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領(lǐng)取通知書的前一天,猶豫了一番,陳佳晨還是決定讓父母知道自己的去向,只是,沒有說自己的考取的分數(shù),對于他們來說,只要上線了,就是最好的成績,也沒有去深究那么多,舅舅打電話來問過了幾次,如今,結(jié)局已定,他也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信息里金子宇的一再催促,陳佳晨有些為難,說不定金子宇這家伙一氣之下泄露了自己的成績,到時候該如何對家里人解釋呢!
唉,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父母不太在乎自己讀哪個學(xué)校,舅舅可會在乎,金子宇更加會好奇,遲早都是會被知道的,陳佳晨甩了甩有點眩暈的頭,把志愿填報的順序發(fā)了過去。
沒有回應(yīng),沉寂無聲,坐在院子里的陳佳晨看著手機一陣出神,難道,他還沒看見?
仰望星空,這夜,仍是一片繁星,一顆星星串著尾巴,相依相偎,似在彼此述說著流年,亦或是零星斑點的歲月。
直到睡意朦朧,金子宇沒有回應(yīng),想著金子宇那一臉的無所謂,陳佳晨想,這家伙指不定又上那瘋?cè)チ恕?p> 嘆息一口氣,起身準(zhǔn)備向夏沙沙說晚安,此刻,手機卻是叮鈴一聲輕響。
呵,那家伙總算是清閑了,陳佳晨拿起手機,短暫一愣,不是金子宇的信息,而是夏沙沙,嗯,一般情況下,夏沙沙是不會先發(fā)短信過來的,難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陳佳晨,聽說明天都已經(jīng)拿志愿了,你怎么沒告訴我你填的那啊?”點開短信,是夏沙沙的疑問。
看似簡單幾個字就能回答的問題,此刻卻是難倒了陳佳晨,現(xiàn)在就說實話嗎,不行,還是想個借口吧!
“額,那個,過幾天給你說,行嗎?”陳佳晨只得先搪塞一番。
“切,誰稀罕知道!”一聲輕響,另一條短信接踵而至,“喂,你不會要去我那吧?”
“額,沒,應(yīng)該不會吧!”陳佳晨有點語塞。弄不懂夏沙沙是希望自己去那呢,還是不希望自己去。
“好啦,過幾天我就去學(xué)校了,記得來送我。”
“嗯,晚安?!?p> ......
翌日,陰雨,天氣說變就變,本是晴朗夜空的昨晚,在天明之時突然烏云密集,一場大雨過后,天氣變得陰沉起來。
頂著朦朧細雨,陳佳晨踏上了去學(xué)校的列車,依稀如昨的校園,青蔥歲月般的流年,在記憶里回蕩,飄散,聚合。
沒有太多的傷感,拿著沉甸甸的錄取通知書,每一個學(xué)子臉上都揚起了舒暢的笑臉,似在夢想著未知的明天。
看著通知書上無數(shù)個日夜默念早已經(jīng)熟悉的字眼,陳佳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終于不再遺憾,向著前面,毅然垮了出去。
領(lǐng)取通知書,金子宇沒有來,聽老師說他的通知書已經(jīng)被捎寄了回去,陳佳晨反復(fù)打了幾個電話,無奈,電話總是無法接通,只得發(fā)短信提醒,開機回個電話。
沒有停留,石城里面沒有太多的眷念,舅舅打過電話叫陳佳晨過去玩幾天,陳佳晨婉言拒絕,對于自己的選擇,舅舅似乎有點不滿。
回到家里,靜候開學(xué)的日期,與夏沙沙對比,卻是要晚一段時間,金子宇似乎消失了一樣,打通了他家里的電話,他家里人卻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對于一向放蕩不羈,到處游竄的金子宇,管束,向來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字典里。
在一段時間內(nèi),遇到了曾是那么美好的人,時間流淌,記憶如昨,不知,未來,是否還會再見,正如木子,清晰的容顏仍然在陳佳晨腦海浮起,如果有一天,與她所牽扯的關(guān)系中斷,還會在流年里再遇嗎?
許多人消失在茫茫人海,回頭再見,卻再也不到過去,時間,似乎是一摞墻頭草,讓我們所得到的,是未來,失去的卻是整個曾經(jīng)。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寫下幾個潦草的大字,陳佳晨自嘲的笑了笑,未知的將來,至少,不負流年,不負卿。
“談戀愛了?”看著陳佳晨那一臉的笑容,父親詢問。
“嗯?!睕]有避諱,陳佳晨點頭。
“好好談,也不小了?!备赣H轉(zhuǎn)身,語氣平和。
對于父親的語氣,陳佳晨沒有感到意外,從小到大,父親很少在自己身邊陪伴,只是,不管什么事,父親向來很是民主。
樹葉枯黃,開始入秋,一年新生即將踏入新的軌跡,車站里,夏沙沙一臉我不高興的看著陳佳晨,弄得陳佳晨不知是站還是坐好。
“誰叫你填我那的?那個鬼地方有什么好啊!”
“額!志愿它要錄取我去那,有什么辦法?。 标惣殉炕氐?。
“你不填,它會自己錄?”
......
半天無語,列車將要開動,夏沙沙似乎氣得沒有走的意思,想了想,陳佳晨只得說道。
“那,那個,我的分數(shù)只能達到你們學(xué)校的分數(shù),沒有辦法啊,我都是填的最后一個志愿是你們學(xué)校了?!?p> “真的嗎?”
“真的?!标惣殉空局鄙眢w回道。
“騙我你就死定了?!鞭D(zhuǎn)身,夏沙沙向列車走去,“到時間自己來,我可沒空去接你?!?p> 也就這一次,夏沙沙問過陳佳晨志愿的事,以后再沒問過,陳佳晨也始終不知道,他去了那個地方,夏沙沙是開心,還是......
還是每天的習(xí)慣性的幾件事,即將踏上去自己想了整整一年的地方,陳佳晨的心里也有些惶恐,這日,收拾行裝,看著夏沙沙發(fā)來的路線圖,陳佳晨微微一笑,這丫頭還是怕我走丟啊。
一聲手機鈴響,伴隨震動,來電提示,金子宇。這家伙終于重現(xiàn)江湖了,消失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跑哪逍遙去了。
“喂,這些天跑哪去了?”陳佳晨接通電話問道。
“辦點事?!甭曇粲行┧粏。鹱佑钏坪跗>氲幕氐馈?p> “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去,我屬羊不是屬牛的,天天跟人斗?。 ?p> “呵呵,怎么樣,什么時候去學(xué)校報到?”陳佳晨問道。
“哎,我說,陳佳晨,你那志愿怎么搞的,拿未來當(dāng)愛情的籌碼是吧?”金子宇話鋒一轉(zhuǎn),似乎想起了正題。
“我過幾天就要走了,你什么時候走?”
“去,少給我轉(zhuǎn)移話題,說,想好什么借口敷衍我了嗎?”金子宇似乎根本就不吃那套。
“分數(shù)太低,心有余而力不足?!标惣殉炕氐馈?p> “行,你最好記住今天這句話啊,回頭看我怎么收拾你。”
似乎很是激動,金子宇掛了電話還罵了一句王八蛋。
聳了聳肩,陳佳晨也沒想那么多,都已經(jīng)選擇,即使,后悔也沒有什么用,更何況,自己想都沒想到后悔這個詞語,只是,仰望著未來。
臨行之時,在父母的短暫叮囑下,陳佳晨踏上了去石城的列車,煙花飄散,石城迎送著新一屆的狀元遠去,看著這一幕幕曾是屬于自己的歲月,陳佳晨倚欄嘆息。
那些美好回不去的曾經(jīng),就那么再也不會從來,時間,逼迫我們前行,流連于大街小巷的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徘徊于河堤楊柳樹下的自己的曾經(jīng),與她,與屬于高中那段歲月里的人們,我們,再也回不去。
前行,厚重也深沉,陌路,且行且珍惜,一場醉笑,一場不述流年不述殤,賠笑在昨天,寄語在明天。
面對,金子宇噔著的雙眼,陳佳晨笑了笑,又要分別,這次,卻是近了愛情,遠了友情,金子宇選擇留在了距離石城不遠的一個市,似乎,對于志愿的選擇,他一直沒有說什么。
臨別,一句鄭重的擁抱,一句簡短的保重,似乎,比所有叮囑更讓人珍惜,列車各自開動,故事,轉(zhuǎn)入下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