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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女書商

第四十三章 伙計卷逃

極品女書商 雞丁愛馬甲 2714 2014-05-26 15:09:58

    寶刀紅光滿面、心滿意足踏著夕陽回來時,慕飛已經(jīng)恭候她很久了,臉黑得只好去跟烏鴉比美:“白、寶、刀,你回來了?”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里擠出來。

  “我回來了……不不,我沒走開過啦?!睂毜缎奶摚@然她離去的時候比她原來預(yù)期的要長,“我一直都好乖,剛剛,晃開一下下……”

  “于是人家都卷逃了!”慕飛吼叫。趁寶刀不在,那幾個新招的伙計,居然帶著機(jī)械逃跑了!

  “啊?那、那如果我在這里的話,他們說不定打我一頓再逃呢,我又不一定攔得住?!睂毜都敝孀约恨q解,“而且——”

  慕飛蹲下來,哭了。

  很不想在這丫頭面前栽份子,可是……可是他有多想早早學(xué)到大本領(lǐng)、賺到大錢、找到辦法讓家人重新團(tuán)聚。他有多想在簡竹面前立功、證明自己的能力。偏偏什么都不按他的想法發(fā)展。困難、障礙,這么多這么多,他真的要撐不住了。

  寶刀也傻了。用力的想想,她真的從來沒看到過慕飛哭的樣子。慕飛霸道、慕飛不講理,慕飛……慕飛會哭?

  “糟糕了!我一定做了很壞的事,才把這么壞的慕飛都惹哭吧?!睂毜断胫?,也哭起來了,轉(zhuǎn)身一路跑回去,找到悟?qū)?,扎到他的懷里,提出愿望:“我想要幫忙了!你說給我的愿心還算嗎?我想要把東西都拿回來!”

  “可以的?!蔽?qū)幝犕晁目拊V后,正色道,“請向佛祖求告吧?!?p>  “呃……”不應(yīng)該是用他熱乎乎的手拉起她的手,說一句“這種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看我的!”然后就大踏步替她鬼擋殺鬼、佛擋殺佛嗎,像白頂天做的一樣?寶刀打個格愣:“我不知道怎么像佛祖求告耶……”

  “誠心懇求就可以?!?p>  “是嗎?”

  “是?!?p>  不知道是不是寶刀給佛像叩的那幾個頭真的起了作用。當(dāng)天夜里,那幾個伙計就拉著東西回來了,說什么不但沒變賣出去,還被過路神靈教訓(xùn)了一番。他們再也不敢逃了,求“簡老板”收留。

  簡來方再次鄭重道:“我不是老板。我上頭有少東家。我這次就是帶著兩個孩子,到這邊搞個小店。叫我‘來方’就行了,不可僭越。”

  那些人哪兒敢,口稱“方哥”、“方叔”,不斷苦苦哀求,慕飛向簡來方做個眼色,把他們留了下來,卻是長了個心眼,又到外頭雇了個工頭、雇了個婆子,立下規(guī)矩,彼此照應(yīng)監(jiān)督,免得再連窩兒卷逃。

  又有個巧宗兒:天果寺為了修鎮(zhèn)魔塔,請了不少工匠。去年塔壞是秋末,很快天冷,工程也停頓,到今春地融,才真正紅紅火火的開展起來。有這么多工匠,就要有這么多飯。寺院里頭禁犖腥,但工匠們干的是體力活,靠些菜葉子怎么撐得住。悟?qū)幗o了寶刀一個暗示,寶刀搞了些肉饅頭、水酒什么的到寺外賣,頗賺了不少,貼補(bǔ)進(jìn)紙坊里,慕飛又買了些新原料、新器械,跟供應(yīng)學(xué)堂的大紙商聯(lián)系了,肯比市面上便宜些賣脫手,紙商也答應(yīng),等他貨出來,愿意看看他的貨。

  工人們將麻料淘了漿、紙床上澆了紙,慢慢曬著,像曬咸菜一樣,讓陽光將水分帶走,留下干燥清爽的紙張。這過程急不得,總也要數(shù)日。待曬好,砑光、揭紙,便是成品了。

  寶刀急不可耐等它們變干,慕飛繼續(xù)在外頭趟商路,左鄰右舍們又來拜訪了幾次,其中便有那月姑。

  寶刀如今知道了她姓洛,名叫洛月,年輕守寡,作了人牙子。人牙子這職業(yè),倒不像慕飛說的“拐子”那么可怕,官府里是過明路的,替富貴人家和窮苦人家拉皮條,買婢賣妾,甚至替樂館妓坊周轉(zhuǎn)些貨色,都是合法生意,像淘騰豬玀雞崽似的。名氣么,是不太好,洛月也不在乎,過來瞅著寶刀慕飛不停咂嘴:“真俊!生得都真俊!生意不累么?學(xué)個歌、學(xué)個管弦,一晚上賺得不比這兒一年強(qiáng)!真的,姑姑知道好門路呀——”

  寶刀看見她就怕,直往后躲。簡來方見到她就趕她。她臉皮比城墻厚,隔個幾天就要來走一遭,對紙張進(jìn)程尤其關(guān)心。他們?nèi)绻阉屑埗甲鰤牧耍撇坏靡奄u身還帳,她準(zhǔn)比誰都開心。

  寶刀覺得她像爹以前講的那種禿鷹,見著可能斷氣的人就繞著徘徊,等待吃一頓腐肉。

  可是別說,真有人愿意光顧禿鷹巢。這天洛月正糾纏寶刀呢,被兩個客戶叫走了。寶刀扒著墻頭張望了一下,猛然見著一張臉,好像是……二娘身邊的丫頭,繭兒?

  寶刀大驚,跳墻追出去,可是繭兒已經(jīng)不見了。寶刀找了一圈,都沒繭兒的影子。她拖著疲倦的腿回來,想著:繭兒的臉是在洛月身邊出現(xiàn)的。繭兒會不會跟洛月有瓜葛?要不要去問問洛月?

  這么想著,她腿上又有勁兒了。新商號的門口已經(jīng)在望,她不打算進(jìn)去歇歇腿、喝口水了,一轉(zhuǎn)身,打算去洛月那兒,可是慕飛的嚎叫聲把她留住了。

  慕飛這次嚎得,比上次伙計卷逃還要慘烈。

  你寫過字嗎?羊毫、或者狼毫,蘸了墨,寫下去……要在什么東西上寫,墨跡才會好好變成字呢?那東西總要有相當(dāng)程度的平整才可以吧!蕉葉、抄片子、麻紙、綢緞,甚至赫蹄,都是平整的不是嗎?

  所以,一張皺巴巴的東西,是可以用來干什么、干什么用??!

  慕飛對著滿工坊的皺紋紙,已經(jīng)瀕臨崩潰邊緣。

  “好奇怪哦……”寶刀拿起一張紙、又拿起一張紙,“皺得好漂亮……”

  “屁個漂亮啊!”慕飛嘩啦把紙搶過來,抓在手里揮舞著,氣得口不擇言,“我們本錢全投進(jìn)去了,造成這種東西。我們要怎么辦、怎么辦?”

  確實沒有人會買這種紙吧……寶刀縮頭往外出溜:“你慢慢想哈。”

  “你去哪?”慕飛眼明手快拎住她。

  “不打擾你了啊……”寶刀眼神直往外飄。

  “想出去玩對吧?”慕飛一刀見血揭穿她,“不準(zhǔn)!除非你找到辦法把這事兒搞定!”

  寶刀委屈得咬手帕。她哪有出去玩啦?她找繭兒,是大事!白龍寨全空了,就留她一個,現(xiàn)在呢,居然還有繭兒!繭兒如果還活著,二娘呢?其他人呢?這個小丫頭后頭,說不定能牽出大秘密耶!慕飛偏要把她留在這里,叫她想辦法——寶刀顫抖著手指,指滿工坊那些“東西”:“這、這種東西怎么搞定???”

  即使是她也知道,造出這種“紙”,根本糟糕完蛋,不是嗎?

  “所以要想辦法?。 蹦斤w煩躁的抓頭。如果不是困難的處境,還用她幫忙?他一個人就搞定了好伐!“我不管。有難同當(dāng)!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任務(wù)。你坐下來給我想!”

  寶刀惱火:“你不是紙商兒子嘛!你不是從小跟在你爹身邊耳濡目染嘛!你說這紙為什么會皺的,你就一點頭緒都沒有?”

  慕飛要哭了。少小不努力——可他怎么知道少小時候要努力這個!怪他不成?他化悲憤為力量,瞪視寶刀:“趟商路歸我,學(xué)紙歸你!你造不出東西來,害得我賣不出去。責(zé)任在你身上!”

  說得也對!寶刀腦筋不得不狂轉(zhuǎn):“等、等一下!讓我們考慮一下棋路背后的動機(jī)!”

  “嗯?”

  “師父讓我們到張邑開新號,給了我們起始資本,所以照道理來說,我們應(yīng)該在張邑打開市場銷路,才算成功,對不對?”

  “不然呢?”慕飛沒好氣。

  “可是要賣出去,就要造出好紙哎!你說師父真的需要我們來造紙嗎?這么重要的活交給我們?他自己干嘛呢?”

  “這個……”慕飛觸動心事,小小聲說,“其實我懷疑,師父已經(jīng)把原材料、造紙技術(shù)、還有資金流都解決了,發(fā)動只是時間問題……對哦,他派我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呢?”寶刀晶亮亮的葡萄眼下,他失聲驚叫:“難道我們只是個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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