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皇后的病癥是因傷心而失心瘋,情況雖然有些嚴(yán)重,但是我有八成把握能醫(yī)好。就算不能像正常人一樣,也不會再瘋癲了。至于皇上他……”蘇年有些說不下去了。不過頓了頓,他還是說了。畢竟玄昊是他的朋友,不能瞞騙他什么,而玄龔的情況,當(dāng)真不是一般人能治好的,就算是他,也是回天乏術(shù)。
“子羽直說無妨,大體我已經(jīng)知曉?!毙挥辛艘欢ǖ臏?zhǔn)備,不管蘇年說什么,是好還是壞,他都會撐下去的。
“皇上他手腳的筋都被挑斷,時日已久,再難接續(xù)回來。雙腿腿骨又被打成粉碎,今生都不能站立。身上的傷,因為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導(dǎo)致潰爛,深可見骨。而外毒內(nèi)侵,已經(jīng)入了肺腑,藥石罔顧……”蘇年再次停了下來,看著玄昊的表情,他很有些擔(dān)心。
玄昊應(yīng)該是要很傷心的吧!為什么他看起來這么淡定,而且好像很早就已經(jīng)知道情況了一樣。
蘇年回來的比較晚,他不知道孟筱初最近都在干什么,更加不可能知道,她早就已經(jīng)將玄龔的事情告訴給大家了。不但玄昊有了心理準(zhǔn)備,所有人都差不多。
“我能用藥石吊住皇上的性命,不過,也只是一段時間而已。寒亦,我……”
“子羽,我知道。能將皇兄救出,讓他不必再受折磨,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事了。如果終不能醫(yī)好,我也不會怪你的!”玄昊已經(jīng)看淡了很多,玄龔的情況他也看到了,的確不是容易醫(yī)治的,他不想為難蘇年。
孟筱初起身走到蘇年的身前,拉著他的袖子問道:
“義兄,你是神醫(yī),難道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嗎?真的沒有……你想想辦法,好不好?”
蘇年看著自己的義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嘆氣道:
“妹子,不是哥哥我不想辦法,是……你哥哥我雖有神醫(yī)之名,但是我并不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醫(yī)不好的人。我也很想幫寒亦救皇上,可是……”
傅炎一直都覺得孟筱初沒有她自己說的那么無情,對玄昊的事情,她可以說是費盡了心力。如今,為了玄龔不能康復(fù),她更加憂心了。這樣的孟筱初,誰能說她不善良呢?
走過來按住孟筱初的肩膀,傅炎靠近她輕聲勸道:
“筱初兒,你別這樣。天命使然,子羽已經(jīng)在盡力了不是嗎?就算他是神醫(yī),也不能與天斗,和命爭,不要為難他了。”
“可是……我知道了,義兄……你盡力就好,我……我去看我鐵子了?!泵象愠醪幌朐倏葱徚?,不想再看到他那凄慘的樣子,她就是看不得這樣的慘景。
轉(zhuǎn)身帶著泰堯走出了玄昊的寢室,孟筱初向萬濤小筑走去。
傅炎當(dāng)然是想跟著孟筱初了,可是玄昊這時也需要人在身邊,他有點為難。不過玄昊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去找心上人好了。他這還有蘇年,而且玄昊也不認(rèn)為自己需要太多的人陪,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平穩(wěn)自己的心情。
對玄昊感激的一抱拳,傅炎頭也不回的便去追他的孟筱初了。
孟筱初快步的走著,泰堯在她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不出聲勸她什么,也不安慰,只是陪著她,隨她想去哪里都好,他都會心甘情愿的跟隨。只是,他看不得孟筱初現(xiàn)在這么難過。
“筱初兒……筱初兒等等我!”傅炎很快就追來了,在后面大聲的喊著。
聽到傅炎的聲音,孟筱初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可是想了想之后,她又開始走了起來,而且比剛才的速度要快得多。
傅炎在后邊追了半天,看她越來越快的速度,實在是沒辦法了。足尖點地,傅炎運起他高強的輕功,飛掠到孟筱初的身邊。追自己的心上人還得用上輕功,還真是物盡其用了。傅炎此時無比慶幸自己的輕功了得,不然還真趕不上孟筱初呢!
失?。≡趺赐浟溯p功這回事,早知道我也用輕功走了,就不會被他追到了。孟筱初怪自己笨,竟然不記得自己會武功的事了?,F(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要說什么嗎?他愛說什么說什么吧!反正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之后三人都沒有出聲,就連平時比較聒噪的傅炎都保持了沉默,只是默默的跟著孟筱初。
看著她的側(cè)臉,傅炎都覺得幸福,有心上人在身邊的時候,就算是不交談,他也覺得很開心。而且,他們剛剛是浴室,已經(jīng)……
哎?怎么又想到這個了?甩甩頭,傅炎把孟筱初那旖旎的畫面趕出腦海,不然他又忍不住想親她了。
泰堯默默的跟在兩人的身后,在他看來,孟筱初能有一個這樣的男人疼愛,是件很好的事情。雖然,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但是他還是很為孟筱初高興,也很希望她能和傅炎有個好結(jié)果。
但是他也很了解孟筱初,知道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傅炎還是有希望的。所以就在所有人都想幫助傅炎追求孟筱初的時候,身為孟筱初守護劍靈的泰堯,卻選擇了靜觀其變。因為他知道,這小兩口不再是傅炎單戀孟筱初,而是已經(jīng)演化成了相互傾慕,卻都未及說出來罷了。
很快,沉默的三人就到了萬濤小筑。
邁進大門,孟筱初沒有看到王雨倩,只看到蒼璃坐在那里發(fā)呆。當(dāng)他們進來,蒼璃抬起頭見了是她,就立馬起身來到孟筱初身前。什么也沒有說,拉著她就往樓上走。
“蒼璃怎么了?你這是要干什么啊?”孟筱初被拉著走,莫名其妙的問著。蒼璃的臉色很不好,黑沉沉的,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雨倩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個晚上了。昨晚她的情況就不對,我感覺她是病了,可是她倔強的不肯讓我叫大夫,我怕她……只有你能勸服她,你快去看看吧!”蒼璃直拉著孟筱初到了二樓,邊走邊急匆匆的對她說道。
孟筱初一皺眉,心道不好!她不知道王雨倩發(fā)生什么了,但是她生病不愿意看醫(yī)生的話,事情就大了。以前又過一次,她和相處了五年的男友分手,就鬧過一次這樣的脾氣。如果她真的傷心了,完全可能再來一次的。
萬濤小筑的二樓,是王雨倩臥房的所在。孟筱初來時會住在她的隔壁,不過貌似她的房間現(xiàn)在在放她們的金子吧!
蒼璃拉著孟筱初到了王雨倩的門外,剛要敲門,孟筱初便搶先一步,猛的推開了門。
想都不想,孟筱初快步來到王雨倩的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蒙了起來,她立即伸手,將被子扯了下來。
床上的王雨倩,此時兩頰紅得異常,呼吸也很急促,嘴唇干裂蒼白。緊閉著雙眼的她不安的晃著頭,像是被夢魘糾纏,不得安寧。
孟筱初側(cè)身坐在床邊,伸手去摸王雨倩的額頭。入手的溫度嚇了她一跳——好熱!
“鐵子在發(fā)高燒!蒼璃,你是怎么照顧她的?”孟筱初將被子給王雨倩蓋好,然后氣沖沖的走到蒼璃的面前,怒火高漲的說道:
“蒼璃啊蒼璃,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上次我去救雪銘,回來你告訴我她被人綁架了,好,可以,是柳無棲的錯!這次呢?我才離開幾天,再看到她就病成了這樣!你說她昨天晚上就不對了,怎么能由著她任性不看大夫呢?你可真行,我一直以為你是最可靠的,可是為什么每次你都讓我失望?”
孟筱初真恨不得給他兩下,尤其是看到他低著頭,不說話只是皺眉的樣子。出了事只會在這懺悔,然后呢?你懺悔王雨倩的病就能好了嗎?
“筱初兒,你別激動,現(xiàn)在要想的是救治王雨倩,你再發(fā)火也沒用不是嗎?好了好了,你去陪著王雨倩,我請大夫過來?!备笛桌^氣憤不已的孟筱初,柔聲的安慰著。為了讓孟筱初消火,還是快點找大夫來,讓王雨倩快點好起來。她一好,孟筱初就什么火氣都沒有了。
“等等,去找我義兄!”孟筱初想讓蘇年來看王雨倩的病,別的醫(yī)生她信不過。
“額……可是,子羽他應(yīng)該不會想看這樣的病吧!你知道他只醫(yī)疑難雜癥的,我怕他不愿意來跑這一趟啊!”傅炎很了解蘇年,別說是王雨倩,就算是他得個頭疼腦熱的,都不敢隨便勞動神醫(yī)大駕?,F(xiàn)在讓他來看傷風(fēng)感冒,估計他會用他醫(yī)病的金針,扎死自己的。
孟筱初一瞪眼,甩開傅炎拉著她的手,大聲的說道:
“你就跟他說是我說的,如果他已經(jīng)處理好了手邊的病人,就立即給我過來,醫(yī)治我鐵子,不然我就不認(rèn)他了!”說完,不等傅炎回答,孟筱初又轉(zhuǎn)身對蒼璃說道:
“去找酒來,越烈越好,快去!”
雖然不明白孟筱初要酒做什么,但是蒼璃現(xiàn)在不想惹她。孟筱初剛剛的話已經(jīng)在說他沒用了,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說的很對。所以,不管現(xiàn)在她說什么,蒼璃都不會反對,而且全部照做。
傅炎見孟筱初現(xiàn)在心情不好,也不敢怠慢,和蒼璃一起出了王雨倩的房間,去辦孟筱初交代的事情。
泰堯沒有進門,因為女子的閨房是不應(yīng)該隨便進去的。就算剛剛蒼璃和傅炎,也只是邁進了房門而已,并沒有進到里面。
“小一,你幫我開幾扇窗,換換房間里的空氣?!泵象愠踹吥弥贿叺牟冀恚礉裰蠓旁谕跤曩坏念~頭,幫她降溫,邊對泰堯說道。
猶豫了下一,泰堯還是走進了房門,將外間的幾扇窗子打開,但是里頭,他還是沒有進去。之后,他又出了門口,在外邊等待蘇年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