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幾朵烏云飄過遮住月光,王勇剛和幾個發(fā)小喝完酒從大排檔出來,手里拿著打包的剩菜和少半瓶二鍋頭,哼著猥瑣的小曲往家走。
剛才那頓是別人請客,王勇抱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態(tài)一頓風卷殘云、胡吃海喝,最后終于覺得不吐不快,發(fā)揮小噴壺的本色,噴得四面開花,聚會也因此而中斷。
王勇走出大排檔的時候依然頭暈目眩,但他絲毫沒有打車回家的想法,為了省幾塊車錢就那么自得其樂、旁若無人的在大街上橫晃,他一身的污穢和難聞的酒氣惹得身邊經(jīng)過的路人無不捂著鼻子急忙躲避,就像是在躲避被火車撞飛的癩蛤蟆一樣,眼神中滿是厭惡和嫌棄。
對此,王勇絲毫不以為意,偶爾遇到美女經(jīng)過還會借著酒勁對人家一陣擠眉弄眼,換回大量的白眼和鄙夷才算心滿意足。每當這時,王勇都會開懷大笑,以宣泄埋藏在心底的那份自暴自棄的不甘和對生活的無限壓力。
就這樣,王勇在路人那些厭惡和鄙夷的目光中在大街上幽魂般的游蕩,也不知走了多遠,醉眼迷離的王勇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的地方圍著一群人,里面時不時的傳來咒罵聲和呼和的打斗聲。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勇的眼睛當時就亮了,他沒想到回家的路上居然還能這么幸運的遇到‘街頭表演’,于是急忙加快腳步跑過去看個究竟。
擠進人群,王勇踮著腳向人群中間張望,只見場中兩個中年男人已經(jīng)像潑婦一樣扭打成一團,王勇感嘆說:“來的正是時候啊。”
黑虎掏心、撩陰腳,猴子偷桃、龍爪手,咬耳朵、插鼻孔,場中兩個大老爺們?nèi)蚰_踢互不相讓,拳來腳往中盡顯大師風范,嗯,街頭搏擊大師。
看熱鬧不是光看就行的,尤其是像王勇這樣后來者一定要打聽出事情的原委,再給出自己的評價和看法那樣才算完美,于是王勇開始和身邊的幾個同道中人交頭接耳。結果一番交談和討論得知,原來這兩個家伙也是因為喝了點小酒,先是為了十塊八塊的小事爭吵不休,然后是相互問候?qū)Ψ降募胰艘约伴L輩,最后在其中一個人及不要臉的偷襲后才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正面武力對決。
以王勇多年看熱鬧的經(jīng)驗判斷,這樣的人打架基本上就是為了面子而已,并不會向小流氓似的發(fā)起飆來見誰揍誰,對于喜歡看熱鬧的人來說,這樣的熱鬧很安全、很享受,所以,這里圍觀的人特別多。
因為人多,大家都擠在一起,這讓王勇覺得很不舒服,于是王勇在人群里面像臭蛆一樣前后左右的四處亂拱,想擠出更大的空間讓自己舒服一點,熱鬧看得更爽一點。
偶然間,拱來拱去的王勇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路燈附近人很少,基本上沒什么人,而且那里視野開闊,是看熱鬧的絕佳地點。
王勇也沒多想,一點一點的擠過去,舒坦的長出一口氣,回頭對身后的人群吐了口唾沫表示歉意。
王勇找了塊干凈的地方蹲下,盡情的欣賞場中兩人表演的王八拳,興致來了,還拿起打包回來的二鍋頭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抓起一個不知道被誰咬了一口的雞翅膀胡亂啃著。就這樣,一邊愜意的連吃帶喝,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觀戰(zhàn),還時不時的起哄、叫好、吹口哨,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典范。
“哎,你倒是踹他丫的屁股啊,插鼻孔有你妹的用啊?!?p> “我靠,人家插你鼻孔,你不會插回去啊,踢襠有個毛的用啊,人家兩腿一夾,你就得變成單腿驢?!?p> 王勇一邊連吃帶喝,一邊大吵大嚷的胡亂支招,那樣子比拳賽的教練還緊張,比觀眾還興奮十倍百倍。
幾分鐘過去了,場中的兩人有些打累了,體力不支的二人放棄了拳腳順理成章的開始唇槍舌戰(zhàn),數(shù)落對方的不是以及問候其家人。
這是王勇最為喜歡的環(huán)節(jié),于是王勇像兔子一樣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生怕漏掉半句,同時也希望能在兩位大俠這學到一句半句的經(jīng)典來充實自己那并不豐富的罵街語庫。
但事與愿違,這次兩人的對罵和王勇以往看過截然不同,對罵剛剛開始沒多久,只見其中一人不知怎么的好像被流氓非禮了的大姑娘一樣突然沖出人群逃之夭夭。
王勇莫名其妙的撓撓頭,很是失望的嘆了口氣,還以為那貨慫了,這場才藝表演也這么結束了,還沒有過癮的王勇郁悶不已。
在王勇長吁短嘆收拾好地上擺著的剩菜正要起身開路的時候,卻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王勇詫異的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人群一陣騷動,然后慌亂的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接著,剛才跑掉的那人舉著不知道從哪弄來西瓜刀,紅著眼睛、視死如歸的沖向之前的對手。
見舉著西瓜刀的那人已經(jīng)發(fā)紅的眼睛,王勇知道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安全起見,王勇決定趕緊轉(zhuǎn)移換個安全的位置。
王勇剛收拾好剩菜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場中的兩人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拿刀的那個人握刀的手被另一個人架住,但是他們兩人卻失去了重心,就那么翟歪著身子的向王勇這邊沖了過來,那西瓜刀的刀尖正好對準了王勇那全是排骨的胸口。
這下可把王勇嚇壞了,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很多想法:“看熱鬧被砍了好像不算見義勇為吧?要是被捅個透心涼,就算大難不死可是醫(yī)藥費找誰要去???”
那兩人腳步踉蹌,因為失去重心又不想摔倒,所以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王勇身前。
王勇一臉驚恐,見那寒光閃閃的西瓜刀已經(jīng)距離自己不足一米遠,王勇驚出一身的白毛汗,也因為這一嚇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也清醒了大半。
王勇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本能的向后飛跳想躲過讓他極為憋屈和郁悶的一刀,可能是面對死亡的潛力爆發(fā),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王勇的小宇宙爆發(fā)來了個超水平發(fā)揮,居然跳出了差不多兩米遠。以前王勇往前跳都跳不了這么遠,別說往后了,這絕對是奇跡,至少對于他來說是奇跡。
之前王勇只顧著看熱鬧了,沒有注意身后的地形,無巧不巧的正好跳到一個下水井的上面,可是,可是,悲哀的是,那下水井居然沒有井蓋。
當王勇掉進下水井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都在上升,那些人和建筑也變得越來越高大或者說自己變得越來越渺小。
本能的,王勇伸手一陣亂劃拉,想要抓住點什么止住下墜的身體,就像溺水的土狗一樣左刨右蹬,最后很幸運的抓住井口邊沿,但是還沒有等王勇高興就因為慣性,整個前臉結結實實的撞在井壁上,更加更加悲哀的是井壁上正好有一塊凸起的磚角,王勇的大門牙結結實實的撞在上面,然后兩顆跟隨他多年的大板牙就那么流著血淚離他而去。
王勇只覺得嘴里一陣劇痛,大腦有些眩暈,下意識的用手捂嘴,但馬上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下墜,王勇這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還身處險地,于是急忙又伸手去抓井沿。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勇的周圍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黑暗,只有隱約間還能聽見上方傳來一片驚呼和興奮的口哨。
王勇知道自己中招了,心里極度鄙視、詛咒那些偷井蓋的家伙,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其他看熱鬧的人寧愿擠在一起也不來這里享受了。
王勇欲哭無淚,現(xiàn)在心里只希望這個下水井不要太窄,如果被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那可比死還痛苦。
相比之下,在這看熱鬧的算是來著了,剛剛看完兩個傻老爺們兒火拼,接著又即將觀摩消防隊員下水井救倒霉男的全過程,真可謂是精彩不斷、好戲連連。
這時王勇還在沒心沒肺的想著:“等出去以后是不是要向圍觀的人收點費用什么的?現(xiàn)在看個雜技什么的都得花不少錢買門票,自己這可是真槍實彈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真人表演,怎么也得多收點門票錢吧。”
王勇現(xiàn)在只等著快點落地然后安心等待救援,可是過了好一會,王勇覺得自己還在不斷下墜,算算時間和距離差不多離地面也有幾十多米深了吧?“沒想到這下水井看起來不起眼,居然這么深?!?p> 大概又下降了十來米,王勇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就算現(xiàn)在落地,以現(xiàn)在的慣力還是重力加速度什么的,他的兩條腿是絕對保不住了,以后不用本山大叔忽悠就得主動找輪椅坐。
又下降了,啊,不知道多少米,反正王勇已經(jīng)感覺不到距離了,但他依然沒有落到井底。
此時的王勇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心里抱怨著:“修下水井的那個什么部門,一個下水井你挖這么深干啥,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挖石油創(chuàng)收,還能緩解石油價格,也算是為國家和百姓做貢獻了?!?p> 又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抱著必死決心的王勇很平靜的想著:“自己不會直接掉到地心去吧?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地心別的沒有全都是巖漿,看來自己連火化的錢都可以省了,經(jīng)濟、實惠又環(huán)保?!蓖跤卢F(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活著回去的僥幸心理,只希望一會被自然火化的時候不會太疼才好。
耳邊的風聲漸漸小了,但眼前卻還是一片漆黑,奇怪的是王勇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還在急速下降。
忽然,王勇好像聽見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毛骨悚然的四下尋找卻什么都看不到,而那輕微的呢喃聲也隨之消失。
王勇以為自己應該是產(chǎn)生了幻覺,聽胖子(發(fā)小之一)說過,人在臨死前都會產(chǎn)生各種不同的幻覺,所以王勇也沒有太在意,只是一心想著掛了以后父母能夠得到多少賠償?夠不夠二老養(yǎng)老用的?
王勇現(xiàn)在最想念也最牽掛的就是父母雙親,腦海里不斷的閃現(xiàn)出自己從小到大父母一直在身邊的殷殷教導,從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成長為一個懵懂的少年,又在社會大家庭中染練,因為種種意外和挫敗,變成了現(xiàn)在的一事無成又怨天尤人,但就算這樣父母毅然沒有放棄自己,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們的容顏卻已經(jīng)變得蒼老,想到這,王勇心酸不已,后悔以往的所作所為。
正在王勇緬懷過往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呢喃聲,這次的聲音要清晰得多,王勇聚精會神豎起耳朵仔細聽,斷斷續(xù)續(xù)的聽清了大概。
這時,黑暗中的兩個人正在對話,其中一人翻著手里的本子說:“我說黑哥,咱們這次好像抓錯人了?!?p> 那個被稱呼為黑哥的人一臉詫異的問:“不會吧?老白,咱們要抓的人不是叫王勇嗎?這小子就叫王勇,時間地點也都對,應該不會抓弄錯吧?”
老白無奈的聳聳肩,滿臉郁悶說:“你說的那些都對,可這小子的年齡和生辰八字都對不上,剛才咱們也沒仔細看,其實要抓的是那個拿刀砍人的家伙,這小子和那貨同名,也叫王勇?!?p> 黑哥懊惱的說:“我靠,那怎么辦?這事要是讓上面知道了咱哥倆的‘百年無錯’獎金可就泡湯了,我還指望著用這獎金帶新老婆去上界旅游呢,如果去不成她還不得跟我離婚啊?!?p> 老白也一臉沮喪說:“誰不是啊!我也指望著這獎金還貸款呢,要是這筆獎金沒了,我那新買的別墅就得被信貸部門沒收,以后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而且我的信譽度也會下降一大截,以后再賣什么東西也弄不到貸款了?!?p> 兩個人對望一眼,同時一聲哀嘆:“哎!”臉上全是沮喪和失落。
沉默良久,黑哥開口問:“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把這小子弄回去?”
老白想了想,眼珠一轉(zhuǎn)提議說:“我看這樣吧黑哥,咱們花倆錢找人把抓人的文書改一下,讓這小子替那個王勇去報到算了?!?p> 黑哥聞言表情一陣變幻不定,他不想這么草菅人命,可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窘境,最后還是狠狠一咬牙說:“也好,雖然要花不少錢,可總比所有獎金都沒了劃算?!?p> 黑哥看了一眼滿臉憤怒的王勇,然后轉(zhuǎn)頭對老白說:“可是如果這小子要是到閻哥那里告狀怎么辦?”
老白嘿嘿奸笑著說:“咱們可以不帶他回去,隨便找個空間裂縫仍進去回去就說遇到了空間風暴,抓來的人被卷走了,這不就沒事了嗎?”
見黑哥還在猶豫,老白繼續(xù)鼓動說:“老牛和老馬他們可經(jīng)常這么干的,要不然以他們兩個那無限接近于零的智商怎么可能比咱們哥倆的業(yè)績還好?工資賺得比咱們還多?咱哥倆以前無牽無掛的根本不屑這么做,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為了咱倆的幸福,就讓這小子犧牲一下吧。大不了咱們給他點好處,改造一下他的身體,讓他更好的適應其他位面的生活。你也沒少看穿越小說,不是說穿越人士在其他的位面都能活得更精彩嗎?看這小子以前也混得也不咋地,去其他位面對他來說也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p> 黑哥沉思良久,想到家里那國色天香的老婆和未來的幸福生活,最后終于下定決心,狠狠一拍大腿說:“好,就怎么辦了,前面就有一個空間裂縫,據(jù)說那里通向一個魔法世界,而且那個裂縫已經(jīng)快愈合了,等裂縫愈合以后就算老大想查也查不出來。嘿嘿,到地方咱倆一起出手把這小子踹進去,一了百了?!?p> 老白撇了一眼黑哥,調(diào)侃說:“黑哥還是那么小心哈,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咱倆一起動手也省得以后動手的人有把柄落在對方手里,這樣大家都安心?!闭f完,兩個人嘿嘿陰笑起來。
王勇聽完兩人的對話先是一陣的苦苦哀求,見兩人毫不理會自己就知道這次算是在劫難逃了,于是王勇開始破罐子破摔,破口大罵,可就算王勇罵得再兇也改變不了被踹進空間裂縫的命運。
抵達空間裂縫的時候,王勇剛剛被眼前絢麗炫目的畫面震驚,就感覺身體一暖,屁股一痛,接著眼前一花,然后之前那一小段記憶開始漸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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