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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紙上記載的內(nèi)容卻很多,共分五列,前四列每列又被分成大小不等的四格。
第一列姓名處寫著的仍是嬴扶蘇,與戶主關(guān)系處寫著戶主二字。
第二列是年齡:十周歲,出生日期:5年11月15日。
第三列是籍貫:咸陽郡,住址:長安東街5號。
第四列是性別:男,婚否:未婚。
第五列是體貌特征:高六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鼻直口闊,唇紅齒白、英武不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翩翩佳公子是也。
整個第五列寫的滿滿當當,沒有絲毫空隙。
嬴政看到這里瞅了扶蘇一眼,不禁失笑。
在第五列之外,這一頁的最左邊,還有承辦人:某某;登記日期:16年7月12日。
這一頁的背面卻不像封面一樣有著注意事項,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嬴政接著往下看,第三張和第四張紙上的表格樣式與前一張一樣,分別是孟安和西陵的情況,與戶主的關(guān)系都是雇傭,籍貫都是眉縣,住址寫的也是長安東街5號。
接下來幾張紙記載的是幾個婢女的情況,再往下翻去表格倒是還有,姓名等需要填寫的內(nèi)容卻是空白。
嬴政將戶口本放下,拿起兩個木牌,其中一個是長一尺寬半尺的藍色木牌,上刻長安東街四個字;另一個是長寬皆是半尺的正方形綠色木牌,上刻5號。
嬴政再次抬起頭,看著扶蘇問:“這些詭畫符是什么?”
扶蘇知道嬴政問的是什么,對于阿拉伯數(shù)字,兩年前他在《天工》中看到時就有心推廣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只能在自家的工坊中先使用起來,沒想到今天反而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兒臣府中的工匠為了省事用這些符號代替數(shù)字,兒臣看了之后覺得用起來十分方便,便想著推廣開來,在我看來這些符號的功效不亞于李師提出的書同文?!?p> 扶蘇說著還拿出一張紙,上面有0到20的阿拉伯數(shù)字和相對應的漢字。
嬴政能明白書同文的重要性,當然也能明白阿拉伯數(shù)字在生活中的便利,微微點頭。
“長安東街又在哪?”
“就是兒臣和各位宗室共同出入的那條大街,兒臣想如果要按照這戶口本上的要求統(tǒng)計,必定要給各處的道路一一命名,在樣本中就將那條大街命名為了長安街,又從中間分開分為東西兩街。父要不父王給改個好名?!狈鎏K有些羞赧額笑著。
“戶口本記錄一戶所有人口的詳情,恐怕不能作為你昨日所說個人往來憑證?”
嬴政對扶蘇對道路的命名沒有在意,他記得扶蘇昨日上諫的內(nèi)容,對這一點也頗為看重。
“兒臣昨日匆忙之間,思慮不周,回府之后,重新思考一番,覺得可以將往來的憑證單獨拿出來?!?p> “兒臣的想法是,各縣令史負責掌管文書,戶口本也可以暫時歸令史掌管,無論是戶口本上的內(nèi)容需要變更還是戶口本遺失補辦,都需要令史或?qū)俟俸炞?、蓋上印章才算有效。
每份戶口本都應一式兩份,一份在戶主手中,一份由令史存檔。
每人成年之后,令史應當根據(jù)此人在戶口本上所登記內(nèi)容,制作單獨的卡片,發(fā)給此人,作為身份證明和往來憑證,兒臣稱之為身份證。”
“這個身份證在兒臣想來,應當由將作少府研制,用特殊到難以仿制的材質(zhì)或做其他防偽處理,以防止有人偽造。
身份證上記載的東西比戶口本上所載應當更為簡略,只要能夠確認此人身份便可。
這樣的話身份證不用太大,不僅使用的人攜帶起來方便,同時檢查的人檢查起來也快捷?!?p> “另外,在秦國的關(guān)隘之處,應設置發(fā)放臨時身份證的工作人員,只有領(lǐng)取身份證登記了個人信息的山東之人,才可以在秦國行走,可以大大增加六國刺客在秦國行動的難度?!?p> 扶蘇不等嬴政評價,接著說:“兒臣昨日還說,財產(chǎn)也應當進行統(tǒng)計,但昨日深思之后,覺得這項內(nèi)容也是單獨記載為好,而且這項內(nèi)容并不用強求人人都做登記。
兒臣以為只需行商坐賈和官吏登記即可:商賈需按期登記其營收,同樣是一式兩份,一份由各縣掌管縣庫的倉吏掌握,做為收稅之依據(jù)。
一份完稅之后可加蓋印章,交由商賈以做經(jīng)營的許可,從此商人行事皆在官府控制之中,不虞再有田氏代齊的舊事。
官吏登記財產(chǎn),則做為監(jiān)督手段,防止貪腐?!?p> 嬴政聽了之后卻是大為驚訝,扶蘇昨天已經(jīng)讓他很是意外,沒想到過了一夜之后,扶蘇的昨日幾句話的建議已經(jīng)延伸出這么豐富的內(nèi)容。
雖然有些天真,想法很新、很多,但可行性上還差得多。
嬴政作為帝王的想法,與扶蘇所希望,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
扶蘇在設計出戶口本之后,在這上面寄予了更多的期待,性別這個已經(jīng)明著注明要統(tǒng)計的不說。
他將孟安、西陵和府上侍女記錄在戶口本中就是想為將來徹底的廢除私奴做準備;商賈財產(chǎn)登記是為統(tǒng)一稅收,發(fā)展商業(yè)做鋪墊;官吏登記財產(chǎn)則是為“官紳一體納糧”做準備。
“想法不錯,可是要按你的設想去做統(tǒng)計,卻要多做很多事情,不知你有何打算?”嬴政并沒有直接說明他看到的多做的事情是什么,而是想知道扶蘇是否準備充分。
“兒臣明白,但是磨刀不誤砍材工,將前期的準備做足了,統(tǒng)計起來反而會更加簡單和順暢,事半功倍?!狈鎏K從容說道。
“在兒臣的設想中,此次的戶口統(tǒng)計可以分為三步走:
第一步,秦國各郡縣的沒有名稱道路、村莊都要命名,并由將作少府和各地制作樣式統(tǒng)一的街牌和門牌號;
第二步,可以將宮中的郎官交由兒臣培訓,讓他們學會使用這些簡單的計數(shù)方式,由經(jīng)過培訓的郎官親自參與咸陽周邊郡縣的統(tǒng)計工作;
第三步,這些郎官在分赴各地培訓當?shù)氐慕y(tǒng)計人員,領(lǐng)導各地的統(tǒng)計工作?!?p> 扶蘇打算把舊時空人人喊打的模式用在了推廣阿拉伯數(shù)字和新的戶籍制度上,通過傳說中的幫傳帶的方式,促進新事物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