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始
第二天起來，佳敏從劉氏那里出來后，就去找“書呆子”劉保康。
她游說劉保康說：“?？蹈?，我昨日看他們做那些料石，其實(shí)大有可以改進(jìn)之處。不如我們合著開個作坊，做些成色更好些的料石出來……”
?？敌Φ溃骸白鞣荒挠心敲春瞄_的？再說了，人家做了那么久，不過還是那個樣子，你就能做得更好？”
佳敏說：“他們雖做得久，見識卻少。我看書上有些好方法，倒想著親自試一試。”
?？嫡f：“你有好法子，為何不直接告訴張伯申？”
佳敏看了他一眼，說：“你想法好奇怪。我們自己能做，為什么要白告訴他？”隨后有意挑撥道，“你不會像那個張淑媛一樣，以為張伯申是什么天上有的地下無的青年才俊吧？干嘛事事都偏了他！昨天宴席上，我看那淑媛在我姐姐面前說了好多他哥哥的好話，似乎是有意拉攏我姐姐和他哥哥……她再不想想，我姐姐還要選秀呢，若是被他們家壞了名聲，整個上官府都要受牽連的！”
?？德犃?，頓覺氣憤，說：“張家人怎么能這樣呢？再不要理他們家了吧?！?p> 佳敏忙說：“張家其實(shí)也不壞，只是那個淑媛有些沒眼色罷了?！庇终f，“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我覺得外公一向不高興你只知道讀書，不如你做番實(shí)業(yè)出來，也讓他看看？”
這句話說動了?？?，他問：“怎么做？”
佳敏說：“你且不用多管，只跟著我去，由來我說，你看我能不能說動爺爺來幫我們！”隨后又激了他一句，道，“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讓我們姐妹小瞧喲？”
聽到這兒，?？狄呀?jīng)完全讓佳敏繞暈了，他迷迷糊糊地就跟著佳敏去找劉老太爺。
劉老太爺聽說佳敏和保康要開個料石的加工作坊，雖只當(dāng)他們是小孩子胡鬧，但是想到保康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少了，卻從來不愿學(xué)習(xí)生意，這次難得他開口要做項(xiàng)實(shí)業(yè)，便有十分的意思要支持。
后來佳敏又拍出她那只玉石兔子，要跟劉老太爺?shù)至碎_作坊的費(fèi)用和原料費(fèi)。劉老太爺想了想，決定要跟他們玩鬧這一回。于是他收下了那只玉石兔子，親自幫他們策劃作坊的興造。
料石的生產(chǎn)極為簡單，不過是要砌個爐子用來加熱砂石，待砂石融化后用鐵篩子漏出來，冷卻了再稍加打磨即可。
既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劉老太爺便做主，在園子角上空的幾間房圈了起來，圈成一個小院。小院里開了兩個門，一個向外，通向園后的空地，可以繞行到街道上去，方便運(yùn)送砂料；另一個向內(nèi)通向園子，方便佳敏與?？颠M(jìn)出。小院內(nèi)又砌了爐灶，置了些器物。
東安城里加工料石的作坊很多，用到的工具都極易置辦。
一切都安排好后，當(dāng)劉老太爺打算雇工人時，卻被佳敏擋住了。她說：“既是我們小孩子開的，就讓我們自己選人。若事事都讓外公包辦了，那跟外公開的還有什么差別？”
劉老太爺覺得有理，便撒開手不管了。
佳敏趁機(jī)把冬青和小武要了過來。
佳敏的母親劉氏以為一切都是劉老太爺?shù)闹饕?，哪里會多言，便由著他們把冬青調(diào)去了。
劉老太爺因?yàn)橐部粗行∥涫莻€人材，有意拉攏，便親自開言請小武去助保康他們一臂之力。這的要求合情合理，小武理所當(dāng)然的答應(yīng)了。
佳敏看到一切都按她意料的方向發(fā)展，暗暗高興。
這日，上官謹(jǐn)收到母親上官老太太的來信，卻是跟他商量敬哥兒的婚事的。上官老太太說，敬哥兒年紀(jì)也不小了，既是下了定，沒有總是拖著的道理。
上官謹(jǐn)拿著信去劉氏商量。劉氏說：“老太太說得有道理。有老太太和大老爺看著，事情總是錯不了的。只可惜，爺不能擅離職守，不能親眼看兒子成親，多少有些遺憾。可若是真等到五年以后，又實(shí)在是拖得也太久了些吧？”
上官謹(jǐn)也是這般想。于是回信與老太太商量，把敬哥兒親事定在年前。
劉氏想，雖然身邊有母親幫著，又跟東安城的太太們學(xué)了些經(jīng)驗(yàn)，可是京中官宦家里的風(fēng)俗卻還是不太明白。便又讓上官謹(jǐn)在信中多請老太太示下，更親附了一封信致意大嫂梁氏。梁氏當(dāng)過這么年的家，又經(jīng)過政哥兒的婚事，經(jīng)驗(yàn)自然是有的，更何況因?yàn)樯瞎僦?jǐn)回不了京，敬哥兒的婚事少不了要上官諶夫婦多多幫襯。
劉氏琢磨著，敬哥兒的婚事差不多算是定準(zhǔn)了，有些東西也該預(yù)備了。便召了眾人過來，跟大家商量是不是先繡些被面、枕巾之類的東西。
佳蓉聽說哥哥要娶嫂子了，自然十分高興。加之她近來對自己的繡技大為自信，立意要繡一副精品出來給哥哥賀喜，也顯顯自己的能耐。她正低頭琢磨著，忽聽旁邊宋姨娘說話：“張姨娘，你這可是怎么啦？”
別人也都聽到了這話，齊扭過去看。只見張姨娘用帕子不停地擦著淚。聽到被宋姨娘說了出來，也不再隱忍，竟抽泣了起來。
劉氏知道她必是心有感觸，也不忍斥責(zé)，只柔聲勸道：“你這可是怎么了？大喜的事情，你卻這樣？”
張姨娘抽噎道：“再想不到，只幾年，敬哥兒竟然到了娶親的年紀(jì)……”
劉氏笑著說：“可不是，再過年說不定還當(dāng)上爹了，我們就都成了奶奶了……”眾人聽了，都善意地笑了起來。張姨娘也笑了，卻還是止不住要淌淚。
劉氏便對跟張姨娘的人，說：“你們還是先陪她回房去歇歇吧，回頭少不得還要借她的巧手，給敬哥兒做幾套新郎倌的衣裳。煙玉現(xiàn)今身子不便，我們也舍不得多勞動她不是？”
張姨娘也覺得不好意思，便起身先回房了。
都以為那張姨娘不過一時感慨，歇一會子就好了。哪知她回房之后仍舊感懷不止，第二日起來便覺得有些不舒服，隨后更是病倒了。請大夫調(diào)治了兩日，一時半晌也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