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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fēng)煙路

第414章 獨攬大權(quán)

南宋風(fēng)煙路 林阡 3439 2009-09-28 17:59:28

  今時今日,盟軍充斥著對林阡的質(zhì)疑、埋怨甚至指責(zé),可是也到處流傳著對徐轅的敬愛、贊揚和感激。

  是的,剛剛過去的絕地反擊,是天驕把本來不一定協(xié)調(diào)的策略銜接成了天衣無縫,也教誰都看見了,論將才,論行事,天驕都深藏不露……

  而林阡,什么都沒有做,不僅如此,到現(xiàn)在還不肯回來。先不告而別音訊全無,繼而盟軍危殆狠心袖手,如今盟軍讓步認(rèn)錯,他竟還執(zhí)意隱居……惡劣到無以復(fù)加。

  可是,這些都是落遠(yuǎn)空的傳達(dá)不是嗎?林阡的真實處境,除了徐轅誰也不知道。落遠(yuǎn)空的真實身份,同樣不可能對盟軍透明。

  一切,不過是徐轅的一句話罷了。隨便他怎么說。任憑他一個人左右。

  就像絕地反擊的這一戰(zhàn)、決議之前一樣,一切只由徐轅一個人掌握。他大可以說因為他是領(lǐng)袖,反正林阡最信任他,把盟軍托付給了他。

  會所托非人嗎?

  范遇一步一步,滿頭冷汗。他需要把一切都從頭回想一遍,看看自己的猜測有多大的可能——

  林阡走的那一天,范遇就覺得應(yīng)該有留書,不是不告而別。林阡對盟軍說的話和留的書信,加起來就仿如鑰匙和鎖。但蹊蹺的是,只有鑰匙,不見了鎖——林阡臨走那天,因為正巧發(fā)生過柳五津自戕事件,林阡雷霆大怒的同時撤去了所有侍衛(wèi),恐怕沒有尋常人敢冒犯盟王之威在那夜去靠近林阡的營帳,更不可能有膽量偷竊。所以,留書很可能不是“失竊”,而是“被藏”,被徐轅神不知鬼不覺地藏了起來……

  于是,名正言順構(gòu)成了林阡的“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并不惡劣,惡劣的是推波助瀾下的不告而別。徐轅在林阡離開的第一天,就沒有對林阡選擇相信,反而很快就流露出了痛心:“他……他……這次是怎么回事,難道連原則也不顧了,后果也不顧了嗎……”對,第一天就如此。如果不是陳旭說了公道話,軍心那天就會瓦解。但軍心,很快因為林阡的余威反而更加凝聚……

  可當(dāng)六月下旬,隱居之說剛剛傳出的時候,軍心再一次遭到考驗。當(dāng)時的徐轅,非但沒有盡力制止謠言,別人問他時,他還支支吾吾地說:“林阡他……會回來的。”語氣和言辭,完全不一致。令人感覺,他理屈詞窮了還在竭力地維護(hù)林阡——這么一來,一面疏離了眾人和林阡,一面拉近了眾人和他徐轅,神不知,鬼不覺!

  而鬼蜮雨夜之戰(zhàn)重創(chuàng)厲風(fēng)行之后,柳路石陳問徐轅該如何是好,徐轅竟然說:“倒是可以私下去問林陌,他愿不愿意放棄曹范蘇顧,與我們合作?!碑?dāng)時,就已經(jīng)在順?biāo)浦邸?p>  說還不夠,徐轅還必須毫不流露地做出來。

  鬼蜮真是天賜給他徐轅的幫手,一而再再而三犯境。假手鬼蜮事件,對聯(lián)盟先置之不理,繼而夸大其詞,最后臨危救局大獲全勝……什么功績?全是罪狀!

  當(dāng)一切在心中串連,范遇知道,這份可能性,并不是沒有。有而且很大。

  但現(xiàn)在剛剛穩(wěn)定的抗金聯(lián)盟,容不得又一份哪怕微不足道的猜疑,何況,這份猜疑又一次地正對著領(lǐng)袖而去,勢必影響不利。

  范遇只能先將猜忌藏于心頭。但他知道,這真的很危險,假如徐轅正在悄悄地破壞瓦解林阡的抗金聯(lián)盟,正好明眼人都不敢猜忌徐轅以免主帥出走重演,而盟軍中又智慧者少天真者多——那最終的結(jié)局,必將是聯(lián)盟易主,而眾人還誤把篡位者當(dāng)作功臣個個笑臉相迎感激不盡!

  使壞的人,往往能得到最大的好處,關(guān)鍵看你怎么使壞。范遇冷笑:寒澤葉、林陌、蘇降雪,看來你們都不如天驕徐轅啊。

 ?。牐?p>  在帳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范遇心情繁復(fù)得已經(jīng)不足以用忐忑來形容。

  “怎樣?”楊致誠和莫非剛回到帳中,正席上的風(fēng)鳴澗立即起身,詢問。

  “天驕他們是真的要去黔西興師問罪了?!睏钪抡\說。

  莫非點頭:“不過,不會有太多人去。雖然金人剛剛慘敗理當(dāng)不敢再來,絕大部分盟軍還是會留守此地。以防萬一?!?p>  帳中有數(shù)十人,全數(shù)由風(fēng)鳴澗召集而來。在風(fēng)鳴澗心中,這群人是林阡的死忠,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一定信任他,不相信他會隱居。這群人,都是他從平日里的了解,和隱居之說流出后的表態(tài)推測得出。

  “那我老祝是去定了,總不能讓天驕和主公硬掐起來。我們雖然人微言輕,調(diào)解他們還是可以的。一定有什么誤會!怎么可能隱居呢!”祝孟嘗說。

  “是啊,怎么可能是隱居?其實仔細(xì)想想,是因為天驕提及了‘眾叛親離’,柳大叔又傷透了林兄弟,林兄弟才走的啊。根本不是為了什么隱居……”海逐浪連連點頭。

  “就算是,勝南也一定有他自己的分寸!”錢爽拍胸脯保證。

  “黔西那邊,就該由我們這群信任的人,去引導(dǎo)他們那群不信任的……”風(fēng)鳴澗點頭,頗有領(lǐng)袖之風(fēng),林阡不在,由他獨當(dāng)一面。

  “怕是,由不得我們做主……”范遇嘆了口氣。

  范遇怕只怕,天驕選擇的人,都是反對派的,而借口留守此地,把死忠都留在這里……

  是時候替林阡驗證徐轅的忠誠了,范遇看向司馬黛藍(lán):“司馬幫主是這里唯一一個沒有在人前明確表態(tài)過的人,是嗎?”

  “正好有些事情要處理,因此來晚了?!?p>  “司馬幫主可否在人前,表露些逆心之語?”范遇問。

  司馬黛藍(lán)一怔。范遇說:“司馬幫主只需說,你很不放心盟主這樣的話就行。無需表現(xiàn)得過分,但絕對不要支持她。”

  金陵一驚:“范將軍?”她察覺出他的用意,她知道,范遇這是在懷疑天驕!他想通過司馬黛藍(lán)的假立場來觀察,天驕?zhǔn)遣皇潜M選些反對派去黔西,同時也先在天驕的麾下安插眼線……

  “如果去的果真都是反對派,而我們這些人要被強(qiáng)硬迫留此地、一個都走不掉,那也不用管什么軍令了。致誠、逐浪,你們曾寸步不離將軍和盟主的左右,必須要在天驕興師問罪之前,暗中從川東去黔西,告知他二人這一切,與他們一起,做好準(zhǔn)備……”范遇輕聲道,“我們大家有什么話要對將軍和盟主講,也盡皆由致誠和逐浪捎去?!?p>  “好。如果那樣,就讓我去!”楊致誠點頭。

  “怎么又沒我?我也要去!”祝孟嘗嚷道。

  “孟嘗,這里更需要你?!憋L(fēng)鳴澗搖頭,拍拍祝孟嘗的肩,“一切就聽范將軍的?!?p>  海逐浪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

  “范將軍。你我所見略同?!逼咴率?,送天驕一干人等分批遠(yuǎn)離,金陵和范遇登臨送目,直到人去影遠(yuǎn)。

  “怎么?厲夫人?”

  “你名正言順?biāo)妥吡怂抉R幫主,我也名正言順?biāo)妥吡藚枎椭??!苯鹆杲器镆恍Α7队霾唤惑@。

  繼而一陣沉默。

  “其實,我本沒有想過要懷疑天驕的忠心,我在想,也許是天驕那邊也有什么誤會??墒牵N種跡象表明,天驕的行為真的很不對勁……”金陵嘆了口氣,“天哥本是半信半疑的,而我卻公然支持勝南,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令得天驕在天哥面前說,我的手段過柔,決斷還該由天哥下。天驕的意思,就是讓天哥選擇不顧我的堅持,堅決反對勝南……”

  “可是,半信半疑的人,永遠(yuǎn)不如堅持的人堅定。所以厲幫主最后還是選擇了你的立場?!狈队鰢@了口氣。

  “也不盡然。天哥雖然生氣過,也半信半疑過,可是他心底還是很相信勝南和鳳姐姐?!苯鹆暌恍?,“論交情,又有誰比得過我們夫妻和他們夫妻?大家剛認(rèn)識的時候,都是初涉江湖的年紀(jì),足夠青澀的年齡,所以,還是寧愿相信:彼此無論經(jīng)歷了多久,內(nèi)在還是一樣簡單?!?p>  “將軍和盟主,得您二位摯友知己,也算此生無憾?!狈队鲆恍Γ俺檬杏顾退麄冏?,致誠和逐浪,也該掩護(hù)著送出去了。”

  “事不宜遲?!苯鹆挈c頭。

 ?。牐?p>  海逐浪其實早就洞悉了:范遇之所以會預(yù)測去的都是反對派,并在司馬黛藍(lán)的立場上做手腳,還甚至想到不聽軍令送出致誠和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范遇在懷疑天驕徐轅獨攬大權(quán)……

  然而,憑海逐浪對于蘇林兩家多年抗?fàn)幍牧私夂椭饾u形成的嗅覺,他明白自己和楊致誠的攪局,很可能非但不會給林阡帶來好處,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對峙。

  當(dāng)時海逐浪欲言又止,更因為他的身份,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尷尬——

  他海逐浪,是天驕徐轅一手發(fā)掘的,同時又是林阡南征北戰(zhàn)最器重的……

  臨出發(fā)前,海逐浪在帳中反復(fù)踱步,心事重重,焦頭爛額。直到黑(和諧)道會的軍師陳旭,不請自來。

  “海將軍,不出意外,就依照范遇的話去通知盟王吧,不要添油加醋,而是把真實想法告訴他。”陳旭說,“范遇他們要傳什么話,就任楊致誠將軍去傳,反正是免不了的。憑盟王,應(yīng)該分得清誰是誰非。”

  海逐浪一怔。陳旭似乎看出了自己的顧忌。

  陳旭遞給他一只錦囊:“如果沿途出了意外。譬如說,天驕徐轅在此之前發(fā)現(xiàn)了你,動之以情令你兩難,強(qiáng)行要求你留在他身邊對抗盟王,那海將軍就打開這只錦囊,陳旭有計策可助你渡過難關(guān)……而如果沒有意外,海將軍就可以棄之不看。”

  “陳軍師真是高強(qiáng),竟連在下的無奈也看了出來?!焙V鹄藝@道,“是啊,我最怕天驕發(fā)現(xiàn)我也去了黔西之后,立即要針對我的特殊身份,迫我兩面不是人……而且,憑天驕的洞察,不會發(fā)現(xiàn)不了我和致誠。對于天驕來說,我是最容易綁縛的對手,因為我……始終……”

  “很多事,其實還是不要看得那么清晰為妙。”陳旭微微一笑,似乎暗喻著什么,看范遇等人已經(jīng)到營帳外,陳旭誠懇對海逐浪說,“海將軍,一路順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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