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瓊開口問道:“二傻,是不是天空中飛的黑鳥死了?”,二傻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生以來從來沒有聽到過黑鳥這個詞,聶小瓊趕緊比了一個鳥飛的動作,二傻趕緊點了點頭,聶小瓊立時明白過來了,原來先前二傻說的話,意思是這群驢友們把黑鳥弄死了,神婆要把他們砍了喂鳥,現(xiàn)在說的是他隔著門板親眼看到驢友們打死了這里彝族村寨里的人崇拜的黑鳥。
原來是二傻表達不出黑鳥這個詞匯,手又不停地指著頭頂,讓人差點誤以為是人死了,甚至于聶小瓊的腦子里還閃過一絲是鏡子的畫面又是幻覺,幸好此時聶小瓊還是即時猜出了二傻表達的意思,只是口誤,暗想聽二傻說話不但累,而且極容易弄錯,剛才差一判斷錯誤。
此時,看到二傻點頭,聶小瓊才松了一口氣,忽地又猛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又問道:“二傻,和我們一起來的都市天師怎么會在你們家的?”。二傻迷惑地問道:“誰----是都市天師?”聶小瓊又把先前都市天師的樣子連比帶畫的描述了一遍。
“,-------吾莫尼媽------把一個都人-----帶進了院子-----起來----”二傻有些口吃地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繞是這樣,聶小瓊也聽懂了二傻的意思,可能是神婆的女兒把都市天師帶去了院子,然把他藏了起來。
“難道你阿姆沒有發(fā)現(xiàn)吾莫尼媽把一個男人帶進來?”聶小瓊又道。
“沒有,阿姆---帶著人出了前院-----,吾莫尼媽在后院-----,她-----讓我別出叫喊,讓阿姆---知道了,不給我----肉吃了!”二傻答道。
聶小瓊聽二傻說話,需要連猜連蒙的,還一點辦法也沒有,暗想恐怕是神婆的女兒把都市天師帶進了家,而神婆極可能是不知道,又問道:“剛才我問你的那個男人,他沒有看到你嗎?”二傻搖了遙頭,樣子似乎很得意,聶小瓊猛在想到神婆家門前的棺材,想到二傻的動作跟個猿猴似的,是不是人來了,他又藏到棺材的后面。
“你阿姆來了,你又躲到棺材后面?”聶小瓊問道。
“嗯!”二傻笑道,似乎正為自己的小伎倆而高興,“你阿姆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有時候會跑出去的嗎?”聶小瓊道,二傻嘿嘿地笑了,有些得意說道:“沒----有,我----伏在地上就可以聽到----她的腳步聲?。龥]有----的時候,我-----隔著門板看----,還跑----出去過呢!”頓了頓,眼睛瞪著比先前大了許多地說道:“外面-----,這里的人-------看到我,都怕我------!阿姆----不讓我-----出去”。
聶小瓊暗想自己第一次見到二傻,也被他嚇得半死,不過是經(jīng)過相處以后,漸漸地發(fā)現(xiàn)他并不想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從二傻的話里,聶小瓊大概知道都市天師是之前就認(rèn)識神婆的女兒的,又再次問道:“二傻,你以前見過先前來你們家的那個男人嗎?”二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見過!”,聶小瓊聽了,發(fā)現(xiàn)二傻越說話越順溜,已經(jīng)比才開始講得好多了,好象猛地想到了什么,這二傻極有可能不是真的傻,而是沒有受到過教育或者是沒有人教過他說話,又或許是隔著門板聽人講話,而他很少跟人講話的結(jié)果,才使他變成這樣的?。
想到這里,聶小瓊沒有猶豫,而是讓二傻跟著自己用英語念了一遍:“我是中國人!”看到二傻念:“IAM-----”后面的就念不下去了,似乎有些拗口,聶小瓊拿出手中僅剩下幾塊的牛肉干,態(tài)度堅決地說道:“再跟我念一遍,念完才給吃!”,二傻看了看牛肉干,嘴巴動了動,果然當(dāng)聶小瓊念完的時候,二傻也開始念了,這一遍完全念完整了,聶小瓊又讓他反復(fù)跟著念了六遍之后,又讓他簡單從復(fù),二傻果然從復(fù)得很對。
這說明了二傻的語言系統(tǒng)、記憶功能根本沒有什么問題,接著聶小瓊又測試了二傻邏輯思維能力,指著二傻的手指頭從一數(shù)到十,讓二傻從復(fù)了六遍之后,聶小瓊開始從一加二等于三教起,發(fā)現(xiàn)二傻的也很快就學(xué)會了,一到十以內(nèi)的加法。
僅這二點可以說明二傻智力是沒有問題的,聶小瓊只是按人類正常的思維能力來測試,動作功能,聶小瓊覺得根本不需要測試,光是他的爬巖的動作就靈活到了非常高的水平,似乎是在自然而然地本能狀態(tài)之中,混混沌沌地開發(fā)了潛能一般,抓、拿、捏、握等等的一系列動作也是很靈巧的。
這完全說明了是神婆有意而為之,故意虐待二傻,不管不顧,象一個牲口一般地養(yǎng)著,也許是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根本不想讓人知道二傻是她的兒子,才把二傻變成這樣的,想到這里,聶小瓊不由得悲從中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父母,忍心把他這般的對待,竟不知道天造孽,尤可恕,人造孽,不可活了嘛?。
聶小瓊替二傻難受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也沒有能力改變些什么?自己現(xiàn)在連神婆的地宮都出不去,還在這里多愁善感起來,倒實在是有些荒唐,甚至于有些奢侈,而且現(xiàn)在的情況實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差一點忘了大事情,想到這里,趕緊又把頭靠在人面竹椅上,眼睛又盯著畫面。
此時,就看見手法器的彝族男人舉了舉法器,似乎在按法器上的開關(guān),這法器有些怪,象一柄劍,只上這上面多了一些尖尖的刀口,朝著神婆走上前來,單腳伏于地上,口中念道:“尊敬寨神,時辰已到,剩下的漢人還未有人要!”。
神婆抬頭看了看太陽,似乎在等著時辰,捆在樹上的驢友們臉色更黑了,許茹幾乎是朝神婆哭喊道:“饒了我們吧,我們不知道,下次不敢了!”可神婆象是沒有聽到一般,村寨里的眾人也面無表情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聶小瓊此時也焦急地想著這可怎么辦呢,一起前來的人,只有錢琳琳僥幸逃脫了,現(xiàn)在還剩下五個大活人呢,難道都要為那些黑鳥陪葬?在漢人眼里,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可這里是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這似乎是天經(jīng)地儀的事情,聶小瓊不由得想起石坊上面的雕刻,身上打了一個激凌,雙腳微微一顫,這里的彝人把這黑鳥當(dāng)成了人一般的照顧,黑鳥被人打死了,還得給它們賠命,在漢人的看來,這不是冤死了,都沒有地方說理。
再看愛大山和王彪,此時黑著臉,都市天師更是一副失魂落魂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劉亞臉上的焦色更加濃了,臉板都有些變形和扭曲,開始咬著牙切齒地罵愛大山,本來在家里呆得好好的,硬是把她弄來為大家照相,現(xiàn)在倒霉了,把她也搭進去了,-----。
劉亞的尖聲叫罵,此時顯得特別的引人注目,眾驢友們不禁先由悲又轉(zhuǎn)向恨,可恨誰呢?眾驢友沒有目標(biāo),神情也大起大落地變幻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最后,在劉亞的憤怒和無奈的叫罵下,象找到仇恨的對象,于是,眾驢友們都恨恨地盯著愛大山,似乎一切都是他惹的禍,帶著眾人走向災(zāi)難,許茹似后悔一般地念道:“要是早上跟著哪個高挑漂亮女人走了就好了。”。
劉亞的叫罵讓神婆皺了皺眉,象是讓她的耳根子煩透了,正好還是那個手持法器彝族男青年上來低低地請示道:“尊敬的寨神,神鳥一下也吃不了那么多,是不是一天----”頓了頓又道:“砍一個吧!”。眾驢友們一聽,臉上似乎又透出了有一絲生存的希望,都驚恐恐地看著神婆。
神婆幾乎經(jīng)過沒有思考,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就指著劉亞說道:“就先砍她吧!”,話聲剛落,眾驢友們都驚呼起來,劉亞更是瘋叫了一聲,瞪大了眼睛,另一名彝族男子揚了揚手中鋒利的法器,法器在他的手中發(fā)出了陰寒的光,眾人都把眼睛瞪得很大,包括村民們,都怪模怪樣地看著劉亞,此時的劉亞,已經(jīng)緊緊地把嘴巴閉上了,象是意識到了什么,可為時已晚了,似乎是她的剛才的叫罵聲已經(jīng)激怒了神婆。
神婆此時臉孔朝向那座叫黑峰的山峰的天空,嘴里念念有詞,用的是彝族土話,驢友們都面面相視,可根本都聽不懂神婆在說些什么?,只知道跟捆在樹上的這群人的生死有關(guān),可偏是一個人聽不懂,一時間,眾驢友們一個個竟是焦急萬分。
不過,此時聶小瓊在地宮里卻把神婆的話聽懂了個大概,神婆到底說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