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已到午時,眾城中大戶紛紛向知縣家屬說了句節(jié)哀順便之類的話,便拍拍屁股走人。相干城中官吏眼見知縣已死,留在此地也無甚他用,畢竟知縣家中也就只剩下弱妻幼子而已,府堂中的事還是只能他們自己拿主意。
梁濤見此行錢糧已到手,也準(zhǔn)備告辭,于是向那少年道:“公子··”那少年道:“不敢當(dāng)公子二字,若是梁大哥看的起,就叫我定國好了?!?p> “梁濤也同樣說了些節(jié)哀之類的話語,然后也拍拍屁股走人,意外之禍,人皆有之,他也對此無可奈何。(古時候女子地位低下,丈夫死了管事的就是兒子,而且古人早熟--想比現(xiàn)代人,十二三歲可以當(dāng)家做主了,所以梁濤不和那些婦女打招呼,反而和那少年告別。)
梁濤向眾官吏告了辭,出了衙門直奔解難營。到了解難營臨時駐地,梁濤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數(shù)多了一倍不止。
五個連長見到梁濤,連忙和眾人一道迎了上來,梁濤還未開口,其中身體最粗壯的李大彪老遠就嚷嚷道:“營長,您可回來了,這些都是十里八村的鄉(xiāng)親,都是我們跟知縣走后才進城的漢子,聽說了我們解難營有口飯吃,都想進來,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我們不好不答應(yīng),又沒您吩咐不敢亂收人,所以都聚在了這里,您看···”
這個李大彪雖不是華南村的漢子,卻是昨夜與梁濤一路殺賊之人,起先他有些束手束腳,畢竟之前未有殺人經(jīng)歷,然后畢竟窮人家出身,殺人不會殺雞卻熟得很,見梁濤如此勢不可擋,也被帶動了殺氣,漸漸上手了起來,殺人可不就如同殺只雞?這年頭雞卻是要比人命來得值錢,雞還可以殺了吃,人卻是一錢不值。
李大彪其人身手矯健,跟著梁濤亦是左右開打,梁濤對其另眼相看,是員猛將之才,值得培養(yǎng),他亦是除了華南村的漢子之外最早站到梁濤右邊之人,由此梁濤對其多了幾分信任。
他此言一出,其余眾人也紛紛點頭。梁濤倒沒有想到解難營這么“紅火”,其實這也是為什么明末農(nóng)民起義一呼百應(yīng),經(jīng)常數(shù)十萬人呼嘯而起的緣故,都沖著一口飯吃。起些梁濤勢單力薄,眾人猶豫不覺也是正常,現(xiàn)在解難營千余號人,已初具規(guī)模,眾人自然從者云眾,甚至有好些衙役也想加入。
梁濤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叭?,把隊伍整整?!蔽鍌€連長“哎”了聲,紛紛吆五喝六指揮起部屬來了。
很快千余解難營的漢子紛紛列成隊形面朝梁濤。周圍人群被擠在兩側(cè),紛紛叫嚷著也要加入。
梁濤也不說話,任由他們吵鬧。解難營鴉雀無聲,紛紛看著梁濤,其余眾人也漸漸停息了聲響,漸漸全場鴉雀無聲。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梁濤突然大喝一聲:“李大彪何在?”
李大彪愣了愣,隨即大聲應(yīng)諾,“屬下在?!?p> “帶著你的連,和趙年一起去吧糧食搬回來?!崩畲蟊胍宦牸Z食,大喜,道:“屬下尊令。”
其余眾人一聽糧食二字,紛紛眼漏精光,一個個屏息凝神地盯著梁濤,生怕錯過了有關(guān)糧食的只言片語。
梁濤掃了眾人一眼,才緩緩說道:“城里地方狹窄,不適合我解難營每日操練,我欲將營地設(shè)在城外,可有人知道附近有哪處合適?”
有一人從隊中閃出來朝梁濤拱了拱手道“稟營長,屬下知道一地?!?p> “喔?速速到來?!?p> “出城東北方向十余里處有一鳳凰嶺,地勢險要,可為我解難營營地?!?p> 梁濤見他雙目有神,回答的不坑不卑,不禁暗自點頭,道:“既如此,我等即刻歇息片刻,稍后有你做向?qū)?,前往鳳凰嶺?!蹦侨祟I(lǐng)命,隨即退入隊中。
梁濤隨即對周圍眾人道:“若是有人愿意加入我解難營混口飯吃,待會兒就跟著上嶺吧!”眾人一聽紛紛喜氣洋洋。
半個時辰之后,大批推著獨輪車載滿糧袋的漢子滿臉喜氣回到駐地,梁濤隨即命人出發(fā),前往鳳凰嶺。
十余里路,30分鐘便到了,梁濤覺得路程挺合適,離縣城不遠,急行軍10分鐘可以救援縣城。鳳凰嶺地勢確實不錯,夠大,除去上嶺的有數(shù)的幾條路還能走人外,其他的地兒根本上不來人,易守難攻,著實是個好地方。
時間已過未時,梁濤吩咐一撥人動手準(zhǔn)備晚飯,他自己則指導(dǎo)其余眾人按他的思路布置營寨,他是準(zhǔn)備長久在這落腳,自然馬虎不得,所以親自動手,按他腦子里對于布置軍寨的信息進行親自“實踐”。
接下來的十天里梁濤很忙,解難營總共2883人,他以五人為一伍設(shè)一伍長,兩伍為一什設(shè)一什長,兩什為一排設(shè)一排長,五排為一連設(shè)一連長,五連為一團設(shè)一團長,共可設(shè)五團余383人,他作為直屬親衛(wèi)部隊。
梁濤不敢用明朝的軍制,首先他不熟悉,其次擅自稱官職是殺頭之罪,雖然明遲早要亡,但現(xiàn)在碾死咱和碾死只螞蟻差不多不是?
他依然采用比武的辦法選出帶長的,他這次沒有把華南村的人全拉過來做親衛(wèi),而是把他們散了出去,只留下趙年和張小虎,這些他真正的心腹會成為他的眼睛幫他更好的掌控解難營,要是有人動歪心思,哼哼,那就別管我心狠··梁濤暗暗心里發(fā)狠。
五個團長,分別是胡海--華南村、李大彪--華北村、張栓--北城村、丁莊--丁家溝、趙山--趙村,梁濤看見胡海時一愣,暗自思量人不可貌相,看他長得倒像個文弱書生,沒想到動起手來絲毫不差。他自己自封解難營營長,直接把營長拔在團長上面,反正別人也不知其所以然,倒也無礙。
他又搬下規(guī)矩,每天卯時起床訓(xùn)練,每天兩頓管飽,晚上每人再發(fā)兩個白面饃饃,每天每人兩斤白米作為糧餉,每月有一日放假回家探望家人,眾人聽罷紛紛大喜,兩斤白米,每天熬成稀粥,夠一家人活下去了。
梁濤又道:“念爾等都是家中青壯,這幾天家中離了你們怕要餓肚子,每人先發(fā)五天的糧食帶回家去吧!”眾人一聽有不少人當(dāng)場就給梁濤磕了三響頭,眾人紛紛叫到誓死報效營長云云。
如此,解難營初步歸心,對梁濤有了認同感。原本他們便是誰有糧便給誰買命,如今兩套如此厚待他們,不但讓他們自己吃飽,連帶著全家都不用擔(dān)心餓死,這怎能不讓人感激?
梁濤把人分成五批,先后回家,他也不怕有些人開小差跑了不回來,十斤糧食熬不了十天半個月的,就算有那些真貪小便宜的不回來,他也不稀罕這些人--正好用十斤米檢驗一下人心。若是有人不放心家中老小,可以把他們都帶到鳳凰嶺上,鳳凰嶺里面夠大,幾萬人絕對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