴在地上的二哈出門遛彎去了。
唐心直勾勾的看著拆錢的郝任,也不說話,看得郝任心里一陣發(fā)虛,抽了張拆出來的10元錢塞到唐心手里,笑道:“表妹,這錢給你買糖吃?!?p> 唐心看看手里的十塊錢,塞還給了郝任,在郝任感慨著“表妹終于長大了,不要表哥的零花錢了”的時候,兩手塞兜里一掏,掏出了兩大爪子的東西。
右邊是一把小零食,小包的瓜子糖果脯之類的,左邊是一把紅紅綠綠的票子,然后當(dāng)著郝任的面晃了晃右手,“這是小羽哥哥,顧姐姐和白哥哥給我買的零食,”說完生怕郝任會搶似的立馬塞進(jìn)了兜里,然后晃晃左手上的票子,“這是小羽哥哥和顧姐姐給我的零花錢!”
郝任那張大臉,從得意到驚訝,然后轉(zhuǎn)變成了悲涼,最后捶胸頓足了起來,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光是表妹那一兜的零花錢都夠當(dāng)他三個月的生活費了!
“表妹……”郝任眼巴巴的看著唐心,然后又看看唐心的左兜,再看看右兜,半天不吭聲了。
“不認(rèn)識你!”唐心把錢塞回兜,拉著丁羽的手晨練去了。哼,以為我不認(rèn)識那是十塊錢嗎?!
不得不說,郝任一直以為自己這個呆萌表妹長到現(xiàn)在還是跟以前一樣呆萌萌的,對錢沒概念,結(jié)果他是大錯特錯,自從跟了丁羽后,雖然溫飽問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丁羽每天都會想著法子做好吃的,但也因為多了她這么個吃貨,兩人的伙食費無法得到保障,于是便有了跟顧千金合伙擺夜市的賺錢經(jīng)歷,也正因為此,唐心對錢的理解也深刻許多。
一行人都出了客棧去晨練了,就留下郝任那大胖子蹲在小院里拆紙團(tuán),拆著拆著,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一抬頭,看到一只白貓正蹲在院子的圍墻上看著自己。
本來并不會太過注意貓,只是,那貓目前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個喜劇。
肥肥的臉上被糊了一團(tuán)黑的什么東西,遮了大半個臉,身上的毛也是這少一撮,那少一撮,尾巴有一截還是扁的!
“臥槽,誰家的貓這么喜感!”郝大胖子興奮的從地上跳起,指著蹲在圍墻上的白貓哈哈大笑起來。
白貓瞇了瞇眼,這胖子不想活了,竟然敢指著貓爺大笑!
電光火石間,只見圍墻上白影一閃而過,與大笑著的郝大胖子交錯而過后,搖著尾巴慢悠悠的回屋去了。
郝大胖子大笑的聲音戈然而止,還在笑的肌肉已經(jīng)變得扭曲了,只是一個呼吸間,臉上已經(jīng)多了十幾道爪印,疼得他整個人都跟著一抽一抽了。
然后,郝大胖子默默的蹲回去繼續(xù)拆紙團(tuán),這客棧簡直就不能呆了,連只貓都這么兇悍,讓他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幾個晨練相繼回來,見到蹲在院子里拆紙團(tuán)的郝大胖子后又是一陣大笑,笑白貓不行,但笑郝大胖子還是可以的。
郝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這么壞心眼,自己被貓撓了不說去打個狂犬病疫苗什么的,好歹也安慰幾句啊,竟然是一副笑得要捶地的模樣。
白焱很好心的拍拍郝任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在這個客棧里,你可以惹房東生氣也不能惹白貓生氣,因為貓哥他就是理?!?p> “理?”郝任一時腦子反應(yīng)不過來,反問了一句,見對方不再理自己后也不好再問,而是慢慢的消化著那句話,貓哥就是理?房東家的貓叫貓哥?是理?臥槽!敢情這客棧還是那只白貓說了算???!
“拆好了沒,我們要吃飯了,沒拆好蹲那邊繼續(xù)拆去?!鳖櫱Ы鹆锒貋砹?,二哈卻不見了,不知道到哪撒歡去了,看到郝任臉上的爪印,難得好心情的多說了兩句話。
“好了好了?!焙氯尾鸪隽撕窈褚化B的錢,里面沒有一張是百元大鈔,全部都是五十二十的小鈔,這幾十塊的鈔票湊房租,整整堆了兩大疊,其實也沒多少錢,可這疊后得看上去那叫一個驚心動魄,跟有好幾十萬似的,結(jié)果全是零錢。
郝任把手里兩疊錢遞到丁羽面前,唐心立刻伸手去接,接了下,沒接過來,然后就拽了下,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沒撒手,又狠狠拽了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郝大胖子把手里的錢拽的更緊了。
“那個,包吃住的哈!”郝任看著唐心拽著自己手里的錢,干笑著提醒道。
“嗯?!倍∮瘘c頭應(yīng)了聲,唐心又拽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錢還是沒到自己手里來。
“我就這么多錢了,不能半途漲房租的哈!”郝任拽著錢,干巴巴的說著,未了又加了幾句:“你收了房租不能趕我走的啊!還有還有……”
“有完沒完了你,本宮都餓死了,快給了房租吃飯?!鳖櫱Ы鹱谑丈?,還等著丁羽上早點呢,結(jié)果這胖子拽著房租錢不撒手,能不能識相點,不想租就別租了。
郝任話還沒說完,唐心拽著錢,一腳伸出,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郝大胖子踹飛了出去。
眾人氣汗!這么暴力的拿房租方式,也只有唐心一個人干得出來!
“表妹,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的??!”郝大胖子的慘呼聲從院外傳了進(jìn)來,唐心正拿著那兩大疊零錢向丁羽邀功。
胳膊肘往外拐,那是什么東西?完全不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