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公子,皇宮來人,請公子您皇宮走一趟?!?p> 云邪正坐在堂內(nèi)與云父傲天細(xì)講這一年在外的經(jīng)歷,卻有一小廝經(jīng)通傳來到近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云邪挑眉,與父親對視一眼,旋即起身點頭,不以為意。
“嗯,知道了,帶路。”
傳話的小廝看著云邪的冷峻側(cè)臉,眼里布滿了崇拜。那皇宮來人用的“請”而不是“綁”,足以說明如今他家大公子不同一般的身份與地位!
多么雍容的氣度!多么淡定的風(fēng)格!
自動放棄北靈世代軍神榮耀算什么,君不見他家大公子這會兒已然成為了凡人之地第一大勢力玄武公會的第五榮譽長老嗎?君不見,就是如今公子擅自違法跑了回來,那皇室之人依舊客客氣氣的沒有半句重話么?
所以啊,這世界,還是誰拳頭大誰說話。
小廝內(nèi)心唏噓感慨著,腳下卻不含糊,帶著云邪就往府外而去。
而在云府之外,早有身著皇宮大內(nèi)人士攜華麗麗馬車一旁恭候,甫一見著大跨步悠閑而來的云邪,趕忙就是一個躬身,態(tài)度之恭敬,顯然不是被皇室派來興師問罪的。
“云公子,請?!?p> 云邪不以為是,抬腳就上。至于兩大寵物嘛,依舊待在他的左右肩膀,見到這一幕的皇宮迎接人士,當(dāng)即臉皮抽搐了一把,暗道,如今這云大公子果真是氣勢不同了,也很囂張,然而人家確實擁有囂張的本錢。
當(dāng)即的,這皇宮來使也不敢多話,沖著駕馭馬車之人甩個眼色,立刻就往皇宮回。
不過半個時辰,云邪一行便就出現(xiàn)在北靈皇宮大門之外。
以往云邪想要進(jìn)宮,要么必須靠著自己的父親親自帶領(lǐng),要么就是除非北靈帝蕭且意下旨傳召,且每一次經(jīng)過皇宮正門之時,都會經(jīng)歷一番很嚴(yán)密很啰嗦的檢查。
然而此次,云邪坐著馬車,中途一個停頓都沒有,便在皇宮守衛(wèi)們熱火的羨慕嫉妒眼神注視下,大搖大擺直往皇宮內(nèi)院而去。
“這蕭且意倒是個妙人啊?!?p> 懶坐馬車之內(nèi),云邪一手執(zhí)茶杯,一手敲擊自己的膝蓋,表情愜意非常,而他一雙眼微微瞇起,卻是不時精光暴露。
馬車之外駕車的高壯漢子早就汗如雨下,不是被嚇的而是被威懾的。在他的身后,馬車之內(nèi)不時傳來陣陣非凡階別威壓,每一次傳來都讓他這個小小的結(jié)珠階別苦不堪言??伤仓啦荒芄择R車之內(nèi)高貴無比的云大公子,誰讓他方晉階非凡階別不久呢?聽說非凡階別初晉者,總歸要經(jīng)歷一段時間能量歪斜自身不可控的時期。
就在一路相安無事又是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云邪等人方才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刻鐘的地方停了下來,從現(xiàn)在開始,按規(guī)矩他是必須棄掉馬車該用步行了。
“皇家規(guī)矩,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云邪望了望眼前重重疊疊莊嚴(yán)又精致的雕梁畫棟,故意嘀咕了一句。
他這一嘀咕,音量可不小,而他邊上為他帶路之人卻是除了腰身再低了一點渾身再抖了一點額頭滴汗更嚴(yán)重了一點之外,一句話未說,更別說呵斥大膽放肆之類的了。
云邪挑眉,不屑的無聲嘲笑,雙手環(huán)胸,兀自大步走。
經(jīng)過三番兩次的試探,他算是明白了,這皇帝蕭且意此番請他前來皇宮,該不存在為難之意,那么至于目的到底為何,還真是值得人深思,帝王心海底針,反正不會太單純就是了。
等到云邪終于知道蕭且意此番目的為何之時,差點當(dāng)場冷笑出來。
只因為作為一個帝王,此番蕭且意也太紆尊降貴了,口中所說之話也著實太“平易近人”了一些。
“云小友風(fēng)塵仆仆歸來,斬獲玄武公會榮譽長老之位,朕可要好好恭喜一番?!笔捛乙庑θ莺吞@親近,絲毫不提風(fēng)家被滅之事,說話也很客氣,稱呼更是足夠的尊重,畢竟云邪現(xiàn)在的身份著實不同了。
只是,在這樣的廢話開場白之后,他再度開口說出的直白話語就很有些微妙了。
“雖云小友身上還掛著一年前的罪責(zé),但是朕做主,自此免去。只是不知云小友此番歸來,可有何打算?若云小友不介意,何不再度為帝國效力?”
“陛下寬宏大度,云邪多謝?!?p> 蕭且意是擺明了招攬之意,也存在著拿自己北靈帝王的身份約束與誘導(dǎo)云邪這個世代重臣之后。不過只可惜云邪早不是以前的云邪,說話滴水不漏,既不直接推遲也不欣然接受,反正就是客氣再客氣。
暗地里,云邪卻是差點笑瘋。他倒是從不知道,原來心思深沉不可捉摸的北靈帝,居然是個如此天真爛漫之人。想他云邪就算本來不存在徹底脫離皇家之心,加之后來被無辜判罪流放在外兩年,怎么的都會對皇室心存疙瘩,而這蕭且意卻是要招攬他這個不喜皇室之人么?
這北靈帝到底是腦回路太強對自己太過盲目自信,還是對他手下的昌盛帝國太有信心?
對于凡人來說,得三大帝王之一的蕭且意親自開口招攬,名聲,地位,權(quán)力,招手即來,自然是一大妙事??稍菩?,畢竟不是凡人。
然而,先不論蕭且意天真不天真,卻至少是聽得出云邪話語之中的明顯推脫打哈哈之意,當(dāng)下他也不藏著掖著,索性當(dāng)一回率性小伙,有話直說。
“云家世代忠臣,一年前云風(fēng)兩家發(fā)生矛盾,卻讓朕很痛心,朕有心偏頗云家,但無奈身份擺在這里,朕不能不對云家做出一點象征性的處罰,否則怎么服從?”
“陛下所說極是,云家上下絕對沒有半點誤會陛下的意思?!?p> “唉……”蕭且意嘆氣,也不知信是沒信云邪的屁話,只接著開口道,“既然云卿與云小友能夠大義理解,那么再好不過了。自我北靈建國以來,云家世代榮耀,從未間斷,云小友總歸也不會允許云家的威嚴(yán)在你這一代輕易斷送吧?朕有意恢復(fù)云卿軍神榮耀與一切朝中職務(wù),而封云小友為北靈國師,至于軍神的傳襲榮耀當(dāng)然也是一并歸還?!?p> “陛下厚愛了?!痹菩笆掷锇淹嬷璞?,稍微低頭,沒有讓蕭且意看到他眼中的冷笑意味。
他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嗤笑。這蕭且意真當(dāng)他們云家是皇家養(yǎng)的一條狗,想要就要,想丟就丟么?真是可笑!
那蕭且意卻是當(dāng)云邪終究年輕心性不成熟,當(dāng)即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只接著兀自做結(jié)論道:“既然如此,那么擇日不如撞日,便就從今日開始恢復(fù)一切吧。云小友回去準(zhǔn)備一下,朕有一女年方十六,品貌一流,你可與她多交流交流?!?p> 蕭且意恬不知恥的賣女兒忽悠人,卻不知真正幼稚的到底是誰。
“我想陛下是誤會了。”
云邪卻在這時開口,似乎是終于戲耍夠了這位帝王。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在驚愕皺眉的蕭且意開口之前,毫不在意的直言道:“云邪并無入朝為官之心,更無與一國公主高攀之意。至于云家世代軍神榮耀,我勸陛下還是就此徹底收回吧。家父年老體衰,實在不適合再多辛苦?!?p> “而云邪今日應(yīng)邀前來,不為其他,還請陛下高抬貴手,放過我云家。我云家為了以表最后的忠心,放肆世代脫離皇家,再不入朝?!?p> 青年朗朗開口,語聲不大不小,剛好在場所有人聽到,卻是心意已決,堅定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