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羽呲牙咧嘴的把夾在鼻子上的夾子取了下來,疼的他倒吸了好幾口冷氣,鼻子上還留著兩道耀武揚(yáng)威的紅印子。
“你……你你你……”丁羽手里抓著夾子,指著蹲在餐桌上一副好整以暇模樣的大肥貓氣不打一處來,一時間語無倫次起來。
白貓瞇了瞇眼,肥大的臉上充滿了人性化的嘲諷,似乎在嘲笑丁羽的狼狽,要是能說話,肯定會吐出一句“藍(lán)星人,瞧你那蠢樣”來。
“乖,你都這么肥了,還是別偷吃了,好好減肥立志成為高帥富的貓多好?!倍∮鸱畔聤A子,小心翼翼的挪進(jìn)了廚房,打著好商量的口吻。
“嘭!”白貓前抓一揚(yáng),一張實(shí)木椅子就被它輕易推了出去,擦著丁羽前額的劉海倒了下來。
丁羽伸手摸了摸額前的頭發(fā),驚出了一身冷汗,我滴個乖乖,這家伙力氣還真大!
“不立志成為高帥富的貓不是好貓,你這么胖,怎么去勾搭喵妹紙?!倍∮鸱銎鸬沟氐哪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好似這白貓就是他養(yǎng)的一般。
白貓咧了咧嘴,長長的打了個呵欠,抬著露出白森森寒芒的爪子,目光幽暗的盯著丁羽,好像在說,你丫再說一句話我就抽死你!
丁羽扶正椅子,也不敢靠前,直接把椅子拖到門口,挨著廚房的門坐了下去,“貓兄,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聽到丁羽緩和下來的口氣,白貓握了握爪子,然后充滿挑釁的一邊看著丁羽一邊對著身旁的大卷心菜撓起了爪。
丁羽嘴角抽搐了下,他明早的卷心菜炒蛋飯中的主菜就這樣淪為了大肥貓爪子下的犧牲物。
隨即丁羽又開始安慰自己,起碼撓的是卷心菜而不是自己,要是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撓成柳條狀了?丁羽打了個哆嗦,這種感覺只能意會,意會一下下就好了,不能深思。
“咳,貓兄,打個商量,你能不光顧我家嗎?”丁羽覺得,面對這吃果果的威脅,他還是以德服人比較好,再說,跟這么一只身手敏捷的大肥貓掐起來,就算他掐贏了,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白貓撓完卷心菜,轉(zhuǎn)頭瞅了眼沒有被自己撓出花來的卷心菜,表示很不滿,伸了個懶腰,勾過一條購物袋,將被自己糟蹋了一番的卷心菜踹進(jìn)了購物袋里,在丁羽膛目結(jié)舌的表情下,順爪將冰箱里的水、面包扒拉了出來,對著面包踩了幾爪后,又是一頓胡亂塞。
那一堆慘遭白貓毒爪摧殘糟蹋的食物塞了大半個購物袋后,白貓扭著圓滾滾的身體背著比它還大一半的購物袋,一副購物完畢的模樣,甩著腿兒打算撤退了。
“貓哥,你別走啊,你還沒答應(yīng)我啊?!倍∮饛恼痼@中回過神來,立刻撲了上去。
白貓瞥了眼身后,帶著嫌棄的神色打算輕飄飄的躲過撲來的丁羽,不想丁羽反應(yīng)更快,一把抓住購物袋,直接把白貓拎了起來。
“嘿嘿,小樣,叫你小子不理我。”順利抓到大肥貓,丁羽不禁有些得意起來,看著跟購物袋綁在一塊兒,四肢撲騰著的大肥貓,心中升起了一股優(yōu)越感,嘿嘿,哥身材比你好,起碼不會胖到背著東西被人抓!
喂喂,拿自己跟貓比,也是夠了!
被購物袋繩子勒住脖子的貓大爺怒了,這小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小爺怎么收拾你!
白貓掙扎著扭過白胖胖的身子,對著身后的人就是狠狠一爪。
丁羽那個疼啊,簡直比鼻子被夾還要疼的劇烈,他都提得那么遠(yuǎn)了,想著隔著個購物袋,怎么也撓不到吧,誰想這大肥貓身形還很靈活,抬爪就撓到了他的手臂,三道明晃晃的血痕直接從臂彎順到了手臂內(nèi)側(cè),簡直就是又深又長,疼的撕心裂肺了都!
這丫下手也太狠了吧!丁羽摔開手里的購物袋,看著開始冒血的胳膊,在糾結(jié)是等天亮去打疫苗還是現(xiàn)在就去。
被甩出去的貓大爺卻不干了,竟然敢把本大爺甩飛出去,這小子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于是,丁羽的疫苗決定還沒糾結(jié)完,白貓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了,然后一人一貓詭異的扭打在了一起。
在這片住宅區(qū)里,夜深人靜的情況下,許久都無人居住的客棧里詭異的響起了人的怒吼,還伴隨著貓尖銳的嚎叫。
白貓的戰(zhàn)斗力真心不可小看,別看它胖,卻特別兇悍,兇悍到已經(jīng)在丁羽身上留下十多個橫橫豎豎的框框,足夠他們畫填格子游戲玩了。
而丁羽這邊也不甘示弱,雖然他沒爪子不能撓對方,但他可以拽毛?。∽乱淮槭且淮?,拽的越多他越不虧!
然后,廚房里掐架的兩個家伙就變成了,一個是滿身撓痕跟畫格子一樣,一個是身上這少一撮毛,那少一撮毛的癩頭貓。
“嗷~”丁羽身上又留下了一個新的深深爪痕后,疼的他忍不住嚎叫了起來,但還是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拽白貓身上的毛,一抓下去,好像抓到了個繩線般的東西,拽了下,竟然沒拽出來,而白貓吃痛下對著丁羽的另一只胳膊又是一爪,丁羽又嚎了一聲,在疼痛的刺激下抓緊手里的東西不管不顧的狠狠拽了下來。
好像聽到蹦的一聲響,正準(zhǔn)備抬爪撓下去的白貓頓了頓,肥肥的臉上好像帶著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擦,你小子終于認(rèn)輸了吧!”丁羽得意洋洋的抬起手里那一大撮貓毛,用勝利者的姿態(tài)開始打量起手里的戰(zhàn)利品來,在他看來,就算只是一撮貓毛,他也能當(dāng)著大肥貓的面一根根數(shù)出樂趣來。
“這是什么?”抓在手里的一大撮貓毛里夾雜著一根黑色的繩線,而那繩線下方正綴著一面玉印,“現(xiàn)在土豪家的貓都流行帶玉印了?”丁羽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那只大肥貓,家養(yǎng)的貓還能這么兇悍的?家養(yǎng)的貓還大半夜出來偷別人的食物?
白貓好似看穿了丁羽心里的想法,嚎了一聲,對著丁羽又是一爪,只是這一爪比起剛才打架那兇悍的模樣來,可以說是溫柔似水的跟撓癢癢一樣了。
“貓哥,你一大戶人家的貓還天天晚上光顧我這小客棧,說出去都丟你的貓臉啊,我把這玉還你,您老高抬貴手放過我吧?!倍∮鸫蛩惆炎约鹤聛淼挠裼〗o大肥貓掛回去,不想白貓根本就不買賬,一扭屁股就跳上了灶臺,接著來了個二連跳,圓滾滾的身材輕而易舉的跳到了抽油煙機(jī)的頂上,踹著爪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丁羽。
丁羽欲哭無淚啊,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可他根本就沒請這一尊大神好么,偏偏這尊大神還賴著不走了,他招誰惹誰了。
“讓我看看你是誰家的貓,回頭把你塞進(jìn)貓籠給送回去?!倍∮馃o奈的瞪了眼抽油煙機(jī)頂上的大肥貓,生怕這貓的體重會把他廚房里這老舊的油煙機(jī)給壓成偏癱。
玉印在夜色下散發(fā)出溫潤的玉色,丁羽將玉印抓在了手中,剛一觸碰到,整個身子徒然一震,一陣麻痹感從手心走遍了四肢,緊接著,全身氣血翻涌了起來,血液順著經(jīng)絡(luò)向著抓玉印的左手凝聚了過來,丁羽暗道不好,心下慌張,怎奈全身麻痹無法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紅,漸漸泛青,心中突然莫名的想到,這全身的血液都往左手涌了,那左手是不是就會因?yàn)檠哼^多爆脈炸掉,然后自己就成了純天然無公害的干尸了?!
“啵”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什么東西破了般,丁羽看到玉印上方涌現(xiàn)一抹血色,血色漸漸凝聚成了一絲血線,那絲血線從玉印頂端走到了底端后,無聲息的隱沒在了玉印里。
在血線隱沒進(jìn)玉印后,一陣暈眩感乍然出現(xiàn),丁羽努力的瞪大了眼,怎奈那眩暈的感覺強(qiáng)到令他根本無法抵抗,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一股柔和的金光打在臉上,暖洋洋的,就連臉上被大肥貓撓出的血痕都有了消退的痕跡,丁羽抬手想遮住那耀眼的金光,卻發(fā)現(xiàn)怎么遮也遮不住,好像那金光能穿透眼皮,直接進(jìn)入他的腦海一般。
睜眼看到周身洋溢的金光,丁羽茫然了一會兒,想起之前自己還在廚房跟大肥貓大戰(zhàn)三百回合,看眼前這情形,難道是自己被大肥貓打暈過去了?
清醒過來的丁羽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好像是一片奇異的空間,不是廚房,不是臥室,四周也沒有任何一物,就連自己,都是站立著清醒過來的。
丁羽再次打量了遍四周,這片空間,除了自己眼前的那一階臺階外,空無一物,就算有,也全部被金光所隱沒,視線難以觸及。
“咳,你終于來了?!币粋€蒼老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丁羽一驚,他剛才打量四周的時候發(fā)現(xiàn)根本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一個。
丁羽回過神,看到眼前的說話的人,又有些迷糊了,眼前那老頭,看起來有那么點(diǎn)眼熟,只是那模樣,半透明的,怎么看怎么詭異。
“你是誰?”丁羽警覺的問道。
那老頭有些尷尬的干咳了一聲,道:“我是你老舅。”
“我是你大爺!”聽到眼前那老頭冒充自己那已過世的老舅,丁羽心中不爽,毫不猶豫的還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