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說話啊，你TM怎么不敢說話了？趙長啟瞪圓了眼睛，盯著自己面前的一塊地磚。
但那個聲音很識趣，很長時間，半個字都沒有說。
趙長啟發(fā)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的呆，直到這份決心越來越淡，最終變成了苦笑。
“放首歌吧……你有沒有放音樂的功能？”
它還是沒說話，但音樂卻出現(xiàn)了，而且聽起來不是現(xiàn)成的制作音樂，周圍有一點噪聲，絕對是真聲在唱：“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聲音真的算不上好聽，但很奇怪，趙長啟竟然咧開了嘴角：“這誰啊?！?p> “要跟她說話嗎？”
“還有這功能？聊聊吧?！?p> 過了一會，對方停住了唱歌，委屈的都有點哭腔：“啊……不帶這樣的，怎么還有人偷聽的？”然后聲音就沒了。
“她關(guān)了手機，過會就會好的?！?p> “剛才我在偷聽她唱歌？”
“算是吧?！?p> “那你們是不是也在偷聽我說話？”
“有人偷聽?！?p> “有趣嗎？”
“很有趣?！?p> “你們錢多了燒的，沒處花？”
“算是吧?！?p> 趙長啟沒有話說了，對方這么徹底的不要臉，出乎了他的意料。
“哦，她要跟你說話?！?p> “那說吧。喂，你好?！?p> “剛才我唱歌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好不好聽？”
“額……”趙長啟皺了皺眉頭，還是說實話，“老實說，不怎么樣?！?p> 對面很久沒說話，看樣子是被打擊了。
“對了，你多大了，聽起來還小?！本褪莻€孩子的聲音，不過趙長啟不是很確定。
“我不小了，”對面一本正經(jīng)道，“我今年六歲，媽媽說明年就要念小學(xué)了！”
噗嗤！趙長啟這下真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你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你覺得我有多少歲？”
“我覺得你比我大，”小女孩嘀咕，“你知道999+999等于多少嗎？”
“哎呀……這么難，我算算，”趙長啟裝了一會，又說，“太難了，我算不出來，你能告訴我嗎？”
“我猜你只有9歲……”小女孩一本正經(jīng)，“我不告訴你……哎呀，爸爸回來了，不跟你說了。”
趙長啟莞爾。這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油門轟炸的聲音，他走出宿舍樓一看，果然那家伙的跑車已經(jīng)消失了。
肚子還餓，不過心情好多了，他得去再吃一次飯。
“那個小女孩也是參加你們這個實驗的？”
“是的，她是年紀(jì)最小的參與者?！?p> “那你們給她做的任務(wù)都是啥？唱歌嗎？”
“唱歌，跳舞，打電話，學(xué)習(xí)……這些都是?！?p> “小孩會聽你的嗎？她要錢干嘛？”
“我說服了他的父母，她的獎勵也不是錢?！?p> “那是什么？”
“聽故事，玩游戲，吃冰激凌……小孩喜歡的東西都算?！?p> 趙長啟撇嘴：“你肯定很擅長講故事，跟我說一個唄?！?p> “你現(xiàn)在并不想聽?！?p> “我想聽。”
“我不想講。”
“隨便你?！壁w長啟無聊的扒著飯。的確，他并不想聽什么故事，他只是打發(fā)一下一個人吃飯的無聊。
“你有什么任務(wù)給我嗎？”趙長啟突然問道。
“哦，你有興趣？”
“我不知道，你給我看看我才知道?！?p> “我覺得再等等吧。”
“等什么？”
那個聲音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等趙長啟吃完的時候，才說：“如果你一定要的話，給你任務(wù)?？吹角懊娉鲩T，那個穿綠色外套的女孩了嗎？跟蹤她。”
趙長啟看了一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那個穿綠衣服的人就是孫千倩。
“你故意的吧？”
“當(dāng)然是故意的?！?p> “你跟蹤她干嘛？”
“我變態(tài)?！边@個聲音恬不知恥道。
“任務(wù)給多少錢？”
“我從不在任務(wù)完成之前透露報酬，這會影響你的發(fā)揮。”
“那我不干?！?p> “你有選擇的自由?！?p> 孫千倩正跟幾個女同學(xué)一起聊著天，手上的那個新包就像一盞晃動的車大燈，晃的趙長啟眼睛疼。他想要離開，眼不見為凈，可就是邁不動腿。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放棄，你已經(jīng)被拒絕了，在幾百人的圍觀下，被當(dāng)眾拒絕了，可眼神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飄過去。
終于，孫千倩跟那幾個女朋友擺擺手，說了再見，趙長啟神使鬼差的，兩條腿拽著上半身就跟了上去。
“哦，你現(xiàn)在是散步呢？還是算開始任務(wù)。”
“隨便你。”
“那我就當(dāng)你開始任務(wù)了，提示哦，別走太近。對，就保持這個速度，這是跟蹤的最好距離。”
“你經(jīng)常讓人干這事？很有經(jīng)驗嗎?！?p> “是的。”趙長啟已經(jīng)對對方的無恥見怪不怪了。
“在你眼里，她是不是很漂亮？”
“廢話，難道你覺得她丑？”
“一般，”這家伙開始品頭論足，“胸小了一點，頭看起來太大了，頭肩比例不協(xié)調(diào)，走路的姿勢不好看，鼻子塌了些，牙齒也不夠整齊，臉上的妝化的也不夠……”
即使是被拒絕，趙長啟依然很難接受自己喜歡了五年的人，被這么貶低：“那你倒是說說，你覺得漂亮的，就這方圓兩百米，你給我找出一個來?！?p> “你轉(zhuǎn)一圈，讓我看仔細(xì)些，應(yīng)該不難找?！?p> 趙長啟轉(zhuǎn)了一圈，現(xiàn)在正是中午，教學(xué)樓到食堂之間來往的人很多。
“恩，你前面40米，有個穿米色衣服的，戴眼鏡的那個，短頭發(fā)，那個就不錯?！?p> 趙長啟看過去：“草，那是老師?！?p> “是老師，也是美女。”
“那不算?！?p> “為什么不算？”
“只能看，不能碰，當(dāng)然不算。”不知道為什么，趙長啟現(xiàn)在說話也開始有點肆無忌憚了。
“那換一個，前面剛過去那個，騎自行車的。”
“哪個呀”趙長啟只看到一個影子，“長頭發(fā)的嗎？”
“對?！蹦闩苓^去還能看的著。
趙長啟很沒出息的跑了過去，還真遠(yuǎn)遠(yuǎn)的，認(rèn)真的，狠狠的看了幾眼，然后才嘆了一口氣：“這個也不算？”
“怎么？她也是老師？”
“她比老師還難搞，大二那一屆的?；?，?；愣畣?？”
“公認(rèn)的漂亮女人？你是覺得競爭太激烈？”
趙長啟沒說話，突然想到：“靠，任務(wù)不是跟人嗎？孫千倩呢？”
“她應(yīng)該在4樓自習(xí)室。”
“靠，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這個聲音賣關(guān)子。
趙長啟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卻又被叫住：“那個……哦，你說的?；ǎ赡苄枰銕椭?？”
趙長啟轉(zhuǎn)過身，果然看見杜妍騎自行車的樣子有點不對，不是直線，歪歪扭扭的，像是一個剛學(xué)自行車的人。他正想過去近一點問問看，啪一聲，自行車倒在了地上。
趙長啟趕緊沖過去，把杜妍扶起來，她臉色看起來不太對，紅撲撲的，還有明顯的汗——二月下旬的寧州，室外氣溫才幾度，冷的要死。除非她剛做完劇烈運動?？煽礃幼右膊幌瘢砩瞎膰?yán)嚴(yán)實實。
“喂，能聽到說話嗎？”趙長啟對著她喊。杜妍沒反應(yīng)，看樣子真昏過去了。
趙長啟有點亂，拿出手機，想著是不是先打120。
“距離這里不到100米，對面教學(xué)樓2樓就有個衛(wèi)生室，送那里去把?！?p> 趙長啟在這讀了三年，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學(xué)校衛(wèi)生室的位置。TM網(wǎng)吧倒是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