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的香香。
當安寧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撩開被子,小手在床沿上一杵,本能的想要下床。
“嘶——”但只是微微一碰,安寧便將小爪子縮了回來,這會兒方才想起來自己是個光榮的負傷人員,好疼!
咦?
當無意間瞄見藍地兒白花的被角時,安寧才后知后覺的想到:這兒是什么地方?想著,四下打量一番,屋子的擺設(shè)很簡單,只有一床一凳,和窗根兒下的一個小桌子,想來平時是不常住人的,但收拾的卻也干凈。
原來,昨天真的不是夢呢!想到這兒,安寧心中不禁暖暖的。豈料,正出神間,門卻是“咯吱”一聲開了,探頭進來的是個和藹的婆婆,手中正端著一盆子新打的水,見安寧坐在床頭,便開口道:“小姑娘,你醒了!”
“嗯,”安寧點點頭,“婆婆,昨天是你救了我吧,謝謝您!”
“談什么救不救的,”老婆婆擺擺手,將盆先放在桌上,到安寧旁邊坐了下來,“我和老伴聽見外面有響動,就見了你和一個小伙子都暈在門口,總不能就不管吧?!?p> “婆婆,我叔叔他怎么樣了?”安寧聽老婆婆一提小伙子,神經(jīng)立即繃了起來,也不知道蕭無傷現(xiàn)在是死是活。
聞言,婆婆先是一愣,然后搖搖頭,神色中有些惋惜,“一直昏迷著,高燒也不退,哎,我看怕是不行了。”
呼!
安寧松了口氣,也不知這樣的情況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是天生樂天的人,所以,婆婆口中說的——怕是不行了,在安寧聽來,卻是至少蕭無傷現(xiàn)在是活著的。
活著,就有希望!
就好比半杯水在悲觀者的眼中是“只剩下半杯了”,但在樂觀者的眼中卻是“還有半杯呢”,是一樣的道理。
婆婆見安寧不說話,會錯了意,以為小姑娘是一時承受不住打擊,便拍拍她的小肩膀,以示安慰:“小姑娘,想開點,千萬別憋壞了身子?!?p> “婆婆,我能去看看我叔叔嗎?”安寧緩過神兒,心知婆婆是誤會了,但想想也沒解釋的必要,便順著說下去。
“嗯,水已經(jīng)給你預(yù)備好了,婆婆先給你梳洗一下,便領(lǐng)你過去,好不好?”說著,婆婆便要起身。
“婆婆,我自己來就好——”安寧一激動,想伸手去拉婆婆,當小手才碰到衣角,便疼的她呲牙咧嘴,話都沒說全。
“你好好坐著罷?!逼牌趴粗矊幍臉幼樱唤?。
“呃……”安寧無奈,也只好這樣,就目前情況來看,現(xiàn)在她的一對小爪子是干不了什么“事業(yè)”了!
待梳洗的干干凈凈后,且不說安寧自己是一身的清爽,倒是婆婆都有些詫異:“小丫頭原來長的這么俊,先前真沒看出來!”
隨后,跟著婆婆繞過小院,安寧在隔壁的屋子里,看到了現(xiàn)在的蕭無傷……如婆婆所說,單看上去,怕真是熬不過十天半月的了。
暫不說他一身的傷口,只說安寧方將小手搭在蕭無傷的腦門上,便給燙了回來,燒的溫度會不會太高了一點?!要朝著CPU的方向努力嗎?
眉頭微皺的看著昏睡中的蕭無傷,安寧心中明白: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想了想,終是開口說:“婆婆,鎮(zhèn)上可有高明的大夫?”
安寧的猶豫來自兩點,一來,自己和蕭無傷身無分文,生計都無從著落,更不用說是去花錢請郎中;二來,老夫婦好心收留他二人,安寧已經(jīng)很感激了,也不想再給兩老添亂。但現(xiàn)在蕭無傷已是命在旦夕……安寧別無選擇。
老婆婆搖搖頭,語中盡是惋惜:“今兒一早,老伴就已經(jīng)請大夫來看過了,都說……哎!再說小鎮(zhèn)子里,高明的……”
婆婆說的委婉,其實安寧心中也有數(shù),蕭無傷的病,恐怕是要往城里去的,想著,安寧開口道:“婆婆,從這兒到洛梁要幾日的行程?”
洛梁,是殷朝的都城,是皇帝腳下的一畝三分地,要醫(yī)蕭無傷的病,自然是首選。
但話一問出口,老婆婆卻是愣了,對于安寧的意圖也是明白幾分,半晌才答:“要是乘車的話,兼夜趕一趕,大約用不了十天的時間?!?p> 安寧點頭,“謝謝婆婆,我知道了?!?p> 但老婆婆卻是“驚魂未定”,補了一句:“丫頭,你是想把你叔叔送去洛梁醫(yī)?”
“嗯?!卑矊廃c頭,也不隱瞞。
但同樣,安寧現(xiàn)在所面臨的問題是嚴峻的:銀子!請大夫要銀子,雇馬車要銀子,吃喝也要銀子……套用前世的話:錢不是萬能的,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再一個,十天的路程,蕭無傷挺的住嗎?!
老婆婆見安寧點頭,也不禁擔(dān)憂:“你一個小孩子,哪里會有什么盤纏,就算去了洛梁,可要怎么生活?”
安寧張了張口,一時無言。不是個個穿越者都好命的抱著太陽能筆記本,至于什么釀酒、造玻璃、玩火槍火炮的,也和安寧扯不上兩毛錢關(guān)系。
安寧想著,要是自己真的都會,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個驚天BUG!人家諾貝爾在實驗室里,還炸了那么多回呢。
“丫頭,你先回房好生歇著,一會兒等你大爺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我們再從長計議,好不好?”婆婆見安寧臉色也不很好,便勸慰著。
安寧想了想,自己正好也要有好多東西要想想清楚,也不差一會兒半會的時間,點點頭,也正想著回房去,但卻忽的感覺到,腰間的筆桿微微一動。
一下子,安寧的心——亂了!
匆匆和婆婆客套幾句,安寧回房時,幾乎是用一路小跑的,進屋后快速將門掩上,安寧盡量保持平靜,半晌才轉(zhuǎn)過身:“林子墨,你給我出來!”
“出來了?!睌?shù)日不見,他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從容至極,在白煙中漸漸幻化出的男子,臨風(fēng)漱玉,不是林子墨是誰。
可是……
與林子墨的風(fēng)輕云淡不同,安寧卻是兩手攥著小拳頭,咬著嘴唇,一動不動盯著他,似乎很不高興!
林子墨不禁有些微微不解,他離開的一會兒,發(fā)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