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盟主之歸宿
而且，眾目睽睽之下，獨孤清絕率先落地，落地了就來搶摔得頭暈眼花的鳳簫吟手里的東西，鳳簫吟不肯給他，獨孤清絕一劍就刺過去，似要將戰(zhàn)事從臺上延續(xù)到臺下。
可是不管怎么說，大家看見的，是獨孤清絕比鳳簫吟先落到擂臺下來了！
所以，剛剛的結(jié)果，還是鳳簫吟勝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呆呆看著獨孤清絕伸手討要、鳳簫吟邊躲邊抖開來看：“是木芙蓉花啊，你也喜歡……”她話未說完，獨孤清絕一劍又襲來，吟兒大怒，邊接劍邊把錦囊往后扔，豈料這個獨孤清絕突然消失她眼前，伸手就去接那還在下落的錦囊。
葉文暄稍湊近了厲風(fēng)行一些：“他不是左撇子。他是用右手接了這錦囊?！?p> 鳳簫吟納悶地看著他：不就是一朵木芙蓉花么！都枯了……
洪瀚抒異常激動：“她用了三次‘鳳簫聲動’！文白，她用了三次！”激動完了，想起她的拒絕，心下又一陣郁悶。
眾人靜得可以聽見心跳，獨孤清絕站在原地，微笑說：“姑娘好劍法！好靈活的應(yīng)變！”
畢竟她和他交手七十余招，直到最后一刻碰巧抓住他的死穴，這不知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怎么來的第一，立即名正言順，加上獨孤清絕這一贊，鳳簫吟的名字突然和第一名聯(lián)系在一起！
全場像炸開了鍋，滿江紅歡天喜地地去迎接鳳簫吟：“小師妹，你好厲害！把這獨孤清絕用內(nèi)力牽下了臺！”鳳簫吟聽他這般大肆渲染，心里實在高興得很，笑得合不攏嘴：“不錯，盟主的位置，可以由女子來做！”
徐轅聽她跟宋恒差不多狂，有些不放心：“可是，柳石兩位前輩，她……”
柳五津哈哈大笑：“蠻好蠻好，她的劍法很厲害，很靈幻！而且，盟主嘛，就是要會耍手段！”
石中庸比他嚴肅些：“她武功不差，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多月時間，看她怎樣保得了今天的第一?！?p> ?。牐?p> 接下去，又有一大群人上去挑戰(zhàn)鳳簫吟，就連沈依然都不服去湊熱鬧，方才激烈的場景卻慢慢退熱，后來的可以說一蟹不如一蟹。直到傍晚，都沒有什么人上去挑戰(zhàn)，九分天下那幾個，要么像宋恒那般要面子不肯跟她打，要么像葉文暄那般看出她實力不想上去打的，要么就另有打算、先把第一給她當無所謂。
首日比武結(jié)束，鳳簫吟暫得第一！
鳳簫吟在臺上的表現(xiàn)，使得她劍法之奇幻揚名天下，她一下臺來，便被人群圍住，問師承問年紀，刨根問底了許久，被那幫人像大爺一般供奉著。
比武一結(jié)束，金陵姑娘一拍腦門：“我的銀子！”
隨后葉文昭扔掉紙筆：“我的天！”紛紛往賭場趕去，那里擠滿了哭錢的賭徒，金陵輸?shù)每胺Q史上最多，葉文昭比她少，少一兩……
金陵氣得晚飯也丟了砸了，還稱是華叔慫恿她賭博，使勁教訓(xùn)了華叔半晚上，厲風(fēng)行看她發(fā)小姐脾氣，安慰了她一番：“越逞強好勝，輸?shù)镁驮綉K，這次當買個教訓(xùn)，吃一塹長一智！”“我的金大小姐！”“陵妹妹……”“石頭乖！”
如此勸了一夜，自然覺都沒有睡好。
?。牐?p> 次日，爭奪第二的比武開始，昨日的冷門引發(fā)出兩種效應(yīng)，一種是使更多人躍躍欲試，一種是令更多人畏畏縮縮。葉文暄兄妹早早挑了場地坐下，看到金陵坐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厲風(fēng)行雖說睜著眼睛，卻有兩個又大又深的黑眼圈，不由得啞然失笑。再看祁連山那邊，獨獨少了一位紅衣男子。
當林勝南站在臺上等候挑戰(zhàn)，楊宋賢和沈依然坐在昨日位置，依舊不見吳越石磊的身影。鳳簫吟也不在場，獨孤清絕則悠閑地抱劍站在臺下看天。人漸漸地開始來到，不久人海將他們淹沒。
洪瀚抒不用說，自然正和鳳簫吟一起吃早飯，旁邊一對掌柜和店小二，談?wù)撝淞执髸?，時不時往這里瞟上幾眼，外面很熱鬧，似乎已經(jīng)開戰(zhàn)。
掌柜不知怎么就高談闊論到國事去了，鳳簫吟豎起耳朵關(guān)注，聽說“江南那邊去年有地方鬧洪水，有地方發(fā)旱災(zāi)，今年形勢也不容樂觀”云云。洪瀚抒只聽到洪水旱災(zāi)，嘆息道：“這些天災(zāi)，年年不斷。洪水一淹，淹的損失就不止一時……”鳳簫吟突然輕聲笑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叫洪瀚抒啦！”
洪瀚抒“啊”了一聲，沒有明白。鳳簫吟笑道：“洪水、旱災(zāi)很稀疏，合起來不就是洪旱疏（洪瀚抒）？”洪瀚抒為這冷笑話愣了愣，突然說：“玉蓮，你的笑真是好看?！兵P簫吟臉色微變：“為什么你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洪瀚抒，我不會犧牲自己，做另外一個人的影子?！?p> 洪瀚抒看她低頭繼續(xù)吃，知道破壞了剛才氣氛，趕緊岔話題：“不知那林勝南怎樣了？”鳳簫吟寧可吃噎到都要講：“我替他總結(jié)過對手，獨孤清絕是肯定的，宋恒、厲風(fēng)行、你、葉文暄、楊宋賢，還有湖南的沈門三杰。”
洪瀚抒小聲道：“楊宋賢和林勝南，究竟哪個武功比較厲害？”鳳簫吟搖頭：“我沒有和楊宋賢比過，昨日看他劍法，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林勝南內(nèi)力是缺陷，但雙刀很厲害，他做事顧慮較多，城府比楊宋賢深，未來抗金，怕是處處壓著楊宋賢?！?p> 洪瀚抒若有所思：“未來抗金，靠的可不光是武功……咱們?nèi)グ?！”他突然冒出一句來：“我總覺得，兩個好朋友還是不要共事的好。算了，算我擔心多余?！?p> ?。牐?p> 入場之后，看見林勝南還在擂臺之上，他現(xiàn)在的對手是沈千尋，據(jù)說也是排名前十的大熱人選，但鳳簫吟和洪瀚抒坐定看了十幾招，就明白林勝南是贏定了，這時聽得厲風(fēng)行連連稱贊：“陵兒，不錯啊，他絕對有能力保住飲恨刀！”
楊宋賢的高興全寫在臉上，隔著幾個人應(yīng)答厲風(fēng)行：“對啊，勝南的刀法，本來就很強，只不過他們一定要欺壓他罷了！”
鳳簫吟緊張地看著臺上，這時沈家三少爺沈千尋已經(jīng)落敗，現(xiàn)在挑戰(zhàn)的是沈家二少爺沈默，此人以刀沉著名，比他弟弟沈千尋要厲害一點，但是很可惜，他也比不過勝南：只要不能發(fā)現(xiàn)勝南內(nèi)力的破綻并加以利用，就算九分天下都不可能勝過他！
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勝南的位置依舊沒有變，甚至和獨孤清絕一樣，擊敗了九分天下之中兩個勁敵葉文暄和厲風(fēng)行，震撼江湖。宋恒在臺下驚嘆其刀法造詣，早已經(jīng)比年前藍家那一戰(zhàn)要更精煉。徐轅微笑地看著勝南手里明明白白的這雙飲恨刀，輕聲說：“他真的比他弟弟更適合。飲恨刀的歸宿，除了他沒有第二人?！?p> 葉文昭遠望飲恨刀，突然間一拍腦袋：“那么江湖上最引人注目的兩對情侶不都散了？林念昔藍玉澤到最后都是他的？”
厲風(fēng)行驀然聽到她說這話，直冒冷汗：“有點棘手??！”
金陵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臉來，繼續(xù)和葉文昭抬杠：“無聊，這種問題只有你會想到！”
葉文暄攔住妹妹的火氣：“換一種說法，江湖被他一個人撼動了，林阡不是林阡了，徐轅也輸在情場上，飲恨刀因此易主，只怕今后風(fēng)波不斷……”
厲風(fēng)行小聲道：“從前的那個林阡，就算不能用文韜武略形容，江湖上卻實在找不到幾個武功智謀與他比肩的人才，可惜啊可惜，如果把名字讓給了另一個人，他怎么可能甘心？包括飲恨刀和林念昔？”
一陣寂靜，忽然之間，他們都意識到了，這次比武最大的贏家，可能并不是第一第二這么簡單。
鳳簫吟欣喜地望著挑戰(zhàn)林勝南的人們走馬燈般地不停換著，欣喜地看著他征服江湖、說服武林他是林阡，欣喜地看著他沖破捆綁脫離過去，欣喜到不能再欣喜，但開心的事情不止一件，還有一對男女手牽著手出現(xiàn)在他們身旁——吳越和石磊。
他們臉上都蕩漾著幸福的微笑，鳳簫吟心知肚明，牽住石磊的手笑道：“恭喜石姑娘了?！?p> 石磊紅著臉，不語。宋賢也發(fā)現(xiàn)吳越石磊，他原是脫了鞋在那兒欣賞比武的，這會兒連鞋也沒穿，直往這邊趕：“你們昨晚上去哪兒啦？不會去成親了吧？還躲著我們，不肯請客吃酒？！”
吳越笑道：“那當然，勝南那種人，一旦有酒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萬一喝傷了怎么比武？而且，我也沒錢買那么多酒！”
宋賢哈哈大笑著拉他們進場：“好了，不曬太陽了?！鳖I(lǐng)著他們找位置坐。勝南這時已經(jīng)打敗沈宣如等人，聽見宋賢叫他，回過頭看見吳越歸來，不由得大喜過望。
江晗那邊也循聲見到這一幕，陸怡冷笑著看向他：“你好厲害，又成全了一對。”江晗受不了這冷嘲，哼了一聲，攥緊了拳。
沈依然拉住石磊的手，一個勁地問她，諸如“為何女扮男裝”、“喜不喜歡吳大哥”一類的話，楊宋賢則調(diào)侃道：“咱們紅襖寨里最耀眼的星星，終于給石姑娘摘走了……”
吳越見石磊羞澀低頭，伸手來握緊了，從此以后，他將要一直握著……
洪瀚抒看他們這般溫馨，笑道：“這樣也好，石磊對吳越早有好感，吳越不知石磊是女子，江晗反倒做了月老?！闭f完回頭看了一眼鳳簫吟，她正聚精會神看著擂臺，心下又一涼：有誰會做我的月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