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月,便過了初冬。
早上起床的時候,那感覺不到一絲暖氣的太陽看起來格外地遙遠,瓦片上的霜給屋頂鍍上了一層銀色。
“少爺,起來啦,知縣那邊都派人來催好幾次了!”
“不想起來呀!”
葉衡躲在被窩里面,紅裳一大早就過來招呼他了,其實是涂三吉那邊的人來得早,至于這么早的原因,衙役也說了,涂三吉說讓葉衡早點過去,好商量一些事情。
具體是什么事情,涂三吉自然不會告訴衙役的,葉衡也知道涂三吉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但他的懶病犯了,就是起不來。
正好其姝打了一盆熱水進來,葉衡便撒嬌似地的喊道:“其姝,你來幫我穿衣吧!”
“是!”
其姝臉一紅,不過她也沒有抗拒。
到葉家也有兩三天的時光了,對于新主人,不管是男主人還是女主人,性格多少也都了解了一些,也知道他們不是什么壞人,相反都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主子。
特別是葉衡這個少爺,他可以說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也從來不會對她們毛手毛腳的。
呸!
亂想什么呢!
少爺連青兒娘子和二小姐那樣的天仙美女都不覬覦,怎么會看你這樣的小丫頭?
啐了自己一口,其姝搖搖頭,把這些雜念拋出了腦海,然后便來到床前,她伸出小手,正準備將被子掀開,葉衡便叫喚了起來:“別!你把衣服拿來,外面冷!”
聽到葉衡的叫喚,外面碰巧路過的陸紅袖眉頭一皺,然后鄙視道:“哼!還大才子呢,起個床都跟上刑場似的!”
聽到陸紅袖的鄙視,蘇青兒也好奇地走了過來,她還挽著濮家靜的手。
今天濮家靜可是主角,一大早蘇青兒就幫她打扮得美美的,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裙,頭發(fā)也盤了起來,顯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以前濮家靜從來沒有這樣打扮過,可以說她以前是很少打扮自己的,因為她的美貌根本不需要任何裝飾,這一點也是蘇青兒在容貌上面認為自己不如濮家靜的原因。
當然,蘇青兒的那種嬌艷,也是濮家靜不及的,兩人各有自己的特點。
就好像向來喜歡男裝的陸紅袖有一種英氣的美一樣,每個人的特點不同,當然……說到穿男裝,陸紅袖那畢竟是偶爾而已,冷冬倒是幾乎一天到晚穿的都是男裝。
甚至這些丫頭們剛進葉家的那天晚上,其孌在房間里面更衣的時候,還被冷冬給嚇了一跳,以為是男人進來偷看自己換衣服了!
“一大早家里就這么熱鬧,原來都是在看公子的笑話呢!”
等到了葉衡的門前,蘇青兒才發(fā)現(xiàn)原來除了紅裳和陸紅袖之外,其孌和雪兒也再這里,都在門外捂著嘴偷笑著,于是她也打趣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
葉衡白了眾女一眼,然后看到了濮家靜,他眼睛一亮,說道:“打扮得這么漂亮,等下錢晦還不氣死了?”
濮家靜不明白地問道:“為什么呀?”
葉衡笑著解釋道:“因為……他看到這么漂亮的一個仙女,卻被我給搶了,難道還不夠他氣死的嗎?”
此話一出,濮家靜便嬌羞地轉(zhuǎn)過身子,說道:“我不理你了,我先上車!”
說罷,濮家靜跑開了,葉衡笑著對紅裳她們問道:“你們要不要去?”
“不去!”
蘇青兒帶頭說道:“去了干什么呀?看你為二小姐填詞賦詩么?那青兒會吃醋的!”
眾女之中,也只有蘇青兒才敢當著大家的面說這樣大膽的話,不過也只有她最自然,而且在葉家,說到威信,反倒是蘇青兒這個丫頭最厲害。
這一點連葉衡也比不上她,沒辦法,家里的這些丫頭包括龐鐵頭甚至是酒樓和王為源他們,都對蘇青兒服服帖帖的,而陸紅袖和紅裳等人又和蘇青兒交好,所以她到成了八面玲瓏的管家婆,至于葉衡這個少爺嘛……
反正這個少爺也沒有什么架子!
葉衡對于蘇青兒這樣的玩笑話也有一定的免疫力了,此時見她如此說了,便問道:“這說的什么話?你們到底去不去?”
“真不去!”
蘇青兒搖搖頭,這次她沒有再調(diào)皮了,而是說道:“酒樓那邊有些事情要處理,是達旺那邊送了一批貨來,我們這些人可能都得趕過去,至于其孌這丫頭是二小姐身邊的,便讓她跟你們?nèi)グ?!?p>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之后,達旺和葉衡達成了一個合作協(xié)議,用富貴酒和他換他們吐蕃的那些寶貝,除此之外葉衡還答應幫他采購綾羅綢緞和織錦,不過這件事情葉衡現(xiàn)在還沒有辦法,只能讓達旺先送貨過來,再去找濮家欣商議。
現(xiàn)在達旺在富貴酒樓是長住了下來,他有點樂不思蜀的意思,好在他手下的商隊牢靠,也不需要他親自去帶隊,就能完成貨物的運輸。
達旺這個家伙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其實他并不笨,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再大宋西南一帶都有生意據(jù)點了,而他的貨物要運到遙遠的杭州來居然也不是很困難,這好像才半個月,便送來了一次貨。
孜然、茴香、牦牛角等物品,對葉衡都有很大的幫助,特別是牦牛角,葉衡準備將這東西做成梳子,那可能貴婦人們最喜歡的東西,只是現(xiàn)在葉衡的身邊沒有這方面的工匠,只能慢慢來。
既然蘇青兒不去,葉衡便和濮家靜帶著小丫頭其孌上了馬車,然后出了大門。
“去縣衙,走后門!”
上馬車的時候,葉衡看著女扮男裝的冷冬問道:“你認識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