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逸沒有覺得有任何的難為情,反而是遇到知己的興奮,“初次見你,本來是搶蕭洛的皇子妃,沒想到,我顏逸栽了,卻因?yàn)槟氵€將自己如此便宜賣來這皇宮,虧大了?!鳖佉菡f到這不滿的撅嘴,頭偏向一邊。
“你只管說你的目的便可,說那么多干什么。”槿玥也撇撇嘴。
顏逸突然笑意綻放,看起來有些危險(xiǎn),“你看你現(xiàn)在在眾人眼里已經(jīng)是一個在牢里自盡的人,沒人會關(guān)注你的動向,我顏逸不多求,只求你可以當(dāng)我的妻子,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雁陽城,云游四海?!?p> 槿玥面容不變,也不說話。
“這是請求,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我,我今天都會帶你去皇宮。”顏逸正色道,“不過,你如果成了我的皇子妃,皇上便再也不會在你的身上打主意。而且這次我也會幫你討回公道。”顏逸說的格外認(rèn)真,卻讓槿玥有些心痛。
的確,很誘人,他不但是皇子,還身處禁軍統(tǒng)領(lǐng)這么重要的職位,這是次要,主要的是,顏逸頗受皇上重視,其身價,今日幾乎無人能比。
可是在此,槿玥并無留意……
“槿玥,你現(xiàn)在很自由,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鳖佉萏嵝?。
“槿玥說過了,婚姻大事聽父母之命和皇命,只怕你說不動皇上的。”槿玥最不想傷害的便是顏逸,卿貴妃也說過,對顏逸越不忍心,才越殘忍,可槿玥此時卻正是這樣她不忍心用太寒冷的言語拒絕他。
“我想得到你,可是我還要給你自由?!鳖佉蓓惺菨鉂獾那楦校皇菗寠Z,不是禁錮,他不需要一道圣旨將她帶到他身邊,他要的只是她的心甘情愿,可是這個槿玥可能一輩子都給不了他。
顏逸走了出去,槿玥跟了出去,還在房屋中的紫心怔怔的站在那里,聽小姐與顏逸皇子的對話,真是驚心動魄。
皇宮里原樣未改,恐怕百年都是如此風(fēng)貌,顏逸借著輕功,躲過禁軍和御前侍衛(wèi),便是無聲無息將槿玥帶到了乾坤宮。
前面的皇上借著陽光的溫暖,假寐。
“天氣要暖和了?!泵鼽S色龍袍的皇上不知道在和誰說。
顏逸和槿玥并沒有搭話。
皇上睜開一半眼睛,掃視了一下宮殿中站著的兩人,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你們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這話是未卜先知?但聽起來卻這樣讓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沒死?”槿玥蹙眉,揚(yáng)言?;噬瞎灰彩橇系搅?。
“就算不知道這不也知道了嗎?”皇上坐起了身,龍袍上的金龍像快要騰飛之勢?!澳氵€來這兒干什么?”皇上的聲音有些肺泡音沙啞,槿玥不由得又蹙眉。
“向您討個說法?!遍全h沒半絲遲疑和懼怕。
“是天牢里的偷梁換柱還是我這里的瞞天過海?”皇上反問。
“都不是,而是造成這兩樣的,無故定罪?!遍全h聲音有力。
“你覺得向一個帝王討要說法,可合適?”皇上抬眼,終于正視了槿玥一眼。
“一個人做事便是要光明磊落,況且,您是一介帝王,做的事情不更是要讓人信服嗎?無理無據(jù),草菅人命,您和七百多年前以殺人為樂的汗王,與兩千年多前,吃人肉喝人血的東庸王有什么分別?”槿玥直言不諱舉出這兩個歷代覆滅的王朝例子。
皇上頓時拍案,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南宮槿玥,就憑你的口無遮攔,我現(xiàn)在照樣可以殺了你?!被噬习肱吭谧腊干希┮曋全h,帝王的氣勢和殺意更是呼之欲出,整個乾坤宮都為之一顫。
“槿玥的命其實(shí)沒那么重要,皇上的威望才是最為重要的,若是您今天殺了我,可能沒人敢去說什么,但是卻指不定后人如何去評說您,您的昏庸無道?!遍全h依然不卑不亢,絲毫不被帝王龍威震懾。
“你……”皇上對槿玥忍無可忍,從建國稱帝以來,槿玥是唯一一個敢這么與他說話的,草菅人命?昏庸無道?“來人……”皇上朝外怒吼一聲,頓時八個御前侍衛(wèi)筆直的站立在了乾坤宮中央。
再看顏逸卻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樣子,“將她拖下去,即刻問斬。”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皇上,槿玥只是來要個說法,您就這么大動干戈,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百姓知道了必定恐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遍全h沒有半絲害怕的樣子,沒有反抗,任由兩邊人綁著。
“放開她?!被噬虾白×擞笆绦l(wèi),揮退了下去,槿玥又站在原地。
“你既然要說法,朕就告訴你,朕的太子要求賜婚,此生只此一妻,朕的顏逸又喜愛你,這是紅顏禍水,這是禍亂后宮,雖不是死罪,但以后便是君臣之爭,那便是國事,說大了,你便是禍國殃民的罪人?!被噬系臍庀⒑芊€(wěn),已經(jīng)不見剛才的怒發(fā)沖冠的勢頭。
槿玥一笑,“皇上您說的有些夸張了,槿玥不算的紅顏又沒有做禍亂后宮的事情,您都說了不是死罪,現(xiàn)在便不能給我論罪,您既然也這么認(rèn)為,就說明您還不至于那么昏潰。”槿玥停了停,眼角掃到顏逸,他也露出贊賞的輕笑,“以后的事情以后才能定奪,若是一代君王,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還談什么治國安民,談什么論天下。身為臣子與天子奪所好,不惜弄的天下動蕩,這等作為,論一個謀逆的罪名,便足以遺臭萬年,槿玥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子,皇上也太高看我了?!遍全h揚(yáng)起頭,滿面自信的風(fēng)采,蕭洛曾經(jīng)說過,若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如何守的住乾寧國諾大江山。
蕭洛的身影,蕭洛所有說過的話,突然在槿玥頭腦中盤旋回蕩,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槿玥突然總能想起那個錦衣玉華的男子。
顏逸也是一愣,這句話似曾相識,又如此熟悉。
“若是皇上因?yàn)閮蓚€皇子便要給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定罪,明明是兩個皇子的原因,卻把罪責(zé)推向了我,這是徇私舞弊,如何給百官一個表率,如何讓百官聽之任之。”槿玥淡淡的道。“若是您能放過我,那您便是圣明,功德無量,為千古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