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站起身將李翰林按回原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說什么感謝的話,只是和李翰林連著喝了幾杯酒,至于害怕,切,自從見過衛(wèi)景桓一指令滄瀾江斷流,他徐鳳年表示就這小娘們能在衛(wèi)景桓面前傷我?
在衛(wèi)景桓面前,想用劍殺人當世有這本事的寥寥無幾,但即便是公孫大娘再世,在他面前連劍都拔不出。
魚幼薇被衛(wèi)景桓輕易鎮(zhèn)壓,然后他轉頭問李翰林:“這劍舞感覺如何?”
面對衛(wèi)景桓的提問李翰林不敢糊弄,細細思考后才回答道:“這劍舞挺好看的,但要是能稍微改改,雖然沒那么好看,但應該是一套挺強的劍法?!?p> 衛(wèi)景桓看著動彈不得的魚幼薇冷笑道:“為自己的母國奔波沒錯,你我不好評價,但西楚亡國是十足的活該,不改掉骨子里的傲慢,楚國即便復國了也會亡?!?p> 只是動彈不得的魚幼薇是可以說話的,但是她選擇閉上眼睛,一幅任由你處置的模樣。
“一套可達金剛境的劍法被改得面目全非,只為有更好的觀賞性。自上而下的奢靡,被所謂的士林吹捧,看不起寒門,即便如曹長卿這般大才,有西楚國師李密推薦的天驕,竟然三十多歲才啟用,西楚活該亡國。”衛(wèi)景桓講了很多,但魚幼薇沒有聽,她在想自己的事。
爹娘的祭日,雖然自己回不去了,但是還好有人祭拜,和爹娘死在同一天挺好的,就是有點不甘心,花了那么多心思,他以前連看都不看我,現(xiàn)在講那么多話是想讓我替北涼刺探楚國的消息嗎?閉眼準備受死的魚幼薇此時沒聽趣聽什么楚國活不活該,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衛(wèi)景桓也懶得再同她多說了,接著同徐鳳年說道:“楚國輸?shù)母镜脑蚓驮谟诔娜瞬艣]有得到很好的利用?!?p> “清涼山上有兩位陸地神仙戰(zhàn)力的老一輩都是楚國人。”衛(wèi)景桓看著魚幼薇的耳朵動了動,顯然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在偷聽。
感興趣的不只魚幼薇一個,徐鳳年也很想知道。
“一個是你的劍道老師李淳罡,這老家伙重新入天象,你說他可戰(zhàn)陸地神仙,那另一個呢?”徐鳳年好奇道。
“另一個是你娘留給你的,柳蒿師之死,他功勞最大,也是大將軍敢讓你出北涼歷練的原因之一?!毙l(wèi)景桓解釋道。
“然后呢?我身邊其他的高手呢?殺柳蒿師的時候,我身邊應該還有其他高手保護?!毙禅P年結合時間推斷。
等等不會是……,徐鳳年突然想要打人。
衛(wèi)景桓翹起嘴角,點了點頭,徐鳳年臉都黑了,老黃,你丫的,給本世子等著。
衛(wèi)景桓放開了壓制,嘴唇微動,不知說了些什么。
魚幼薇的眼神是充滿驚喜的,在緩緩爬起來后,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離開了房間。
徐鳳年笑著同李翰林說:“嚴池集可還是個童子呢,你帶他去長長見識的?!?p> 李翰林心領神會拉著嚴池集就出去了,還貼心的關上門,在離房門幾丈遠處當起了門神。
徐鳳年將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吐槽道:“我說徐驍這渾蛋為什么要讓老黃和我一起,我當時怎么就沒反應過來呢?”
衛(wèi)景桓則是很認真的說道:“你未來的路,大將軍替你做了很多準備,親手復仇的機會給你,你得自己爭氣。”
徐鳳年敬了衛(wèi)景桓一杯,衛(wèi)景桓拿起杯子輕碰一下,兩人沒有多問,一切的話都在酒里。
“西楚那邊問題很多,這我不意外,但是你衛(wèi)景桓會做給太多這種蠢事,我不相信?!庇衫盍x山雕琢多年的徐鳳年此刻脫下偽裝。
“你是一開始就準備殺一波不知死活的楚國遺民,同時你還要讓外人覺得他們欺人太甚,你才動的手,再加上那個魚幼薇,你不但要殺人,你還要讓其他楚國人念你的好,對嗎?徐鳳年用肯定的語氣說。
衛(wèi)景桓點了點頭,輕笑道:“我盡管有私心,但我絕對對西楚有大恩,我連有意殺我的公孫劍舞后人都放了,足以證明我有足夠的誠意了?!?p> “但是我殺掉一部分欺人太甚的家伙,也是為了能繼續(xù)合作下去,這沒毛病吧?!毙l(wèi)景桓此刻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笑意。
徐鳳年也是哈哈大笑:“好活,當賞?!?p> 很早以前,徐鳳年就己經開始旁聽聽潮閣頂樓的種種布置,他或許可能能力有限,但他的眼界絕對是當世一流。
然后兩人聊完想聊的,徐鳳年直接拉著李嚴兩人開始找樂子了,他徐鳳年當不了幾天紈绔了。
徐渭熊剛開始幾個月是很忙的,即使有王祭酒和司馬燦的幫助,她也不能立刻掌握在廣陵道的一切勢力,好在后面她也漸漸也是心里有數(shù)了。
對于某些蠢貨的貪婪,雙方的高層其實都是心知肚明的。
一個要借北涼之手,清理蛀蟲。
一個不但要殺人立威,還要讓外人覺得是他們欺人太甚才動手解決掉一部分。
此刻身在廣陵道的徐渭熊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回北涼了,望著窗戶外已經變黑的天空,徐渭熊心里是充滿期待的,今年會是他們一家人最齊的時候。
江南道的徐脂虎也要回家省親,徐龍象就在清涼山上拜師習武,這一家人好幾年沒這么齊了。
紫金樓的魚幼薇,又或者叫魚玄機,她覺得今天像是做夢一樣,她己經做好與父母同天而亡的準備,就這么被放了,那個男人甚至答應讓自己和公主一同回神凰城。
這真的不是夢吧!是老天爺可憐她吧,幾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大楚復國有望,她爹娘可以瞑目了。
房間內,衛(wèi)景桓其實并不反感妓院,能在明面上管理的,總比在陰影里好。生產力沒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只能維持現(xiàn)狀,但是誰要是做不該做的事,那他們也可以去死。
衛(wèi)景桓看著沒有宵禁的涼州城,挺好的,挺不錯的。
衛(wèi)景桓將左手壓在窗沿上,右手拿了壺酒,對著天空道:“敬你們,敬如今的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