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八仙大桌,表面上呈現(xiàn)著褐色,沒有上過漆,木質(zhì)的紋理非常的清晰,整張桌子上都沒有雕花鏤花這類的繁雜紋飾,只有在桌沿處,還有著一些常見的簡單的回形紋。如果真要說風(fēng)格的話,恐怕還得追溯到明朝家具的那種簡約!
只不過,王極東在跟著八爺,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之后,心中的計較卻是也沒有消停過。以王極東的閱歷來看,對于木制家具這些玩意兒,著實是不太看得準(zhǔn)的。而且,在王極東的記憶中,民國那會兒,但凡是混過收藏一行的人都知道,老家具木器之類的東西,并不怎么的吃香。大致上是因為嫌占地方吧。即便是你收下了,總得弄個地方給它擺著呀?難道還能直接的給放在院落里風(fēng)吹雨淋的?
王極東就見過,哪怕是真的老舊的木制家具,在一些老宅門的人家里,也有給直接當(dāng)成是‘累贅’往外扔的呢。畢竟,在大家的居住空間都非常有限的年頭,您總不能讓人給住在外頭而讓家具待在屋里吧?即便是家里有地方給存放著,每天這么擁擠的走過來走過去的,看著也會覺得心里‘堵得慌’。
所以,在早些年的時候,舊家具木器還真是一直都不太招人待見。
當(dāng)然了,現(xiàn)如今的話可就不成了!王極東在這幾天查看著瓷器的資料的時候,偶爾也會關(guān)注到一些古玩行中其他類型的收藏品的價值。其中大件的木器家具的價格,可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再聯(lián)想到這年頭的普通人家,一般的百十來平方米的住房,都覺得是小了的。不說每家每戶都憧憬著小洋房小別墅吧,只要是手頭有點閑錢的,誰家沒幾處寬敞的三室一廳之類的呢?于是乎,那些看著很有質(zhì)感而又占地方的老家具,可就有升值的空間了。
說到根兒上,還得感謝那些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們呢!
若不然的話,這些看著挺深沉挺有品位兒的大件木制家具,可就真沒什么發(fā)揮的余地了。
……
莫非眼前這么件玩意兒,還真是明朝的東西?
王極東琢磨著研究了老半天的桌子的結(jié)構(gòu),明顯的榫卯鏈接,整張桌子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金屬物質(zhì)的鑲嵌。而就桌子本身的造型而言,多少還能看出點古樸簡約的感覺來。這可不同于王極東手頭的那件民國年間的小木盒。真要說開了,這件大家伙,可比那件小木盒子值錢多了。
到了這會兒,王極東卻是忽然的看到,八爺對著桌子用力的推搡了幾下,還用手去拍了拍。到了最后,八爺才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那模棱兩可的模樣,讓人完全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甄,你這件東西,難道是祖上留下來的?”八爺走到劉全的身邊,兩人這么一嘀咕,就由劉全出面來詢問了起來。
“也算是吧,反正是自我記事的那會兒開始,這張桌子就出現(xiàn)在家里頭了,一直就沒怎么動過?!崩险缈紤]了一下說道,“我琢磨著,這肯定是件挺老的東西。上回的時候,老陳就帶著幾個人來看過,也有意思想收走,只不過是在價格上沒談攏,東西也就給留著了。不然的話,你們還真見不著這張桌子?!?p>“得,只要是桌子沒問題,價錢上,我們也絕對的不含糊?!眲⑷闹乜诒WC著。
“那就成?!崩险缫膊辉谝狻km然穿得寒酸了點,住的地方也不太待見人,老甄的氣度,卻是還有幾分的。只不過在看向王極東的時候,眼神明顯的不是很熱情。
誰讓王極東的身邊伴隨著個女人,在屋子里的這群人中顯得分外的刺眼不說,而且模樣上看著還挺年輕,壓根兒就不像是個行家呢。這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直接的‘視寶而不見’了!哪有劉全和八爺這般的搭配來得老道?
而老甄這邊,故意的‘咳嗽’了幾聲,似乎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心里面指不定的就想著,你們究竟是來看貨的還是來看人的呢!
“那就容我再仔細的看看?”劉全注意到老甄的目光,不免有些心虛的笑了笑,只是,很快的他就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可是大有歧義啊,趕緊的解釋著,“剛才八爺跟我說了,這件東西是老的,那沒問題,絕對的沒問題,即便不能確定到是明朝的吧,那也至少得是民國的?!?p>得,這一著急,立馬把自己腦海里想著的東西,都給抖出來了。
“莫非這里面還有什么門道?都能到明朝那會兒的了啊?!崩险缢坪跏侵恢罇|西的‘老’,卻是不知道究竟‘老’到了什么程度。
“這個,說起來,可就有點麻煩了。而且,這還只是看著有點像,有那么些許的可能性而已,還不好定的。……”雖然是給說漏了嘴兒,但劉全也知道適可而止,略微有幾分猶豫的眼神看了眼八爺,勉強算是把這話題給糊弄過去了。好在,老陳在這個時候也出面含糊了幾句,大家也就樂得岔開了話題。
不過,老甄自己卻是多留了個心眼,沖著八爺和劉全嘀咕了一句:“那你們就再仔細的看看吧。”至于正在查看著的方荃和王極東兩人,很直接的就被老甄給忽略了。然后,就見他一個人給走到了旁邊,從一個舊案頭上面,拿起了一把二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