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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夫人

第十六章 燕戍密探太守府(二)

山寨夫人 聿炎 4081 2009-09-17 23:25:44

    韓敬戍拉著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玲瓏院”,直至走上大街。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街道兩旁的住宅、店鋪里依次點燃了熒熒的燭火。我被韓敬戍拖著手,緊跟在他的身后。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韓敬戍那挺拔的背影顯得格外的高大健碩,輪廓鮮明。

  我的心突然不著邊際地漏跳了一拍,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我嚇得趕緊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韓敬戍被我的突然舉動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他回頭看著我道:“你干嘛?”

  “那個……男女授受不親。”我心里緊張,想也沒想,一句話就那樣脫口而出了。

  聽完我的話,韓敬戍就好像聽到了一句笑話一樣,笑了起來,他說:“你以為我會像宋齊那樣輕薄你啊?放心好了,我們是好兄弟,只要有我韓敬戍在的一天,就不會讓別人欺負(fù)你?!表n敬戍拍了拍胸脯。

  好兄弟,他竟然叫我好兄弟,難道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個男人婆嗎?他是不是從來也沒有當(dāng)過我是女孩子?

  我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心酸,可是我為什么會心酸呢?死韓敬戍啊,之前老嘲笑我是男人婆,我雖然氣憤,但決不會感到心酸,可如今,他連男人婆都省了,直接叫我好兄弟,難道,他真的把我當(dāng)兄弟一樣看待了嗎?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又是一陣酸溜溜的。

  我這是怎么了?

  韓敬戍見我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發(fā)著呆,便揚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喂,發(fā)什么呆呢?”

  我定了定神,隨即嚷嚷道:“我肚子餓?!?p>  我是真的餓了,剛才都沒怎么吃東西,就被韓敬戍硬拉了出來。

  “被你這么一說,我的肚子好像也餓了?!表n敬戍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興奮地說道:“來,我?guī)闳€地方。”

  “去哪里?。俊蔽液闷娴貑?。

  “去一個可以填飽肚子的地方。”韓敬戍不由分說地拉著我便走。

  沒法子,我只好跟著他去了。

  韓敬戍將我?guī)У搅艘粭l小河邊,然后自顧自地卷起褲腳,下到河里。

  我站在岸邊不解地問道:“喂,你這是要干嘛呢?”

  “抓魚啊?!表n敬戍回答。

  “抓魚?”我詫異地叫道,“黑漆漆的,抓什么魚呀!”

  “那你想不想吃魚啊?”

  “可是哥哥,吃魚我們可以去酒樓里點現(xiàn)成的,干嘛要辛辛苦苦地自己跑到河里來抓???”我有些不解,又有些無奈地說道。

  “呆會你就知道了?!表n敬戍忙著抓魚,頭也不抬地回答我。

  我對韓敬戍的舉動完全不能理解,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撐著下巴,看著他的抓魚表演。

  韓敬戍對我席地而坐,一副不勞而獲,坐著等吃的模樣有些不滿,沖著我叫道:“喂,你倒是下來幫忙啊?!?p>  “我又不會撈魚,下來也幫不了你的忙?!蔽茵I得無精打采,懶懶地回答他。

  “那好吧,呆會你可不要看著我吃,自己在一旁嘴饞?!闭f完,韓敬戍便不理我了。

  哎呀,這個家伙居然敢威脅我,還耍起小性子發(fā)脾氣,真是個小氣鬼。

  我見韓敬戍生了氣,只好站起身來,不情愿地卷起褲腳下了河,還好此時的月光夠白夠亮,為我?guī)硪唤z的光明,要不然,我就得像瞎子一樣地摸黑下河了。

  入秋以后,夜晚的氣溫開始有些轉(zhuǎn)涼。

  我一腳踏進(jìn)河里,河水清透沁涼,冰冷入肌,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此時,一群小魚朝我身邊游來,它們在我腳下聚集,圍在我的腿邊游動,有的還甚至湊上前來輕啄我的腳,癢得我大笑不止。

  突然間,我的臉上一陣濕潤。

  我抹了抹臉上的水,就看見韓敬戍那家伙正插著腰嘿嘿直笑,原來是他故意將河水撥到我的臉上。

  哼,真是個大壞蛋。

  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他,用手劃起大片的河水,朝他身上撥去。

  水花四濺,在清亮的月光下泛著銀白的光暈。

  我們倆就像兩個大小孩,站在河里打著水仗,歡笑聲此起彼伏,響徹黑夜。

  我們玩了半天,連一條魚都沒撈到。我又餓又累,向韓敬戍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后喘著粗氣爬上了岸。

  就在這時,韓敬戍雙手朝河里一擊,就聽見“轟”的一聲,河水頓時小范圍地炸開了,頃刻間,十幾條小魚像被漁網(wǎng)集體撈起一般,掙扎著飛向了岸邊。他居然還有這本事,那還干嘛讓我下河幫他撈魚?

  韓敬戍從河里縱身一躍,跳上了岸,他的身后隨即留下了一長串銀白色的水花,“嘩啦啦”地直作響。

  “快撿柴火去。”韓敬戍對我說道。

  “干嘛又是我?”我不樂意地撅起了嘴。

  “我要收拾魚啊?!表n敬戍理直氣壯地回答。說完,他便躬身去撿地上的小魚。

  我見他絲毫沒有去撿柴火的意思,氣得使勁在他胳膊上狠擰一記,然后趕緊逃走,身后只留下了韓敬戍的一聲慘叫。

  我在四周圍尋找著干柴,一根,兩根,三根……想不到還挺順利。我一一將柴火抱在了懷里,興沖沖地往回走去。眼看就要走到韓敬戍的身邊了,卻不料腳下一滑,當(dāng)即摔了個狗吃屎,身上的柴火也隨之滾落一地。

  聽見聲響,韓敬戍回頭察看,見我摔倒在地,他趕緊起身向我跑來,關(guān)切地問道:“摔著了沒?”

  “哎喲,疼死我了?!蔽疫呎f邊用手撐地,費勁地爬起來坐好,卻無意中從身子底下摸出了一條漏網(wǎng)的小魚,我想剛才肯定是踩在了這條小魚的身上,所以才會滑倒的吧。

  “女兒家怎么如此冒失?!表n敬戍略帶責(zé)備地說道。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沖著韓敬戍大叫道:“這能怪我嗎?如果不是你讓我撿柴火,我能摔跤嗎?如果不是你漏撿了一條魚,我能摔跤嗎?”

  韓敬戍見我突然發(fā)起了脾氣,竟然破天荒地哄起我來:“好好好,都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呆會哥哥我多烤兩條大魚,犒勞你一下,如何?”

  “這還差不多?!蔽医K于眉開眼笑。

  “那還不快起來。”韓敬戍邊說邊伸手將我扶起。我卻在起身的那一刻,“啊”的一聲痛呼。

  “你又怎么了?”他問。

  “我好像把腳給扭了?!蔽艺f。

  “我看看?!表n敬戍蹲了下來,將我的腳慢慢抬起,在上面前后捏了幾下,疼得我直冒汗。

  “是這里嗎?”韓敬戍抓著我的腳踝問道。

  “嗯?!蔽尹c頭。

  “忍著點疼?!表n敬戍的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自己的腳踝好像被硬生生地拗?jǐn)嗔艘粯?,疼得我鬼哭狼嚎了半天?p>  “好了,沒事了。”韓敬戍將我的腳輕輕放下,“你坐著別動,我去生火?!闭f完,韓敬戍便將滾落一地的柴火全部堆在了一起,然后又找來兩塊石頭一劈,立刻冒出了火星?;鸲焉?,韓敬戍又抽出了一根長樹枝,將小魚一條條串在了上面,放在火上烘烤。柴火“噼啪”作響,越燒越旺,沒一會兒的功夫,魚的香味便飄散出來。

  “好香啊?!蔽胰滩蛔〉卣f道。

  “嘗嘗!”韓敬戍將其中的一串魚遞給了我。

  我咬了一口,哇,味道還真不賴呢,魚肉鮮甜滑嫩,魚皮香脆可口,即使沒有刷上任何的燒烤佐料,也比我以前吃過的任何一次燒烤都要棒。

  很快,一串魚便被我消滅一空。

  “你還真能吃啊?!表n敬戍見我一口氣就將那一串魚吃了個精光,隨即又遞上了一串給我。

  “我早就餓荒了?!蔽铱兄~說道。

  “好吃嗎?”他問。

  “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魚。”我包著一嘴的魚肉回答道。

  “這種小河魚我從小就愛吃,肉質(zhì)鮮甜爽滑,即使不做任何的調(diào)味和烹煮,味道也極為佳美,尤其是剛剛撈出來的鮮活小魚,肉質(zhì)更是鮮美。”韓敬戍說。

  “看來你對這里很熟?!?p>  “小時候跟爹爹和大哥來過這里?!?p>  韓敬戍提到了他的爹和大哥,這可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及他的家人,反倒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老實說,我與他相識這么久,只知道他是慕云中的好兄弟,好朋友,然后家境殷實,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的兒子,除此之外,對于他的來歷和家庭背景完全一無所知。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問他道:“對了,和你相識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究竟從哪里來,家里又是做些什么的。”

  韓敬戍正拿著樹枝撥弄著柴火,聽我突然這么一問,他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而看向我,過了一會才說道:“你想知道?”

  “嗯。”我點頭。

  “我來自澹州,家里經(jīng)營著祖上傳下來的生意?!表n敬戍輕描淡寫地說道。

  “澹州在哪里?”我問。

  “在北方,京城以北?!彼稹?p>  “那你們家都做些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錢莊、古董、鹽運、茶葉、航運、絲綢……只要你能想得到的,我們韓家都做?!?p>  哇,聽韓敬戍這么一說,我在心里不禁暗吃了一驚。乖乖,我只想著他們家應(yīng)該很有錢,卻不曾想到竟然有錢到這種程度,這個韓敬戍,是個絕對絕對絕對的富家闊少爺啊。哈哈,想不到我林美嬌一朝穿越到古代,竟然讓我碰上了一位公子小開,更何況他的模樣還如此俊俏呢。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位韓家少爺?shù)男闹兄挥邪酌粜牡拇嬖?,對于我,只是他的好兄弟罷了。想到這兒,我不免有些惆悵。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韓敬戍突然問我。

  “我?我……”被他這么不經(jīng)意地一問,我還真有點答不上來,于是趕緊編個瞎話,說道:“我家住秀州,因為家里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被逼無奈和小桃到京城里投奔遠(yuǎn)親,可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遠(yuǎn)親居然搬離了京城,我和小桃只有流落街頭,還好遇見了王爺,他見我們可憐,于是就收留了我們?!?p>  “果真如此?”韓敬戍一臉弧疑道。

  “當(dāng)然!”我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他,可是心里卻緊張地打起了鼓,我趕緊岔開話題,問他道:“那你又是怎么認(rèn)識王爺?shù)???p>  “我和云中從小一塊長大?!表n敬戍答。

  “你怎么會和王爺一塊長大的?”我不解地問。

  “這個說來話長,日后我再慢慢告訴你?!彼衩刭赓獾卣f。

  “那白敏心呢?”我不由自主地問道。

  “敏心?”一提到這個名字,韓敬戍的眼睛里頓時閃現(xiàn)出少有的溫柔神情,“我第一次遇見敏心是在十九歲那年,云中在王爺府里宴請賓客,慶賀他的生辰。”

  “然后你就對白敏心一見鐘情,念念不忘了是嗎?”我問。

  “你怎么知道?”韓敬戍愣道。

  “瞎子都看得出來。”我沒好氣地回答。

  “我第一眼看見敏心便被她吸引住了,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神圣而不可侵犯?!表n敬戍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回憶當(dāng)中,他嘴角帶笑,十分甜蜜。

  看著韓敬戍一想起白敏心就自我陶醉的表情,我頓時有些失落,一時間什么心情都沒了,只想快點回到客棧睡覺。

  我對韓敬戍說道:“喂,我困了,想回去睡覺?!?p>  “這么快就困了?”韓敬戍顯得有些掃興,但還是說道,“好吧,我們回客棧?!?p>  說著,他便走到我的身邊蹲了下來?!吧蟻戆??!彼f。

  “干嘛?”我不解地問。

  “背你回去啊,難道你想跳著回去不成?”他說。

  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扭傷了腳。這家伙,還算有點良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假裝客氣。我一把趴上韓敬戍的后背,他雙手將我向上一托,我整個人立時像只小貓,被他輕飄飄地背了起來。我摟著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堅實的后背上,靜靜聆聽著他的呼吸,我的心跳。

  突然有種癢癢麻麻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想是不是有點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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