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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煙袋家還真不低調(diào),從住宅上一看就知道,這是屬于阿凡提的故事中巴依老爺同一級別的大人物家。
不知道蚱蜢曾經(jīng)給這家的主人帶來多少驚恐,開門的維族小男孩,一看到蚱蜢就嚇壞了,嘴里用維語大喊著什么,一邊還想著關(guān)門,但是他只不過是七八歲的男孩,蚱蜢對著門一腳踹過去,門開了,男孩也給摔了四仰八叉,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接著用維語喊。
蚱蜢會說維語,也說了一串白夏和葉蘭瑾都聽不懂的維語,大步跨進(jìn)院子里。
看到小男孩在地上哭,白夏好心的過去扶他,沒想到那小男孩不但不領(lǐng)情,還抱住白夏的手臂,在白夏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爬起來,就跑到院子里去了。
這小家伙還真夠狠的。白夏看著手腕上那兩排深深的牙齒印,皺皺眉。
葉蘭瑾在一邊揶揄白夏,說,“看來你又被人家當(dāng)驢了?!?p> 白夏回頭狠狠瞪了葉蘭瑾一眼,“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不會說人話呢?”
葉蘭瑾抱臂冷笑,“我說錯了嗎?你心里沒罵那小家伙將你的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嗎?”
敢情她是這樣變成“驢”的?白夏氣的鼻子一歪,懶得搭理他,這人要是沒素質(zhì)了,還不如蚱蜢養(yǎng)的那只牧羊犬呢。
他們停在門口,主宅那邊已經(jīng)傳來蚱蜢的臭罵聲,依然是維語,白夏一句也聽不懂。
抬眼望過去,就見蚱蜢正追著一個高個子的老頭兒,滿院子跑呢。這好像是蚱蜢的特色了,他特喜歡追著老頭跑,只是這次手上沒有笤帚疙瘩。而這高個子的老頭兒,也沒有范老爺子的好本事,沒跑幾圈就被蚱蜢追上了。
白夏怕蚱蜢太野蠻,會出手打人,急忙跑過去阻止。甭管蚱蜢之前和這個老煙袋有什么恩怨,這次她可是來求他的,蚱蜢敢惹,她不敢,燒高香求都來不及。
葉蘭瑾和六子也跟著幫忙拉住蚱蜢,護(hù)住那個老煙袋。
“蚱蜢,我可是來求人家的,你別給我惹事,要是他不肯幫忙,別怪我拿你出氣?!卑紫暮槍︱乞旌鹬?。
“你不知道,他是和那老不死的一路貨,你給他好臉,他能借著你的鼻子爬天上去,一收拾就老實(shí)了?!彬乞煲桓辈灰詾槿坏臉幼?,說讓白夏將心放到肚子里去,他一定讓這老煙袋幫她就是了。
白夏這才沒再多說什么,由著蚱蜢和那老煙袋交涉。
白夏聽不懂他們之間用維語說著了些什么,就看著那個老煙袋不停的搖晃著腦袋,似乎在拒絕著蚱蜢。然后蚱蜢冒火了,一拳頭打到老煙袋的面門上,瞬間,兩行鼻血就從那老煙袋的鼻子里淌下來。一個維族的老婦人,從屋子里跑出來,試圖將蚱蜢拉開,被蚱蜢一揮胳膊給晃倒地上。
太過分了。白夏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打算過去阻止蚱蜢的暴力,腳剛邁出一步,就被葉蘭瑾拉住胳膊,告訴她就在這里看著。
白夏有些厭惡的瞪了葉蘭瑾一眼,反感他的冷血。
“你要是想著查到那個貴妃鐲的出處,就給我在這里看著。”葉蘭瑾反瞪了白夏一眼,好像白夏才是不知道好壞的人。
白夏氣的肚子鼓鼓的,憋火,可是終究還是聽了葉蘭瑾的話,停在原地。
那邊蚱蜢又和老煙袋一番交涉,然后就看著老煙袋老實(shí)了。做了維族人邀請的姿勢,請白夏他們進(jìn)他的上房。
維族人為了在節(jié)日舉行宗教儀式活動和接待親友,每戶人家都會有一間上房,一般在西面,最少是兩開間,使用面積約30-40平方米,這個老煙袋家也是如此。上房是內(nèi)外兩重門,房中有一個通長的大火坑,火坑對面的墻壁懸掛著古蘭經(jīng)字畫,便于老年人做禮拜。
不過白夏覺得蠻嘲諷的,這個老煙袋如一般的維族人一樣信著伊斯蘭教,底下卻做著違反教規(guī),挖人家祖墳的事。根本就是一人兩面。
白夏再看這室內(nèi),也如一般的維族人一樣,壁龕壁龕甚多,都用石膏花紋做雕飾,龕內(nèi)放被褥或雜物。墻面也是用色彩艷麗的織物裝飾。而這些織物裝飾的質(zhì)地和大小多少,恰恰是用來標(biāo)識主人身份與財富的。
白夏等人在老煙袋的招呼下,坐到鋪著褥子和花氈土炕鋪上。
即使蚱蜢明顯的不受這家主人的待見,但是維族人好客的本性還是難改,依舊有兩個維族的少婦,給他們端上了馕、葡萄干、核桃、杏干等食物,還有水果糖、方塊糖、冰糖等。只是要備茶的時候,蚱蜢給擋了,維族人喝茶吃飯方面的禮儀太多,要是做不好,就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所以免了省事。
“你們說的鐲子呢?這老家伙說他倒騰的東西太多,看不到東西不知道是從哪里刨出來的。看到了興許也早忘記了?!彬乞鞂Π紫恼f著。
白夏轉(zhuǎn)而對那個賈瑪勒問那只鐲子,這賈瑪勒是維族人,聽的懂維語,估計剛才蚱蜢和老煙袋說了什么,他早聽懂了,已經(jīng)將他那只貴妃鐲拿出來,并且和那老煙袋直接對話。這時候他說話也沒那么生疏,嗓音雖然還是很難聽,話語卻說得算是流利了,白夏這時也大概明白這賈瑪勒并不是真正的結(jié)巴,他只是不太會說漢語,說起他的母語,就沒問題了。
“他們說什么?”白夏這邊看著賈瑪勒和老煙袋嘰里咕嚕的說了好半天,她跟給傻子似的,什么也不懂,只能問蚱蜢。
蚱蜢幫白夏翻譯,說賈瑪勒在問老煙袋那只和他這只貴妃鐲一樣的鐲子,是怎么得到的。然后老煙袋說是一個墓里挖出來的。賈瑪勒再問那個老煙袋可還記得那個墓在什么地方,墓碑上刻得什么名字,可是叫祖里配克孜。老煙袋答說他記得那個墓的位置,卻不知道墓主的名字。
后來他們再說什么,蚱蜢卻不愿意翻譯了,嚷嚷著都是廢話,浪費(fèi)他的口水。說等會兒直接說重點(diǎn)得了。
白夏點(diǎn)頭。
接下來不知道那個賈瑪勒和老煙袋說了什么,似乎是讓他看了個什么東西,就見老煙袋臉色大變,對著賈瑪勒猛地叩拜下去,并且身子抖成一團(tuán)。
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