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紫禁城紅色的房頂上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雪,瓦檐下長長的冰琉璃在朝陽下閃閃的發(fā)出寒光來。
就連御花園里的松柏竟也被大雪壓彎了枝條,巋然不動的只有被修剪成團的萬年青在大雪的覆蓋下,安安靜靜的立在一處!
不想初雪竟然下的這樣大?而大雪紛飛驟然安靜下來時,給人的是冰雪琉璃的安慰。
我自身襲一身杏黃色旗裝,外罩白狐大氅,頭上并蹄海棠宮花配著戴滿珠花的旗頭,雖然這身行頭過于沉重,但是依舊阻擋不了我對白雪的熱情!
梅花樹下的雪人已經(jīng)出落好了窈窕的身材,待我將手上的雪球整理好,她的小腦袋也便長了出來!
我正玩的不亦樂乎,鼻子眼睛,石子竹葉!
就連身上的白狐大氅落在雪地里被雪水打濕也毫不在意,就在此時,身后幾聲輕咳傳來,我微楞難不成我在西暖閣玩自己的也能被人看去嘲笑?
想到此處,心中微微怵了一下,自回眸望去見是齊妃自覺得逃過一劫,喜道,“齊妃姐姐、、”
齊妃見我不顧形象,一抹暖笑自臉上化開,眸中充滿嘲弄,“越發(fā)會玩了?”
聞言我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攙著齊妃向屋內(nèi)走去,“雪下的這么大,姐姐怎么來了?”
齊妃自和我并肩而行,回道,“眼下皇后那邊沒有什么事情要我?guī)兔?,所以抽空來看看你!?p> 許是屋外的雪白的晃眼,再加上寒風凜冽乍一進了屋子一時不習慣待巧兒幫我解下白狐大氅,雙喜上了茶我才慢慢適應過來!
我自細細向齊妃望去,只見她身襲一身淺藍色梅花團錦旗裝一臉隨和,兩把頭上并沒有什么名貴的首飾,倒是那朵淺藍色宮花顯她整個人素凈許多。
想起礬嬪,我自道“礬嬪之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蘭軒還未親自謝謝姐姐!”
我自向齊妃道謝,謝她當日告訴我張氏和礬嬪時親姐妹!
齊妃聞言,自向我看來一抹,面色一抹淺笑道,“事情出了就好,若不然礬嬪憋在春節(jié)時發(fā)作,咱們都不好過”
齊妃話至此處我倒是很贊同,不是不出,只怕事情發(fā)生的時間不對罷了!
正和齊妃端坐一處圍爐品茶,卻聽齊妃幽幽道,“弘時,弘時做阿瑪了!”
聞言,我自心中大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齊妃見我喜出望外,自風輕云淡道,“是女孩!”
聞言我自向齊妃望去,她雖然得了孫女,弘時眼下也安好不必牽掛。
可是在她臉上我為曾看得出半分喜悅!
想來對于弘時的事情,她還未真的釋懷?見狀我自道,“姐姐得了孫女,日后更要好好保重自己,來日方長還愁見不著面嘛?”
聞言,齊妃抬眉向我看來,滿眼心酸道,“他得安逸就好!”
見狀,我自想起弘浩,誰又能說得準他日后長了是個什么性子?
若是落得抄家監(jiān)禁我有何苦帶他到這個世界上來?
我自道,“其實,清清閑閑到老沒有什么不好!”
齊妃聞言自向我看來,我又道,“弘浩若是日后長大了,能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縱橫在山水間,即使舍棄蟒袍皇褂我也是愿意的!”
“到那時,他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再不用為他著急擔心了!”
齊妃聞言,嘆回道,“咱們都看慣了月滿則虧,盛及則衰!”
“所以希望身邊人都可以逃脫這一切,你的心思我好好歹歹也是明白些的?!?p> 知道齊妃能懂,我自欣慰道,“姐姐能懂便好!”,“也不至于和旁人一樣誤會蘭軒了?!?p> 齊妃聞言深看我一眼,自一抹微笑道,“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妹妹是個聰明人這話不用我多解釋!”
聞言我自贊齊妃是個明白人,自回道,“姐姐的心思我明白!”
和齊妃說了一會子話,心里痛快許多,她雖然失去了弘時也失去了日后那個更高的位置!
得不到的,或許留在心里一直是最好的,但是對于紫禁城里,得到榮寵后又失寵看淡一切的人來說,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還不如心里未曾有過念頭來的自由自在!
我自起身親自送走齊妃,踏出房門時卻見胤禮正立在梅花樹下我堆的雪人旁低眉發(fā)呆。
許是聽到花平底鞋的脆響,待齊妃來到胤禮身旁時,胤禮早已反應過來給她行頓首禮!
送走了齊妃,我自來到胤禮身旁,“來了怎么不進來?站在那做什么?”
聞言,胤禮一抹輕笑低眉看著我堆得雪人道,“當初你在雍王府里最喜歡堆雪人了、”,“一晃悠,數(shù)年過去了!”
聞言,我自向胤禮望去,他也再不是那個我當初認識的胤禮了,我自回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誰也想不到,當初那個瀟灑不羈的十七阿哥,如今已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果親王了?!?p> 胤禮聞言暖暖的笑在他臉上蕩漾開來,“也不知是誰,當初磨得我和四哥見了就躲,如今卻已然成了他的貴妃!”
見狀,回想起當初在雍王府里那個高興便笑不高興便鬧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抽離不開自己的心!
正心酸,只聽胤禮道,“還記不記得當初咱們賽馬么??”
聞言我自一抹笑道,“記得!”
胤禮見我回答的干脆,自和我轉至廊下,回道,“那日你從馬上摔下來后,手上都是勒痕還倔強的不讓我告訴四嫂?!?p> “那時候你那說不得罵不得的個性真的讓人恨得牙癢癢!”
“如今卻出落的一個好性子,連四哥都說要對你刮目相看!”
聞言我自向胤禮看去,一直面帶微笑的胤禮不知何時面色多了些落寞。
見狀我自道,“這些年,潛移默化的很多人和事都發(fā)生了些變化、”,“但是我們之間的情誼不曾變過!”
胤禮聞言深看我一眼,回道,“蘭軒,我倆自雍王府里的天真爛漫,一直到彼此成家立業(yè)在!”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在,還和當年那個私自逃出府卻被我和四哥抓個正著的蘭軒一樣,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聞言我只覺得胤禮感慨的話中有話,大都是這些年我們彼此都有太多身不由己!
我自向胤禮望去,“我還記得當初你在雍王府雪地里坦坦蕩蕩為我暖手,今天,你還敢嗎?”
話至此處我自向胤禮遞出雙手,一臉俏笑的望著他,胤禮見狀久違的一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在臉上化開,“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胤禮話至此處我冰冷的雙手以然落入他手中,那樣的暖意好似和當年雍王府雪地里被他解救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