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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嬌

第三十章 生死

玉堂嬌 衛(wèi)幽 2087 2011-08-29 08:00:34

    沈謙的身子幾不可察地震了一下,他沖沈棠柔聲道,“棠兒今日受了不少驚嚇,瞧你渾身狼狽的模樣,快點回月桂園梳洗一下,歇一歇吧。祖父知道你孝順大伯父,不過這里有我,還有你大伯母,你就放心吧!出去讓大家都散了吧,就說大伯父暫且無礙,讓他們都回去休息吧?!?p>  沈棠乖順地點了點頭,然后退了出去。

  大伯母的話,想必讓祖父起了一些聯(lián)想,若是大伯父沒了,那么在大哥沈楓還未成年的現(xiàn)在,繼任的世子必然是自己的父親沈灝了,不管父親愿意不愿意,他確然成了世人眼中最大的得利者。

  而自己一個養(yǎng)在深閨,與他人無礙的小女孩,竟然也遭遇到了同樣的埋伏暗害,就不再完全只是朝堂與世家之間的事情了。

  這個世上,最想讓自己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秦氏。

  祖父支開自己,無非是因為他的心中存了這個懷疑,而他所懷疑的對象,涉及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罷了。

  她輕輕地嘆了一聲,雖然沈灝對自己姐弟直到最近才似乎好了起來,但若說他是買通殺手刺殺自己親兄長的那個人,沈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但若是秦氏因為想要成為世子夫人,未來的安遠侯夫人,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就算大伯父沒了,父親成了世子,那么將來繼位的將是沈榕,與秦氏的兒子沈松也沒有半分干系,除非秦氏再一次出手,為沈松掃平前進路上的所有障礙。

  但一次得手之后,再次出擊,便就沒那么容易了。

  若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害死沈榕,那豈不是白白替他人作了嫁衣裳?

  這絕不是秦氏的風格。

  但不管此事是不是秦氏所為,沈棠都感到以后的安遠侯府,怕是連這表面上的平靜都無法維持下去了。

  沈棠剛出里屋,沈榕便迎了上來,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人俱都將目光投向了沈棠。

  沈棠道,“大伯父暫時已經(jīng)無礙了,祖父讓大家都回去歇息。”

  她徐徐走到三嬸趙馨面前,柔聲道,“三嬸快回屋子里去歇歇,您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小心別累壞了腹中的寶寶。”

  趙馨輕撫隆起的腹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沈榕緊緊地跟著沈棠一起進了月桂園。

  綿雨聽到響動,便迎了出來,“小姐,回來了,熱水已經(jīng)準備好了,您先去洗漱一下吧?”

  沈棠搖了搖頭,“我先去看碧笙,她如何了?”

  綿雨一邊引路,一邊答道,“碧痕姐姐按照小姐說的法子給碧笙姐姐用了藥,碧笙姐姐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住了。剛才我們又給碧笙姐姐擦了身子,上了藥,還好雖然身上到處都有傷,但并未傷到筋脈骨頭?!?p>  沈棠回頭拍了拍弟弟的肩頭,“榕兒,你先去我書房等我,我看過了碧笙,梳洗一下,便過來找你?!?p>  沈榕從寥寥幾句對話中,便聽出姐姐這回遇到的事情很是兇險,甚至連功夫一流的碧笙都受了重傷,但他很懂事地忍住了好奇和擔憂,點了點頭。

  碧笙和碧痕本是住在沈棠的外廂,兼顧著守夜和保護的職責,但因為碧笙這次受傷太重,所以碧痕便讓小丫頭將沈棠隔壁的廂房收拾了出來,將碧笙安置在那。

  沈棠推門而入,碧痕便馬上把碧笙床頭的位置讓了出來。

  “小姐,您回來了,怎么不先去洗漱,再過來?”碧痕有些心疼地望著一身狼狽的沈棠。

  沈棠并未回答,搭起了碧笙的脈搏,然后臉上便漾起了輕松的微笑,“碧笙該是無礙了,我也就放了心?!?p>  碧痕凝重地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棠沖她安慰地一笑,“現(xiàn)在沒事了,我先去洗漱,你讓綿雨在這里伺候著碧笙,你先去我的書房,二少爺也在那,等我洗漱好了,就過去,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事情,盡數(shù)說給你們兩個聽?!?p>  等沈棠細細地將身上的血腥味道洗干凈,又換上干凈的衣裳,擰干發(fā)絲,在小丫頭的攙扶下到書房的時候,沈榕已經(jīng)等得快要發(fā)毛了。

  他一見到沈棠,便連忙從小丫頭的手中接過了她,攙扶著把她放到軟塌之上,“早知道你那么累了,有什么事情,我們明日再說也好?!?p>  沈棠摸了摸他寫滿焦急的小臉,“不,一定要今日說?!?p>  然后她便把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只略過了在靜虛長老的禪院內(nèi)與瑞王世子趙譽的一番火藥味十足的對談,詳詳細細,一五一十地都說了一遍。

  沈榕的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他猜到了姐姐今日所遇一定是兇險的,但沒料到竟然兇險到如此地步,他重重地一拳擊打在書案之上,怒道,“是誰,到底是誰要置我姐姐于死地?”

  沈棠輕輕地搖了搖弟弟的衣袖,“別生氣了,姐姐這不是沒事了嗎?至于究竟是誰做的,暫時我還沒有什么頭緒。只是……不管如何,你以后的衣食住行,可都要小心再小心了!”

  沈榕擰著眉頭問道,“姐姐的意思是?”

  沈棠點了點頭,“不可不防。總之,無論你去哪里,都要帶著雙福雙喜,這幾日,就派人跟曹大人告?zhèn)€假,老老實實地呆在府里吧?!?p>  這府中雖然也是水深火熱,勾心斗角,但不過使些小手段,還不至于動刀動箭,更何況,如今祖父有了警覺,必然會加強府中的管制,就算有什么人想動什么腦筋,也不會那樣容易了。

  沈榕乖巧地點了點頭,又咬了咬唇,充滿著希翼地問道,“大伯父他,會好起來嗎?”

  沈棠搖了搖頭,沉沉地道,“太醫(yī)說,只有五分的機會能活下來,但能活多久,又是怎樣地活著,就不好說了?!?p>  以那三支短箭的惡邪程度,大伯父的心脈應是損傷嚴重了,就算僥幸從閻王手中奪回了一命,怕要好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況,大伯父的傷還面臨著最嚴重的一關(guān),那就是十分可能面臨的傷口感染,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所知的這些草藥也不過只能起些輔助的作用。

  大伯父,是生是死,就全看今夜他能不能撐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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