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案
雍王府
本來與胤禮說好晚膳前回來，可是卻想起那位賣香餑餑的老伯，所以從如意茶樓出來后，又拐了彎去吃了頓香餑餑。
一來二回的，就過了晚膳的時(shí)間，想著回去的晚，大家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休息，卻不知，大廳內(nèi)，竟然是燈火通明。
我加緊腳步，來到大廳時(shí)，卻發(fā)現(xiàn)臉色蒼白的鈕祜祿氏正跪在大廳，旁審的有姐姐，李氏，耿氏，年氏自來高傲，自不會出現(xiàn)，我心中不解，問道，“姐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姐姐見我回來，不理會我的疑問，吩咐巧兒道，“伺候格格回去休息”。
見她要支開我，我不服氣道，“我不回去，姐姐，你為何要處罰庶福晉？？”，姐姐許是知道我會插手，呵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還不退下？”，姐姐疾言厲色，我只好向耿氏求助，可看到的卻是一臉的無奈，我不明白這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心里總覺得這件事，指定與張氏有關(guān)，我執(zhí)拗道，“若弄明白怎么回事，我自會走”，鈕祜祿氏許是怕我脾氣上來又要闖禍，聲音微弱道，“格格”。
瞧著鈕祜祿氏面色蒼白，一頭細(xì)汗，就連呼吸都要急促許多，我說道，“姐姐，你看她那么痛苦，讓她起來吧，若是她犯了什么錯，也等她身子好些在說？？”，姐姐不理我，耿氏也不說話，我無助又無奈，可是我怎能就這樣袖手旁觀？？？
就在此時(shí)，巧兒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說道，“格格，咱回去吧”，我雖不知道姐姐為什么不讓我插手這件事，可是看巧兒的反應(yīng)，還是乖乖的跟她回了房間。
“到底是怎么回事？？？”，剛踏進(jìn)屋子，我忍不住問道，巧兒知道我與鈕祜祿氏與耿氏自來關(guān)系好，見我著急，回道，“張氏的貓喝了庶福晉的茶，被毒死了，所以張氏將此事歸咎與庶福晉，告訴了王爺”，果然又是她？？？心中氣氛，可是胤禛曾經(jīng)說過會護(hù)她們周全？？？可是一到關(guān)鍵時(shí)刻？？？？？我疑問道，“王爺怎么說的？”，巧兒說道，“王爺從不過問這些家事，就統(tǒng)統(tǒng)交給嫡福晉處理”。
生氣，除了生氣，就是生氣，我道，“茶呢？？？”，巧兒一愣，忙的端起了茶杯，我重復(fù)道，“我說的是貓喝的茶？？”，巧兒這才明白，帶著我趕去了收納清洗平日里各個主子用過的茶具地方。
好不容易趕到地方，負(fù)責(zé)洗碗的嬤嬤卻告訴我，下午收來的茶具早就已經(jīng)處理，鈕祜祿那碗毒死貓的茶怕有人要檢查，好在是單獨(dú)放著的。
得到了那碗茶，卻看不處有什么異常，隨便扒拉兩下茶碗里的茶葉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一顆油桐花的種子，我心中大喜，終于找到了兇手。
巧兒親自請了胤禛前來大廳給鈕祜祿氏一個公道，“王爺”，“我找到了不是庶福晉做的證據(jù)”，胤禛見我信心滿滿，倒是很好奇，問道，“什么證據(jù)？？？”。
見他如此問，我回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庶福晉做的定義上，所以大家忽略了這只茶碗，沒有人在意這只貓中了什么毒，也沒有人檢查過這碗里到底有何玄機(jī)，所以，大家沒有看到真相，那么大家請看這是什么？？？”。
耿氏自我進(jìn)了客廳后，眸中就有了希望，見巧兒端著的碗里有東西，起身看了看，回道，“這是一顆油桐花的種子”，從不關(guān)心這件事的李氏，也被耿氏的話，招的向碗里瞧了幾眼，倒是不反對，我又說道，“沒錯，大家都知道油桐花有很大的觀賞和藥用價(jià)值，所以很多人呢忽略了它的葉，莖，花，果以及根部含有劇毒，所以沒有人覺察到這碗茶中含有油桐果的劇毒”。
一直沉默的鈕祜祿氏許是也忽略了這一點(diǎn)，見我這樣說，很是動容的看著我，我說道，“所以，這件事不是庶福晉做的”，“只是午后一陣清風(fēng)，是他吹落了油桐果，所以才導(dǎo)致了這起案件”，我一股腦說完，胤禛卻一直不吭聲，倒是姐姐聽得仔細(xì)。
可是李氏一向不愛多管閑事，今日倒是話挺多，問道，“格格怎么知道不是庶福晉故意將油桐花的果子放到茶碗里的？？”，就知道有人這樣問，我回道“伺候庶福晉的丫頭說了，庶福晉下午恰巧是在園子里的油桐花樹下喝茶休息，而李太醫(yī)也已經(jīng)確認(rèn)，這顆油桐花的果子，至少在這茶碗里擱置有兩個時(shí)辰了，而兩個時(shí)辰內(nèi)，庶福晉正和年側(cè)福晉一起繪制花樣”。
見我這樣說，耿氏忙的說道，“沒錯，敏妹妹是和我一起在給年福晉秀的花樣”，李氏不死心道，“即使如此，這府中人人都知格格與庶福晉的關(guān)系，難道不是格格有意偏袒？？？”，聽這話？？真不明白鈕祜祿氏何時(shí)與李氏結(jié)了梁子？？？？
可是我最惱的卻是眼前這個正兒八經(jīng)端坐在上方的雍親王？？他還是我心中那個一身正氣的胤禛嗎？？？想到此處，不妨將他一軍，說道，“側(cè)福晉的疑慮是對的，我與庶福晉的關(guān)系自來是好，不過，庶福晉的為人如何，想來王爺最清楚”。
我有些氣惱他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就那樣恨恨的盯著胤禛的眸子，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將他？？？不過很快他就認(rèn)知了此事，沉聲道，“既然事情與庶福晉無關(guān)，叫上李太醫(yī)送庶福晉回去休息”胤禛此話一出，耿氏很感激的向我投來目光，忙的起身扶起一直沉默的鈕祜祿氏，胤禛起身看著我們?nèi)齻€彼此相扶的身影，良久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一早，忍不住先跑去看望鈕祜祿氏“姐姐、、、”，許是鈕祜祿氏傷了元?dú)猓菹⒘艘灰?，依舊面容憔悴，見到我微微一笑間，卻讓人很是心疼，她說道，“多謝格格”，見她這么客氣，我說道，“你我還用說這些？？”，“福晉可好些了？？”，鈕祜祿氏許是不知道我會這么直白，面色有些尷尬，回道，“月子里落下的病根，過了這幾日，就沒事了”。
我微楞，方才大悟，原來她來了月信，如今雖已是夏季，可是屋子里冰塊的涼氣很重，再加上跪了那么久，怪不得昨天晚上面色會那么難看，我問道，“福晉每至月信時(shí)，腹部都疼得厲害嗎？？”，“可找太醫(yī)瞧了？”，鈕祜祿氏搖頭回道，“太醫(yī)開了無數(shù)的方子始終不管用，我想我這肚子里的五臟六腑怕早就泡成了藥罐子”。
聽她這么說，心里著實(shí)為她不值，她說這是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可是為了他坐月子的人，到底又真正在乎幾分呢？？？想到這些，同情道，“不知姐姐可聽說過，偏方治大病的說法？？”，鈕祜祿氏為楞，問道，“怎么說？？”。
我笑回道，“若是姐姐信我，不妨就用用我的偏方”，鈕祜祿氏很好奇，緊盯著我看我說道，“我瞧著院里有棵櫻桃樹，何不讓丫頭折幾只櫻桃的樹枝用來下藥？？”。鈕祜祿氏聽我這樣說，回道，“這個法子倒是聽太醫(yī)聽過，只是我吃慣了藥，這毛病也不見好，所以就放棄了，不過今日你又提起，想來是管用了”。
見她信我，我笑說道，“姐姐剛才說，姐姐的肚子早已成了藥罐子，可是，許就這一味藥未到，所以還未實(shí)打?qū)嵉某闪怂幑拮印?。鈕祜祿氏，聽我這樣說，久違的笑意在她臉上洋溢著，真的很美。。。。
鈕祜祿氏身份低微，出入庭院都有局限，可是卻不畏其他，親自到云水軒給我道謝，為此我還是很感激的，看著她神色恢復(fù)的不錯，還是很欣慰的，“若是真的要謝我，不妨，了了蘭軒一個心愿？？？”，鈕祜祿氏，見我如此，疑問道，“什么心愿？？”。
鈕祜祿氏身材微窕，只是因?yàn)樯蠖嗌龠€是會有些改變，可是這并不影響她的美貌，我說道，“我聽巧兒說，早年姐姐生日宴上，敏姐姐曾經(jīng)為姐姐獻(xiàn)過一支舞，其舞姿美妙，飄然轉(zhuǎn)旋回雪輕，嫣然縱送游龍?bào)@。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裙時(shí)云欲生。想來說的就是姐姐了”，鈕祜祿氏見我這么夸贊她，笑得更美了，我又說道，“蘭軒來府中這么久，不曾有緣看過，若是姐姐有心，哪日讓蘭軒可以一飽眼福？？”。
鈕祜祿氏見我一通說這么多，笑晲一眼巧兒，嗔怪道，“這丫頭，還這樣夸過我呢？？”，三兒相視而笑，我又說道，“下月初五是恰巧又是姐姐生辰，敏姐姐，可要圓了蘭軒這個夢”。鈕祜祿氏雖未直言答應(yīng)，不過笑意間又并未反對，想來，這個夢想會實(shí)現(xiàn)的。
八月初五
農(nóng)歷十月一日，已近中秋，空氣已經(jīng)不比夏天燥熱，而是涼爽許多，而姐姐的生日宴決定在圓明園三殿的九州清宴舉行，姐姐說左不過是頓家宴，所以只會請十六，十七他們幾個玩得好的兄弟一起參加。
如此正合我意，反正其他人我也不愿意搭理。
九州清宴位于圓明園后湖南島，島上鳥語花香，金磚鋪就，九州清宴不僅有東西暖閣，還有各式偏殿，所以姐姐率領(lǐng)雍王府的大部隊(duì)，在頭一天一早，便趕了過來，而今日是正席，按規(guī)矩要先拜佛，祭祖才能真正開席。
所以一早以姐姐為中心，先乘船去了對岸的慈云寺拜佛，在乘船至萬安河乘轎到月地云居上香，后至安佑宮祭祖。雖然過程繁瑣，不過倒也愜意許多。
因?yàn)樽蛞刮⒂陝傔^，湖中泛起縷縷白煙，對岸的芙蓉花海若隱若現(xiàn)，偶然陽光拂過，遠(yuǎn)遠(yuǎn)望去，卻又波光盈盈，剛下過雨的關(guān)系，時(shí)不時(shí)有芙蓉花的花瓣，迎面而來依偎在船邊，又好似步入仙境。真沒想到如此美景竟不是在夢中。
安佑宮祭祖完畢日已過半，返回九州清宴時(shí)，十六爺帶著家眷，嫡福晉郭絡(luò)羅氏，以及側(cè)福晉李氏已經(jīng)提前到了，倒是胤禮總愛湊熱鬧的今日倒是遲到了。
總不會是被我嚇的不敢來了吧，記得前日他來府中，我告訴他姐姐生辰，我會請張小姐前來，這個胤禮總不會是因?yàn)槲业囊痪渫嫘υ拠樀牟桓页霈F(xiàn)？？
“東張西望的在找我？？？”，正盼著十七快點(diǎn)來，不想他就來了，許是看的出我面色有些著急了，打趣的摸樣當(dāng)真欠打，只是見到他，總不愿意誠意，鄙視道，“我以為你不來了？？”，十七笑睨我一眼，斜坐在椅子上道，“如此機(jī)會，我怎會不來？？”，“不光我來了，我還邀請了位好朋友前來？？”，我微楞？？“好朋友？？”。
話剛必，張素素自門外而來，她一身粉色旗裝，笑容清麗脫俗之極，“蘭軒格格吉祥”，見她行禮問安，大吃一驚，忙的將她摻起，驚喜道，“原來是你”，張素素笑言道，“阿瑪說今日四福晉生辰，所以差我來給四福晉道萬福來了”，我雖與她不相熟，不過能見到她還是很開心，直言道，“你能來那真是太好了”，十七見我們相見甚歡，打趣道，“如此是不是要謝我？？”，我與張素素不在理會他，相視而笑。
姐姐生辰，胤禛親自坐陣，沒有人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面上一片祥和，只是我很好奇，胤禛不是很寵幸張氏，今日她卻沒來，向巧兒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胤禛怕今日事情多，使其動了胎氣。
她不來，也好，免得再惹出什么事端來，想著這些許是會舒服些，可是為什么竟然會因?yàn)樨范G的關(guān)心而心情低迷許多，正盯著他看，卻不知正與胤祿說話的他何時(shí)回頭，正巧會上我的眼睛，我心下一驚，忙的低頭不敢再看他。
而此時(shí)琴音，婉轉(zhuǎn)而來，一女子以紗巾遮面，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zhuǎn)，越轉(zhuǎn)越快，忽的自地上翩然起舞。我驚嘆她身姿靈活自如，一陣微風(fēng)，紗巾隨風(fēng)而下，卻不想原來是鈕祜祿氏，只見她出塵如仙，恍若仙子下凡，如霜的雪白色長袍寬廣的袖口處繡著一支梅花，而袍擺一直拖到地上，顯得脫俗之極。
她長袖舞動，舞姿美得宛如夢境，輕輕地，暖暖的。瞬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無數(shù)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梅香。
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云雨。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纻。
我驚嘆，可是又有些傷感，驚嘆她如此深藏不露，傷感她未成人妻前身材一定比現(xiàn)在還要好？？只是可惜，一個女子最寶貴，最讓人該心疼的一切，在這個時(shí)空里并不存在，即使你為她生兒育女，徘徊生死。
早被嬋娟誤，欲歸臨鏡慵。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為容。
風(fēng)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
年年越溪女，相憶采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