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lián)敉艘粏T明軍驍將的進攻,他的幾個護衛(wèi)緊緊護住孔有德,老孔啐了一口,牙縫里吐出了幾絲鮮紅,這他媽鳥兵,四千人強攻我五千人守護的城墻,又有大炮之力,還他媽的竟然還讓他們上來了。
操他媽逼,這群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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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殺上城頭的張小虎仰天大笑,他朝左右厲聲喝道:“諸軍,殺了孔有德,將軍親自送上白銀五百兩,授游擊將軍銜?!?p> 好不容易拼著死了近三百人沖上城頭的神勇營士卒紛紛紅了眼睛,身著如此重甲,可謂小半個刀槍不入,竟然死了三百人,是死了--不是死和傷加一塊三百!
五百兩!游擊將軍銜!梁濤對這位日后的三藩之一靖南王的老子可謂下足了本錢。
五百兩可是相當于現(xiàn)代的二百萬Rmb了,游擊將軍亦不是普通人可以座上的位子,有些既沒有強悍的本事又沒有強硬后臺的人一輩子都上不了‘將軍’二字!
鋒利營將士眼睛紅了,那些緊隨季后沖上來的銳利營兵士亦是發(fā)了狂,五百兩--上,上,殺了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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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叛軍人人驚懼萬分,他們沒有信念,他們不知道為何而戰(zhàn),他們--僅僅是一伙毫無斗氣、只知道搶完便跑的土匪而已,他們不知道為何要玩命,不知道“軍人”意味著的--便是殺戮!
“總兵大人,北門失手了?!闭斂子械聻榱四祥T之事焦頭爛額之時,一人甲胄不整、渾身血跡泣聲而來,“北門失手了···”
孔有德大失驚色,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城頭叛軍軍將紛紛人心惶惶,失守了,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守著南門還有何意思?不如···
調虎離山!竟然如此--可惡!南門攻的如此強勢,竟然只是佯攻!操他媽的!孔有德狠狠地啐了一口,卻是無力回天!
遼東軍!解難軍!老子怎么碰到你們這群雜碎。
孔軍聞聲紛紛泄氣,士氣大跌,孔有德倒是毫不疑心那人是否假情報,他百門大炮防守的南門都岌岌可危,何況兵力淺薄、又無大炮等利器的北門。
怎么辦,如今城不可守,為今之計只有退回登州,那兒城堅強固,然而登州乃是死路,若被圍困,進不得退不得,早晚必然糧盡,怎么辦,怎么辦?!
管他娘的,先脫了身再說,車道山前必然直。
“撤!”孔有德朝幾個死黨遙遙大喝了一聲,幾人見事不可為,跺了跺腳,倒也走得干脆。
這群他媽的瘋子,下次別讓我們瞧見他們,瞧見一次--瞧見一次我們就跑一次,他嗎的全都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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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一行人殺開一條血路從東門出逃,一路騎上戰(zhàn)馬朝登州城狂奔而去,兩千騎解難軍死死要在后面像狼一般追擊不止,直把孔一行嚇得晝夜不敢下馬,待他們逃到登州城時,便是常年吃慣了沙場飯的皮島兵,也是屁股上磨下了一層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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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難軍順利攻入黃縣,守城的許多叛軍一見首領跑了,也想跟著跑,實在跑不掉的就把身上的鎧甲一拖往黃縣普通百姓房子一鉆,然后緊閉了房門,啥事沒有一般。實在沒辦法的干脆武器一扔跪地請降。
很快,城內的大股亂兵紛紛被剿滅,解難軍開始收拾這些叛軍身上大肆劫掠而來的財物,而百門弗朗機炮自然是被納入了解難軍的自家營庫里頭。
當黃縣攻克的消息傳至所謂留守招遠后方的山東各官員處之時,登萊巡撫謝鏈呆了呆,這為禍山東五個來月的孔賊竟如此不堪一擊?這如何是好,莫要讓朝廷以為之前是我等剿匪不力才好??!他的眼睛轉了轉,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倒是徐從治,聞訊大喜,他急忙朝兩邊負責糧草的諸官員令道:“爾等速去,將那調來的輜重糧草迅速派兵護送至梁大人前線,另外”他又朝那些山東本地的將領厲聲喝道:“爾等速速帶兵前去受梁大人調遣,這孔賊為禍我山東半年,北山東民不聊生,生靈涂毒,爾等皆要效死,莫要再屢戰(zhàn)屢敗?!?p> 眾將聞言悻悻互望了一眼,隨即抱拳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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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因登州城堅且有紅衣大炮數(shù)門,明師圍登州。
山東右僉都御史朱大典,詔駐青州,調度兵食。又督主、客兵數(shù)萬分駐棲霞、福山一線,以防賊南下逃竄。
?。?p> 孫元化是大明赫赫有名的筑炮之將,而他所傾力打造的登州城乃是依照紅衣大炮也無法炸開的堅固程度來建造的。然而可笑的是原本用來防止海賊的登州堅城第一次使用卻是用來抵抗明朝自己的大軍。此時的登州城仿佛一頭橫臥渤海之畔的巨獸一般,時時欲擇人而噬。然而城頭之人卻絲毫沒有因為如此堅實的守護而有絲毫的安全感,反而人人憂心忡忡。
城堅有什么用,作為登州的府城,城內光是百姓便有數(shù)十萬人,這哪天不要吃飯啊,失去了與外面的交易,那些城外農(nóng)田里的米如何能進的來?
這些叛軍之前全把精力用在了劫掠財物之上,試想誰會放著金銀不搶而去扛那一袋袋笨重的大米?故而城內金銀倒是極多,可卻是不能當飯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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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城外各路明軍總帳里,朱大典高坐其中,右下手,梁濤高坐其旁,左手上坐著登萊巡撫謝璉、山東右副都御史徐從治,其他各路明將與山東其他相關官員列式肅立一旁。
朱大典微微朝梁濤頷了頷首,因為梁濤官職并不在他之下,而只是客軍的緣故,要暫時受他調遣。梁濤雖然頂這個分管登、萊兵馬的名號,但朱大典乃是山東剿匪的總負責人,總督軍,是以梁濤做在其下手。
“各位,孔賊縮在城中不出,而登州城堅炮利,強攻必是死傷甚重,如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