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夫人帶著一眾下人離開后,賀珩才將目光落到崔沂婷身上。
“蘇姑姑、木蓮、半夏你們帶人將箱籠重新歸攏?!贝抟舒棉D(zhuǎn)身回了房。
賀珩看著她的背影,再看一院子的箱籠,無奈的笑笑跟著回了房。
夫妻倆,一個坐在羅漢榻上生悶氣,一個坐在椅子上喝茶。一盞茶喝完,賀珩將杯子放在桌上,來到了崔沂婷身邊。
他半躺在一邊,跟崔沂婷之間只隔著一張茶幾。崔沂婷看了他一眼不理他,賀珩笑笑沒跟她說什么。
但他對著門外的小廝喊了一聲,“來人,把爺從外面帶來的箱子抬進來?!?p> 兩個小廝把墻根放著的箱子抬進來,臨出門前還把房門關(guān)上了。
“什么東西?”崔沂婷看了一眼。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賀珩說。
崔沂婷從羅漢榻上下來,幾步來到箱子跟前,一把掀了箱蓋。箱子打開,里面是半箱的馬蹄銀,銀光閃閃,讓崔沂婷驚訝的趕忙將蓋子合上。
賀珩此時來到了她身邊,伸手將人攬入懷里,在她耳邊說道:“算起來,現(xiàn)在光現(xiàn)銀就有差不多一萬兩,我打算在京城做點小買賣,你覺得可行嗎?”
“做什么買賣?”崔沂婷說:“我進京時打聽了京城的商鋪,一間普通鋪子就要三千兩?!?p> “那正好,我有一萬兩?!?p> “那做什么買賣?”崔沂婷說:“這街上賣什么的沒有?!?p> 賀珩想了想,說:“你也來幫忙想,我做什么買賣好?”
夫妻倆人一同坐回到羅漢榻,這一次崔沂婷就坐在賀珩腿邊,這男人一副懶骨頭的模樣躺在羅漢榻上,伸手想去摸茶幾上的杯子,崔沂婷趕忙給他倒了杯茶。
賀珩喝了茶后,說:“我想開一家可以收集各方情況的鋪子,這個鋪子平時不要有太多訪客,像酒樓、客棧、銀鋪這種的絕對不行。”
崔沂婷接過賀珩喝光的被子,又給他續(xù)了一杯。
重新接過杯子,賀珩沒立刻喝,而是說道:“但我這個鋪子也不能太冷清,太冷清了沒人登門賣消息,那我不就白開店了,得靠賣點貨品賺點小錢,結(jié)識各式各樣的人……”
“我知道了!”崔沂婷說。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要開什么店了。”崔沂婷指著賀珩手中的杯子。
“賣瓷器?”
“賣茶葉!”崔沂婷說:“京城的達官顯貴誰家不喝茶?誰家不買茶?誰家不買個一二斤?我們還可以包送貨上門,比如今天,外面有什么消息了,賣茶葉的小攤販等在門后面,買茶的時候就就能傳遞過來。”
賀珩一拍掌,坐起身道:“你再詳細(xì)說說?!?p> 崔沂婷說:“我們還可以在二樓設(shè)立點心鋪子,讓有時間去二樓喝茶吃點心的人到雅間就坐,順道把自己知道的什么秘辛告訴我們,我們憑消息的重大輕小給錢。你看如何?”
賀珩十分激動,伸手捧住崔沂婷的臉就吧唧親了一口。
“你啊,就是我的福星,智囊!”
崔沂婷有點不好意思。
賀珩說:“這件事必須隱秘的去辦,我想想派誰去辦比較穩(wěn)妥,還能把你我摘出來?!?p> 崔沂婷提議,“要不讓柴大哥去辦?”
“不行?!辟R珩說:“楊柳山莊還要他坐鎮(zhèn)。”
“那你身邊還有人嗎?”崔沂婷問。
“還有你!”賀珩說:“你來管這個。”
“我?我不行的,我出不了門,我……”崔沂婷語無倫次的拒絕。
賀珩將人抱在懷里,說:“你等一下,聽我說?!?p> 崔沂婷靠到賀珩身上,他說話時,胸腔都在震動,這讓崔沂婷的情緒安定了許多。
“……我會再找一個人幫你,你們一個對外一個對內(nèi)?!?p> “誰?你想找誰?”崔沂婷問。
“她叫司冰潔,是我救下來的一名女子。她夫君嫌貧愛富,她被發(fā)現(xiàn)時在護城河里飄著?!?p> “這樣一個女子她可以嗎?”崔沂婷想到別人,不由得又想到自己,她擔(dān)憂的問賀珩,“我也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辟R珩說:“不要小看自己?!?p> 崔沂婷嘆息一聲,“好,那就我來做?!?p> 賀珩說:“茶樓的生意對外都由司冰潔管,收集各處情況由你來管?!?p> “嗯?!贝抟舒脧娖茸约赫褡髌饋怼?p> “買鋪子這件事我來辦。”賀珩說:“等我找人喝酒去?!?p> “誰?”崔沂婷問。
“同僚?!辟R珩說:“我很快回來?!?p> 崔沂婷沒再阻攔。
賀珩離開后,蘇姑姑等人也把箱籠歸攏好了。原本看著嫁妝和賀府兩重婆婆的壓制,崔沂婷無奈又氣憤,現(xiàn)在竟然覺得那都是小事。
是啊,比起整個天下,幾千兩的嫁妝算什么事?
另一邊,賀珩約了革池和那兩個幫他抬箱子的兄弟喝酒吃飯,四人到了酒樓就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賀珩端起酒杯被革池按下,“這沒有說法的酒我可不喝,你必須說個子丑寅卯來,拉我喝酒是為什么?”
有兩個外人在,革池不好表達對賀珩的謝意,而且他是統(tǒng)領(lǐng),不可能在下屬面前給他敬酒,但終究欠了人情,這讓恩人敬酒革池沒那么厚臉皮。
于是,他讓賀珩說清楚,為了什么敬酒。
賀珩笑著說:“這第一杯酒自然是感激革統(tǒng)領(lǐng)的照顧,以后麻煩你的事情多了去了,務(wù)必要喝這一杯。”
革池聽后,眼中仍有不信,但還是喝了這一杯。
陪坐的兩個兄弟也跟著說感謝,并跟著喝了一杯。
賀珩又滿上一杯,道:“這第二杯就是有事相求了?!?p> “你說什么事,我能給你辦這杯酒我喝,不能給你辦就換?!?p> “我想置產(chǎn)買個鋪子,但這件事不能告訴我家里人。”賀珩說著看了陪坐的兩個兄弟,“我家里的情況這二位兄弟親眼所見,祖母不慈,繼母不愛,我妻子被壓制的沒有立錐之地。我想著買個鋪子讓她有事做,但我紈绔了這些年,好玩的地方知道一堆,這置產(chǎn)的中人一個不認(rèn)識,所以只能問問統(tǒng)領(lǐng),有沒有相熟的中人,引薦一個給我認(rèn)識?!?p> “啊,就這?”革池將一杯酒喝盡,“包在哥哥身上?!?p> 賀珩趕忙給革池滿上,“統(tǒng)領(lǐng)……”
“叫哥?!?p> “大哥!”賀珩笑笑,“一切就拜托大哥了!”
“你等我吃完,這就帶著你去見?!?p> “好好好,多謝大哥了。”賀珩笑瞇瞇端起自己的酒杯。
革池與他碰杯,倆人都笑得開懷。陪坐的兩個兄弟雖然不解他們在笑什么,卻也跟著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