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迫于無奈
“你……你胡說！”秦云話音剛落，王老漢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神也露出驚駭?shù)纳裆匀辉诘谝粫r間反駁，但聲音明顯在哆嗦。
“老漢別怕，他要是拿不出證據(jù)，咱們就去鄉(xiāng)里告他?！敝x余花的臉色也猛地變幻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安慰王老漢。
倆人的樣子，讓驚疑的陳玉妹信了七分。
她不再猶豫，迅速按照秦云的話，把梁巧云扶上床，再從床頭找出一件舊襯衫幫她穿上。
隨后，陳玉妹望向在場的三人，開口道：
“我要幫巧云檢查下身，云子，王老漢，你們兩個大男人先回避一下?！?p> 王老漢雖然很不甘愿，他沒得選擇，只能恨恨地瞪了一下秦云，轉(zhuǎn)身走出屋子。
“玉妹嬸，巧云嬸流產(chǎn)的痕跡已經(jīng)被他們擦洗干凈，不過，他們都是外行人，肯定還有遺漏的地方，憑你治病的經(jīng)驗，一定能查出來。”
秦云沒理王老漢，而是淡定地朝陳玉妹提醒了一句，隨后才走出房間，關(guān)上房門。
謝余花是女人，不需要回避。
陳玉妹也需要她留下來，作個見證。
“玉妹，秦云是個勞改犯，他的話咋能相信？巧云的身子白白凈凈的，哪有啥流產(chǎn)的痕跡？你別信他的話，也別折騰了，免得加重她的病情。”謝余花賠著笑臉。
“這件事情可馬虎不得，必須弄清楚，我檢查的時候會小心的，保證不會傷害到巧云?！?p> 陳玉妹搖搖頭，十分嚴(yán)肅地道。
謝余花還想繼續(xù)勸說。
“余花嫂，我要開始檢查了，你不需要說話，只管看著就行?！标愑衩锰肿柚顾?。
謝余花眼角抽了抽，只好閉上嘴，走到床前，看著陳玉妹脫下梁巧云的花布褲衩……
一會兒后。
秦云和王老漢被喊進屋。
倆人一眼就看到謝余花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
王老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也跟著緊張起來。
“玉……玉妹，你檢查出啥證據(jù)了？”他咽了咽口水，裝作關(guān)心的樣子，顫聲問道。
“事情跟云子說得完全一樣，巧云懷了孩子，昨晚因為受到外力壓迫，導(dǎo)致流產(chǎn)了，你們雖然幫她擦了身子，但還是讓我找到證據(jù)?！?p> 陳玉妹冷冷地道。
說著，她拿起一塊帶血的毛巾。
毛巾上的血正是從梁巧云身子下里流出來的，也是鐵證。
“只要把這些血帶到縣里化驗一下，就能知道孩子的爹是誰……誰欺負(fù)了巧云，我一定要讓他受到應(yīng)得的懲罰?！?p> “撲通！”
王老漢見事情敗露，無法再狡辯，急忙朝陳玉妹跪了下來，哀求道：
“玉妹，千萬不能拿到縣里去化驗啊，我承認(rèn)，是我睡了巧云，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強睡了自己的兒媳婦，還把她逼瘋了，你還敢找借口？”
陳玉妹冷眼瞪著他。
王老漢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說著自己的苦衷。
“我和余花就大偉一個兒子，他去世時，也沒給老王家留下一個孩子，為了不讓老王家絕后，我不得不睡巧云??！”
謝余花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憐地述說道：
“老漢說得對，在咱們這一帶，誰家要是沒有后輩子孫，那是會被人戳脊梁骨，也會被人笑話的，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p> 王老漢緊跟著道：“我也不是故意讓巧云流產(chǎn)的，在這之前，我只睡過她一次，可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我們都認(rèn)為沒懷上，昨天晚上我才不得已又睡了她一次，哪知道把她弄流產(chǎn)了？”
說到最后，王老漢的臉上滿是懊悔。
聽了倆人的話后，陳玉妹的眼神慢慢緩和下來。
很顯然，她開始同情這兩個家伙。
在她們這一帶，沒有子孫的家庭確實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甚至還會被人罵“上輩子干了太多缺德的事情，這輩子才斷子絕孫”。
日子再窮、再苦，鄉(xiāng)親們也能咬牙撐過去。
可要是沒有子孫，那就相當(dāng)于是沒有未來、沒有盼頭，日子哪還能繼續(xù)過下去？
李春梅的爹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彌留之際不肯咽氣，直到張秀花向他保證會給老李家留個后，他才咽下最后一口氣。
從小生長在村子里的陳玉妹，非常了解這些情況。
當(dāng)然了，她并不是要放過王老漢，而是在猶豫該如何處置他。
見陳玉妹緩和下來的眼神，王老漢和謝余花大松了口氣，嘴角也不約而同地向上揚起。
就在這時，一直沒吭聲的秦云，忽然開口道：
“傳宗接代、落葉歸根，確實是鄉(xiāng)親們心里最看重的大事，誰也不能阻止你們實現(xiàn)這件大事，不過有一個前提，必須在合法合理的前提下去實現(xiàn)它。
而巧云嬸是你們的媳婦，你們不顧她的輩分和反抗，強睡了她，將她逼瘋，讓她睡在發(fā)霉潮濕的床上，還弄她流產(chǎn)，給她的身體和心理造成嚴(yán)重的傷害，這跟畜牲有啥區(qū)別？
要是不懲罰你們，咋對得起巧云嬸和她的家人？”
“云子，你搞錯了，這件事情是巧云先找上我的，她說想給大偉留個后，吞吞吐吐的就跟我說想讓我睡她，懷一個孩子?！蓖趵蠞h連忙解釋道。
陳玉妹覺得不可思議：“啥？是巧云主動讓你睡她？”
王老漢點點頭：“是啊，這件事情余花也可以作證?！?p> 謝余花苦著臉，連忙點頭：“這是家丑，本來不能隨便說出來，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我和老漢也豁出去了，的確是巧云主動提出來的，她還……主動勾引老漢，還被隔壁的周嬸撞見過?！?p> 陳玉妹十分震驚，也不敢相信。
憑她的了解，梁巧云不應(yīng)該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隔壁周嬸已經(jīng)撞見過了，容不得她不相信。
“云子……”這一刻陳玉妹猶豫了，不知道是否還要把手上帶血的毛巾送到縣城檢驗，只好看向秦云，讓他拿主意。
秦云先是朝床上看了一眼。
躺在床上的梁巧云又開始做噩夢了。
蒼白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喉嚨里發(fā)出類似驚恐無助的壓抑聲音，可憐極了。
“玉妹嬸，以前你跟巧云嬸也是好姐妹，憑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干出主動勾引公公的事情來嗎？”秦云收回目光，看向陳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