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云痕的婚期就定在明日,毫無預(yù)兆的,讓人來不及有任何的想法,這皇帝當?shù)?,甚至比月老還要盡職盡責,不過笑過片刻之后,槿玥又憂心起來,唐馨怎么辦?好不容易將二皇子從天牢中盼了出來,這轉(zhuǎn)眼,便要成為別人的夫君。而她,還要守著老皇帝度過余生。
司徒將軍這段時間便住在雁陽城,完成女兒的觀禮,北冥關(guān)暫時由三皇子納蘭蕭洛代為掌管。
天黑,槿玥又回到臨都客棧,將所有消息在腦中過濾一遍之后,卻獨獨沒有傳出她在天牢失蹤的消息,恐怕這一切都是皇帝的手筆,接下來,槿玥便是要與皇帝當面對質(zhì),不過,在此之前,她還得想辦法與唐馨見一面。
槿玥沒有點燈,客房外的走廊上不時有腳步聲傳進來,腳步聲在她房門口停下,一陣敲門聲傳入,槿玥迅速警惕起來,手摸向腰間的短刀,稍有不測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抽刀。
槿玥沒有答聲,而敲門聲久久持續(xù)不斷。
“小姐,在下知道您在房間里的,有人托在下有東西要交給您?!蓖饷?zhèn)魅肽新暋?p> “你是誰?”槿玥靠在墻上,聽外面的動靜。
“小姐,我是這家掌柜?!甭曇袈犉饋沓练€(wěn),槿玥將門打開一條縫。
“小姐,這是有人拜托在下給您的,說務(wù)必親手交到您手中?!闭乒衽e起一個小小的包裹。
槿玥狐疑的看著掌柜,將門開大了,伸手接下了東西,誰會給她東西?
“小姐,那在下便退下了?!闭乒窆斯?,關(guān)上了門。
點上了蠟燭,房間陷入半明半暗的狀態(tài),槿玥坐在桌旁將包裹打開,里面有一封信箋,打開白紙上風(fēng)骨縱逸,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幾行字跡。
沒有署名,但槿玥對這個字也熟悉不過,信箋上還有幽蘭清香,她輕拈信默默的看完。
蕭洛說她切莫再以身涉險,如若繼續(xù)留在雁陽,玉佩隨身攜帶。
槿玥再看信紙下面一塊玉佩靜靜的躺著,玉佩穿有紅繩,下有珠穗,如水一般的質(zhì)地,上面雕刻著細致的花紋,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洛’字。
玉佩似曾相識,槿玥似乎在南宮將軍府見過一塊類似的玉佩。這種玉佩是朝廷肱骨大臣才有資格佩戴的。
它既然是出入宮門,各個關(guān)卡的通行證,更是免死金牌一樣,沒想到納蘭蕭洛卻也有這么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見牌如見人,這不僅在雁陽城城門處適用,而且在乾寧國境域內(nèi)所有關(guān)卡都是暢通無阻的,最意想不到的是納蘭蕭洛竟然將這個給她留下了。
攥著玉牌,一陣陣冰涼傳入手心,槿玥目視前方,思緒萬千。
嘉元563年十二月初一,這可是個大喜的日子,昨日的普天同慶,加之今日身份尊貴的二皇子要迎娶司徒將軍的女兒,整個雁陽城都喜氣洋洋的,司徒將軍府更是一大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大紅喜轎早就停在了司徒將軍府門前,等待著新娘化妝好了,從將軍府出來。
隨著喜轎出發(fā),一個喜娘和兩個小丫鬟,伴在喜轎兩側(cè),一長串迎親的隊伍將前往皇宮,因為這樁婚事是臨時決定的,二皇子府未曾竣工,當然這場婚禮就要在皇宮舉行了。
槿玥混入人群,隨著喜轎和人流走動,尋常百姓是進不的皇宮的,若是想要見唐馨一面就必須要想辦法進入才好。
槿玥眼睛眨了眨霎時便有了法子,轉(zhuǎn)身退到了人群后面,繼而在一家字畫店面沒了身影。
過了不久一個與槿玥衣衫相同而濃眉,嘴邊還有一點媒婆痣的人瀟灑的走了出來,面紗下面薄唇流出淡淡的笑意。
若是說之前還有人認得出槿玥,那現(xiàn)在只要不是對槿玥特別熟悉的人,是絕對不會認得出的。
槿玥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在手中顛了顛,透過人群,朝路過的喜娘的腳砸了過去,喜娘低頭一看,眼中露出喜色,立馬踩在腳下。
拾起銀子,喜娘的眼神朝周圍掃來,正好瞧到人群后面朝她招手的槿玥,喜娘的臉色先是緊張一瞬,又搖擺不定,最終還是和轎子里說了句什么,朝著人群后的槿玥而來。
槿玥知道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沒有人注意這邊,她便轉(zhuǎn)身朝一條狹窄的道路走去,與喜娘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喜娘在后面跟著槿玥,一個岔路口槿玥閃身便不見了蹤影,喜娘眼睛一瞇,便加緊了腳步。
槿玥探出腦袋,就在喜娘恍神的一刻,在她腦后一砍,她的身體軟了下來,之后的之后,槿玥還算滿意的看了自己身上的喜娘裝,整了整頭飾,摸了摸媒婆痣,迅速的跟上了迎親隊伍。
“喜娘可是回來了?”轎子中傳出一聲嬌柔的聲音。
槿玥清了清嗓子,含糊嘟噥一句,便想著將司徒雨嫣糊弄過去,誰知司徒雨嫣才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喜娘你的聲音怎么變了。”
槿玥心里咯噔一下,“司徒小姐……咳咳,不必擔心,在下……在下,不過是被嗆了一下,您千萬不要揭開紅蓋頭,怕不吉利?!遍全h捏著嗓子說完這番話,心里還極度沒底。
說完才知,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過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不過好在司徒雨嫣之后沒有再與她說話,槿玥略微松了一口氣。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入皇宮,果然不出意外,眾多的百姓被皇宮禁軍隔絕在宮門外面。
城墻上面,顏逸依舊穿著雪白長衫,頎長的身段站在那里,風(fēng)不時撩起他的衣襟和墨發(fā),目光沉靜,俯視著整個雁陽城,不時有下屬向他匯報情況,顏逸雍容艷華的臉始終面無表情,不一會兒,平靜的目光蕩起一絲波瀾,嘴里喃喃自語,“槿玥,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