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奶奶的坎坷一生

　　　　奶奶翹著已經(jīng)是溝渠的嘴巴，說：“怎么那么多啊，哪兒住的下？”

　　“奶奶，您最好了，等她們過來了，我就挨著您睡唄！”

　　奶奶搖著頭說：“不行，我年紀大了，你又喜歡踢被子，這樣我很容易生病的，生一次病就要花幾十塊錢呢！”

　　我.........汗~也不是每次都踢被子，好不好！

　　我只能以乞求的眼光望著奶奶，說：“那我睡您床上，再自己獨蓋一個被子唄！”

　　“也不行，你還喜歡翹腳壓我，我年紀大了，哪兒經(jīng)得?。俊?p>　　“奶奶...........”

　　“秋燕，要不，到時候你到你三伯家跟你姐擠一下?！蔽覌屘嵝盐艺f。

　　其實之前我有想過到我姐家擠擠的，不過我怕到時候我一走，她們?nèi)齻€會不好意思，畢竟她們是我的同學；若是安排她們中一個到我姐姐家，那由誰去我姐姐家呢？應該也沒人愿意吧！想到這兒，我就對著我媽說：

　　“還是算了吧，我們四個人擠擠得了?！蔽疫@么說是有道理的，因為我曾經(jīng)試過，一張學校宿舍用的上下鋪那種單人床，我跟當時很要好的兩個同學擠在一起睡過幾晚上（好在我們?nèi)硕疾慌?－－只不過一晚上都沒翻身（想翻來著，可惜翻不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感覺腰酸背疼而已。

　　“隨便你，反正你們還小，擠擠就擠擠吧！”

　　唉，我想對我媽說：“媽，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們中有個大胖子才這么說的吧！”。想想還是算了，反正我那床也是一米五的，只有一個人胖點，應該還能湊合。

　　我看著認真看電視的奶奶。其實年輕的時候，奶奶是一個很潑辣的人，有多潑辣？我還是把從我媽媽和三姑姑那兒知道的，關于奶奶的所有事情，都介紹一下吧！

　　我奶奶姓唐，唐青芳，1924.12.16年出生。

　　奶奶家住隔縣九鎮(zhèn)不遠一個村子里，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他們的名字，我知道得不全，不過我知道奶奶的二姐跟奶奶是同一個名字。

　　當時我就問我媽，為什么??？兩姐妹怎么還用一個名字啊？

　　我媽說：“不就重名么？那時候大家沒讀過書，都不會取名字，還覺得麻煩，再說了飯都吃不飽，哪兒有心思去給孩子想名字啊？”

　　奶奶的娘家家庭條件還算不錯，特別是奶奶的奶奶（我們哪兒叫曾奶奶）有好些私房，不管是吃的還是住的，比奶奶家要強多了。只可惜，曾奶奶是一個非?？瘫?，且重男輕女的人，以至于奶奶在他們家一點也不受重視，三姑姑就從奶奶哪兒知道，關于她的奶奶的兩件事，兩件讓奶奶一輩子都記得的事情：

　　第一件事：

　　奶奶四歲的時候，看見曾奶奶（此老人家也信佛，每月初一十五都茹素）灶臺上有一碗快干了的面條，奶奶就搭了一根板凳，在鍋里盛了一勺湯到碗里，剛盛好，就看見曾奶奶進來了，還沒等曾奶奶夸獎呢，曾奶奶就怒氣沖沖，順手在柴堆里拿起燒火棍就打奶奶，一邊打一邊吼：“你個短命的，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讓我吃飯啊?我是哪兒招你惹你了？你個賠錢貨...........”

　　好在沒過多久奶奶的父母被打罵聲吸引過來了，最后奶奶才知道，那天正好曾奶奶正好茹素。

　　第二件：

　　奶奶七歲時的一個夏天，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忘了交代：奶奶家父母和曾奶奶是分了家的，連鍋碗瓢盆都分了的，可兩家人房子都是緊挨著的，而曾奶奶除了育有奶奶的爸爸，另外還有一個兒子，曾奶奶就跟著她的小兒子住在一起，小兒子那時候已經(jīng)娶了媳婦，連孩子都有半歲了），只剩下奶奶和她的嬸子倆人在家，七歲的奶奶和嬸子就合計著，把曾奶奶家里的臘肉和米偷一點蒸在一起吃，倆人因為很久沒有吃過肉了，所以有點貪，足足做了洗臉盆半盆，可惜正吃得歡，就發(fā)現(xiàn)曾奶奶回來了，臨了，奶奶和她的嬸子都好怕，急中生智，就把那些好吃的倒進了豬食，還好最后沒被發(fā)現(xiàn)（兩件事都是奶奶親口對著我三姑姑說的）。

　　奶奶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下長大的。

　　到了奶奶十六歲的時候，家里人就商量著把奶奶嫁給了一個蔣姓人家，可惜，嫁過去不到半年，連小孩子都沒有，那男的就暴斃了。自此，到處風傳說我奶奶命硬，克夫。

　　年輕時的奶奶很是漂亮，可這“克夫”兩個字讓所有想給奶奶再說媒的人，都制止了腳步，這樣一耽擱，直到過了三年，才嫁到我們呂浦鎮(zhèn)－－好在這邊的人都不知道。

　　奶奶育有四子四女，可惜兒子女兒排行老二的，都死了，一個三歲死的，一個十二歲。我曾問過奶奶，他們是怎么死的，奶奶回了句：“你問那些個短命的干嘛？”自此之后就再也沒敢問了。

　　我的三伯娘（已經(jīng)去世的那位）生前也是狠角色，曾經(jīng)因為一件小事兒跟我奶奶吵起來了（聽說是因為一小塊地，農(nóng)村人把地看得很重），一怒之下提了一桶尿，潑在奶奶身上，而奶奶直接回家抄起了菜刀。

　　到后來我剛出生一年的時候，爺爺也過世了，那時候奶奶命硬的事兒更加風傳了，以至于不管跟誰吵架，別人都拿這事兒來說。

　　比如說，就我家蓋房子那年，從我們家和尹波家地皮相接處長出了一顆樹，這樹有四分之三長在別人那邊，而樹干偏向了我們家地皮，奶奶就非要說是我們家的，類似這樣的事情至少發(fā)生過好多次，別人肯定不服氣了！

　　而我作為一個晚輩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在一邊替我奶奶助陣。

　　在我畢業(yè)之前，我們家和尹波家可以說是勢不兩立，可我大學畢業(yè)之后，因為我媽跟尹家媽媽都喜歡上了打麻將，在一個村子里，難免會湊到一桌子上，而后又因為倆人技術不咋地，就有了共同話題，所以家人關系后來發(fā)展得很不錯，再加上，那時候的地皮也不再是農(nóng)村人的命根子，我奶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我爸爸從小就很尊重我奶奶，連跟我媽相親的時候都說：“以后若是我們結(jié)婚，你就得聽我媽的話，不能跟她吵架，更不能打她（那時候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三伯娘事件），不然，我們就不要再來往了?！?p>　　連我媽都沒資格跟奶奶討價還價，我就更不要說了，我可以對奶奶撒嬌，但不能耍橫（也耍不過，人家拿砍刀，而我最多也就逃學，拉拉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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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放考卷的日子是在一個星期三一的上午，距離期末考試也僅僅只有四天－－－老師批改卷子的速度快吧！

　　我一大早，心情既很好又激動，因為我想考雙百，讓我媽好好夸夸我（從小我媽就很少在我面前夸我，主要原因是我沒多少能讓他們驕傲的資本，另外一個聽外婆說是怕我會驕傲）。

　　學校規(guī)定的是上午九點到，秉著早起的鳥兒有食吃的原則，再加上有菜送，七點半就到了，一到學校就發(fā)現(xiàn)我去得實在是太早了，囧！~

　　當我敲開李老師家的門時，我都擔心人家會怪我打擾了他們的好覺。

　　“快進來？”還是童老師開的門，童老師一邊往里邊引一邊問：“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我總不好意思說我確定自己會考雙百，所以太興奮才這么早來的吧?。?p>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進入童老師家，因為這個關系，我一點也沒顯得尷尬，手無舉措的樣子，反而落落大方的坐在沙發(fā)上，不過我想，更有可能是我面對李老師心里才會不自覺地緊張吧！

　　“吃了早飯沒，我正在做紅薯粥，這紅皮紅薯還是你上次帶來的呢！”

　　“謝謝童老師，我已經(jīng)吃過了?！蔽掖鸬?，“對了，除了紅皮紅薯，板栗紅薯吃完了？”

　　我們那兒最好吃的紅薯就是板栗紅薯和紅皮紅薯，之所以叫板栗紅薯，是因為吃著紅薯感覺像吃的板栗一般，而紅皮紅薯，不用多說，就知道是因為紅薯皮是紅色的。

　　“吃完了，你李老師特別喜歡吃板栗紅薯，大冬天也讓我天天都做紅薯稀飯給他吃，你沒發(fā)現(xiàn)我最近這段時間都瘦了？”

　　“呵呵”

　　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童老師居然還有這么一面，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關系在拉近？

　　“童童這次期末考得怎么樣？”

　　“嗯，還行，雙百，不過他們班可不止他一個人雙百呢（畢竟只是小學三年級）！他們班上兩科一百九十多的就更多了?！?p>　　我下意思地問了句：“噢？誰啊，也得了雙百？”

　　“說了你也不認識，名字叫杜東東，很奇怪，這孩子平時成績平平的，嗯，就是作文還不錯，不過不知怎么這次就考的這么好，就好像他事先已經(jīng)知道答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