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怎么起來了,快,回被子里去?!闭蔡K氏忙上前把云賢往床鋪上抱,拉過被子蓋上了她漏在外面的小腳,然后手順著被沿摸進去,觸及了那有些涼意的小腳丫,不由的對那在外面守著的兩個丫鬟產生了些許不滿。
這大夫吩咐著不能打擾云賢休息,難道她們就可以這么把一個孩子放在房里不管不問了?
“娘親~囡囡口渴,可是叫了姐姐們好久,都沒有人理囡囡,囡囡想著也許丫鬟姐姐們很忙很忙,所以才想著自己下去倒杯水喝?!痹瀑t做出一副懂事的模樣,追加了一句:“囡囡想著平日里囡囡也是常常自己起來的,只是今天身上沒什么力氣……”
“囡囡以后莫要叫那些下人們?yōu)殚L輩,那種人不配。”云賢的話一出,詹蘇氏立刻陰沉了臉,
前世云賢也被如此教訓過,云賢當時覺得人人平等,表面上應著,背地里還是不把那些人當下人看待。
“娘,別生氣,以后囡囡只叫歡心姐姐為姐姐?!痹瀑t忙撒嬌的用手攬住詹蘇氏的脖子,詹蘇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后把她的手臂拉了下來,輕輕的放回了被子里:“快放回去,別凍著了,云賢要記得,那些人不比歡心,他們不會拿真心待你。”
詹蘇氏說著對身邊的歡心使了個眼色,歡心跟在詹蘇氏身邊的時間不算短,詹蘇氏并不像那些大家小姐那樣有自己的乳母或者陪嫁丫鬟,這歡心是她早些年跟詹天養(yǎng)認識的后,詹天養(yǎng)給她買的,算得上是他們比較親近的人,平日里有些事情都是由府里的嬤嬤們處理,但貼己的事情,還是歡心在做。
詹蘇氏想著若是真要給詹天養(yǎng)納妾或者娶平妻,還不如把歡心扶正,但歡心卻是早早的請了命,說是她的夫家想要自己挑選,等挑選好了,必定會跟詹蘇氏和將軍說。
詹蘇氏這才作罷。
“夫人放心,歡心必定饒不了那些偷懶的丫頭,居然敢怠慢小姐,看樣子都是皮癢了?!睔g心忙點點頭,就出去了,在外人面前,她的禮儀可以說是沒得挑,但在自己人面前,她卻也恢復了些許本性。
云賢靠在詹蘇氏懷里,看著步伐輕盈離開的歡心,眼底不由一暗,這歡心在前世,可是先詹蘇氏去的,聽說是跟外院的侍從偷情,被林姨娘的丫鬟撞見,這名節(jié)被毀了,詹蘇氏本想著讓歡心嫁給對方做妻子,卻不想歡心死也不從,那流言蜚語的居然逼得歡心羞憤投井自殺了。
當然也有人傳說是詹蘇氏動的手,說是身邊的丫鬟丟了臉。
只是云賢清楚,那歡心對于詹蘇氏來說,絕對不是丫鬟,而且,歡心的性格,加上她本身就不準備嫁人,倒不至于會自殺才對。
歡心去了以后,詹蘇氏的身體也就垮了……
云賢藏在被子里的拳頭,攥緊了一些,她記得也就是這幾天了……
“娘,能讓歡心姐姐這幾日跟著囡囡嗎?”云賢忙抬頭問道。
“囡囡身邊有乳母,有……罷了,讓歡心先跟在你身邊幾天,順便讓湘繡也跟著你,讓她多跟歡心學學,畢竟是要當你貼身丫鬟的人,若是不合適也該早早的換掉。”詹蘇氏本想說,云賢身邊跟著幾個丫鬟,加上一個乳母,應該夠了,但想到剛剛云賢自己下床倒水,反倒是那些丫鬟們在外面聊天的場景,她就覺得這后院里的奴才們,是該立規(guī)矩了。
“謝謝娘~”云賢忙抱著詹蘇氏,然后想到了那個害了歡心的名節(jié)的仆人,剛想開口干脆把那人打發(fā)出去,但隨即想到,如果這事不是意外,而是陰謀的話,自己現(xiàn)在貿然除掉了那仆人,那背后的人下一次動手的時間和動手的人,就不在她所知道的范圍內了,只怕到時候更不好掌控。
倒不如靜觀其變。
留意這那個男仆人,順便保護著歡心,不讓歡心落單。
縱然是重生回來,她也沒有全部的把握能保證什么……
云賢撅著小屁股準備起身,被詹蘇氏一把給按住:“囡囡這是要做什么?”
“起身,囡囡要去看看那林姨娘生了沒有?!痹瀑t翻身抱著詹蘇氏的腰,:“娘親不想知道她生了什么嗎?”
“不管生了什么,都是庶出,自然是比不得囡囡金貴?!闭蔡K氏這么說著,但眼底卻閃過一抹無奈,那林氏畢竟是君主賜給詹天養(yǎng)的,若是這次能一舉得男,只怕要從妾侍的身份爬到平妻了吧。
“娘親,如果爹爹他多多納妾,甚至會娶了平妻,會如何?”云賢試探的問道。
“不可能?!闭蔡K氏立刻回道,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脾氣,兩人相互扶持到今日,感情自然是不同,那林氏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
“可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如果不如此,娘親豈不是要落一個妒婦的名聲?”云賢比較擔心的是君主那邊。
若是沒記錯的話,過些時日,那太后就會提及讓林氏提為平妻的事情,然后是君主賜婚,甚至那親王府的親君也愿意屈尊降貴下嫁于詹天養(yǎng)為平妻之一,前世詹天養(yǎng)為了詹蘇氏直接拒絕無果。
細細想著,云賢總覺得詹蘇氏會死,很可能是有人想要她給親君讓位,讓出那正妻之位。
后來居然用戰(zhàn)事威脅了君主,君主雖然當時沒有發(fā)作他,但后來詹家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去,詹天養(yǎng)甚至被收了兵權,閉門思過了三年。
直到邊關再次吃緊,他才被提起來再用,詹天養(yǎng)三年未帶兵,上了戰(zhàn)場自然是會吃虧,說不定還會吃敗仗,君主估計是想要借著這個由頭鏟除了詹家。
所幸的是,當時詹天養(yǎng)雖然上了戰(zhàn)場吃緊,但畢竟根基在那擺著,戰(zhàn)事是勝利的,但是他也受了重傷,手下的兵,損失慘重,凱旋歸來,因為戰(zhàn)事并不漂亮,雖然贏了,但己方損失不小,所以詹天養(yǎng)并沒有被再次重用,而是分了一個閑置差事,兵權交給了當時的軍營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