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蔑L之敏手上利劍擦破空氣劇烈而來,老實說,云邪并沒有多少特殊或不特殊的感覺。就算是在旁觀者的眼中,似乎自己就在下一秒便會斃命。
只是,這一秒鐘,似乎格外的漫長。
譬如說,這個時候,云邪還有閑心去看周遭那些圍觀者們的嘴臉,還可以細聽這些人越來越大聲的叫喊。
“殺了這個魔修!”
“竊取空蒙派掌門之位的垃圾!必須死!”
“嘖,魔修做到姓云的這份上,也算是風光了,只可惜,好命不長久哦?!?p> “魔修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就像是云大掌門殺了某些人的爹,附加搶了某些人的老婆和娘,明明不算多大的事兒,硬是被人給掰成了天大的事。
而云邪一份魔修身份,便是犯了天大的罪,不可饒恕。
如此生動的演繹與吶喊,云邪自然是曉得的,這些人啊,是巴不得他死啊……
這失態(tài)的前后變化與發(fā)展,說來真是有些略奇幻。
在未曾被人完全證實自己到底是個玄修還是魔修的情況之下,便是如此眾矢之的的局面,當真是叫人不免唏噓和覺得好笑。
若是自己的魔修身份立馬全部抖露出來,那么又會是怎樣的發(fā)展?
而另外一些魔修,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一如他們空蒙派高調非常的風大閣主風情海,那廝照樣是個人人喊打喊殺的魔修,他卻也沒見著他受到如他此刻這般堪稱“熱情似火”的對待。
抑或說,在他未曾遇著風情海之前,如此熱火的一幕,那廝也曾經歷過。
也或許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太遭人嫉妒與關注了吧。
“呵。”
然而,最終,云邪也不過只是這么扯嘴不甚在意的一個冷笑便就做算。
總歸都是些搞笑又無關的人士,他又何須掛懷在心上呢?
然而,云邪的冷笑,在他人看來,那就純粹變了味兒,那是嘲諷,那是挑釁!
于是乎,周遭圍觀者們的大喊惱怒聲,更加嚴重刺耳了。
“殺了他!”
“最好是將姓云的劈作兩半!否則,聽說魔修都有奇功,能復活的……”
“不知空蒙派之中還有沒有隱藏著其他什么魔修?”
但說現(xiàn)在。
一秒鐘很快過去,風之敏的長劍在云邪的眼中不住的放大,眼看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卻依舊不慌不忙。
這讓直面他最近距離的風之敏,更加不爽也更加期待了。
不爽云大掌門比他還傲慢,期待云大掌門當真被他劈作兩半。
風之敏很清楚,一個誠心隱藏自己的實力的人,且隱藏了這番強悍的真實太深太久,那么一旦想要他打破自己的慣性而當眾爆發(fā)出來,那是件挺難的事。
但,若是當下情況是生死攸關,那么一切的難都是泡沫,照樣很簡單。
比如說現(xiàn)在。
玄皇二重的風之敏,出手毫無留情,也不怕丟臉,一上來就是全力以赴,對付一個看起來與自己實力懸殊的對手,他絲毫不手軟,更不覺得心存愧疚。
而作為這位玄皇二重絕世高手的對手的云邪呢,人家依舊挺淡定,縱使他在第一招便被對手給一舉轟飛了武器,且在第二招,便被對手乘勝追擊被迫處身生死局。
是個人都該曉得,這會兒自個兒若是再不認真無保留的出手,那么,便就做好等著他人為自己收尸或者做好等著他人給自己鞭尸的雙重準備。
面對生死一線,他風之敏就不信了,都到了這么一個關鍵的時刻,對方還會繼續(xù)隱藏真實的實力,除非這人腦子有病,抑或是他存心找死。但,依著風之敏看來,云大掌門這兩樣都不屬于。
事實上,云邪這會兒還真的沒打算自己要再度隱藏下去。
當?shù)闷骑L的利劍嗜血臨身,劍氣外放擦破自己的臉頰,云邪,終于動了!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這話,說得實在沒有錯。
雖然云邪不是那傳說中一動變一樣的美女,但他卻是個一動動山河的氣勢男!
利劍即將穿透自己腦袋的時候,云邪腳步些微一晃,初看像是他不經意間扭了一下腳,如此自然,如此和諧,卻偏生是將堂堂玄皇二重致命的一劍,給當兒戲一般,輕而易舉的躲掉了,最終,他連個毛都沒有掉。
“這是巧合!”
巧合?
這是在場圍觀一眾們,幾乎所有人的心聲。
然而,接下來,那是用事實說話的戲場。
一扭腳,一側身,這不算完,緊接著便是修羅刀刀法第一重火焰刀開始直到修羅刀刀法第六重刀造天工,整整六重的刀法,此起彼伏,匯聚成一個陰陽兩極,輪回生息。
亦有冥想法,冰炎訣,三十六路棍法,或依托于云邪手中鏗鳴閃光浴血修羅刀,或依憑云邪赤手空拳長腿,依次羅列的擺出。
明明是不同的招式,不同的功法,不同的斗技,卻偏生叫云邪用一種分外和諧相融的方式,將之一一的展現(xiàn)。
然,如此看著和諧的若表演的一幕,卻是暗含殺機。
風吹過,頃刻破碎消失,落葉飄過,轉眼化成渣泥,就是人的呼吸蕩過去,都能立刻便被撕扯破碎。
如此細小又虛浮之物,都能被云邪所施展的東東一一的斬殺,就更別說是有血有肉還有型的名為“人”的東西了。
“鐺!鐺!鐺!”
在這詭異莫名之中,眾人便就只聽見,早就舉劍飛沖到云邪咫尺近前卻如今怎樣都近身不了云邪三步之內的風之敏周遭,不住發(fā)出利器被另外什么鋒利的東西不斷碰撞和猛烈擊打的聲音。
根本不用什么腦袋,眾人想,那鐺鐺鐺該是出自風之敏手中的長劍,抑或是云邪手中的大刀。
緊接著,在旁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的,又見圍繞云大掌門周遭旋轉如輪回有序的大招們,居然緩慢釋放出了一種明明該是虛無但卻偏偏化作了實體的氣,殺氣!
便見那殺氣,層層裊繞,或升騰,或纏繞,或沖擊,圍繞云邪那些大招,生生將之變化成殺招,而鐺鐺鐺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厲害!
“?。 ?p> 有人驚叫,只因為那堂堂的玄皇二重的風之敏,竟然右手臂處的外袍處出現(xiàn)一到血痕。
白袍染血紅,那是多么的顯眼。
“嘀嗒。”
一聲血水滴落的聲音,又是多么的明顯。
在這層不出窮變化亦是無窮的殺招,云大掌門的身形變化萬千,殘影重重,各具神態(tài),而風之敏的身上,血痕添到第三條!
眾人于莫名驚駭與恐懼之中,眼花繚亂,竟是包括那魔王五重階別的中年魔修在內,俱是完全看不清楚云邪的一系列動作之詳細。
此時,半空之中,黑底金邊的卍字符文,一閃而出,妖異,奪目,轉瞬,便就圍繞住了半空之中云大掌門每一道的殘影,拉緊,收攏,就像是人影之上生生附著了一個墨玉做的蠶繭。
與此同時,眾人敏銳的感覺到,在云邪每一道被卍字符文生生包裹不留一個空隙的殘影之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能量,正在醞釀!
人們也有預感,當?shù)媚且粋€個墨玉一般的蠶繭剝開,一定會是一番怎樣的驚天動地!
那就像是鯉躍龍門,破繭化蝶,有什么飛升性質的東西,要顯現(xiàn)出來了!
而包括那眼神掠過猙獰的風之敏在內,沒有誰注意到,那早先分立云大掌門左右肩膀的云團和云朵兩個,這會兒早就消失不見了。
兩只坑貨并未遠離,只是抱出瓜子茶水,一旁大樹之巔待著,更加悠閑居高臨下大好視野去了。
轉眼說云邪。
不得不說,云大掌門的底牌很多,即使他不暴露自己的魔修身份,即使他不釋放自己一直壓抑的暴虐魔修氣息,到得最后,他與風之敏的這一場生死之戰(zhàn),說不得也是他贏。
只是……
游戲既然已開鑼,那豈有回頭箭的說法?
既然大家要看戲,那么就讓好戲來得更猛烈些!
墨玉符文繭之中的云大掌門,斜獰的冷笑,嗜血的抬手。
便是在此刻,震天動地的能量,鋪天蓋地,密集度比水銀還高,朝著在場所有人,爆射!
“??!”
猝不及防的圍觀者們,此起彼伏的尖叫。
就在前一秒,這些幸災樂禍又心思齷齪的圍觀者們,還以為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兒。
直到巨型能量柱壓身將自己的一半身軀活活攪成碎渣,痛到靈魂都被震碎的圍觀者們,方才深刻的領悟到。
看戲有風險,入戲須謹慎!
更何況,他們還未曾入戲?。∷麄冸y道說不是戲外的人嗎?
甭管是戲內人還是戲外人,在這一刻,俱是因為那待在蠶繭里不住醞釀某種特定東西的云大掌門的這一番爆發(fā),給苦慘了,坑慘了。
實力稍弱的,好一點的,一半身子被絞碎還能多活幾秒鐘,壞一點的,自己全身成渣,附帶的連叫人掩埋或收拾的成本,都給省了。
其實,這可不能怪云大掌門到底有多殘暴或是有多嗜血。
誰叫大家伙站得比較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