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交車左邊是兩個坐位,右邊只有一個坐位,許茹自然而然拉著聶小瓊來到一排兩個人坐的位子,許茹背著包,朝聶小瓊魯了魯嘴,指了指靠里面窗戶的坐位,說道:“就這里吧!”然后把聶小瓊往里面的位子推了推。
聶小瓊笑了笑,“嗯!”了一聲,便挨著窗戶邊坐了下來,沒有再言語,許茹看聶小瓊只是簡單地回應(yīng)該了一聲,以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沒有說服力,一旁的聶小瓊不相信,一時想不到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言語,想幫聶小瓊驅(qū)散一下劉亞剛才講那句話的負面性,讓聶小瓊看起來精神頭好一些,同時也為自己一路上的旅行找到一個伴,最好在她想吃東西的時候,時不時地說上一句地鼓勵的話,能夠順利地完成自己訂的減肥計劃。
許茹現(xiàn)在有這閑功夫在聶小瓊耳邊磨嘴皮子,她不停地說這說那,從她三歲的兒子扯到現(xiàn)在他的老公,再從她的老公扯到她費話連篇公婆等等,然后是一些沉芝麻爛谷子的鎖碎事情,聶小瓊也是有一句,無一句地應(yīng)著。
到了最后,無話可說了,許茹才轉(zhuǎn)過頭,東瞧西望的,開始數(shù)起人數(shù)來了,數(shù)完了,嘀咕了一句話:“怎么才七個人!”不過,馬上就住了嘴,似乎不應(yīng)該這樣講話,會影響旁邊聶小瓊的士氣一般,雖然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一想到可以減去兩公肉,就滿懷信心地笑了,轉(zhuǎn)過頭來,象是突然想了什么似的,眼里透著亮光,戳了戳聶小瓊,小聲地帶著一絲神秘地問道:“若男,你結(jié)婚了沒有?”。
聶小瓊一愣,不知道這許茹要問這個做什么?臉上有一些不自然,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許茹這時又說了一句:“肯定沒有結(jié),不然不會這么扭捏!”聶小瓊看著許茹一臉的自信狀,便含糊地胡亂點了點頭。
她又有些神秘地湊近了聶小瓊,小聲地說道:“若男,我一看見你,就覺得我們倆個特有緣,我?guī)湍憧粗兀@里如果有合適的男人,我?guī)湍阏罩?,你好搞定他!”聶小瓊聽了,有些無奈,覺得許茹根本不用這樣動員自己的積極性,而且既然已經(jīng)上了車,這一路,自己一定會跟她在一起的,再說,也沒有什么人可以讓自己丟下許茹,跑去和她或者她他套近乎。
聶小瓊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胡亂地“嗯!”了一聲,之后,便再沒有言語,還是一臉的目無表情,這多少讓許茹有一些失望,自已實在想不到這聶小瓊是這么是冰冷人,象是個石女,讓她覺得捂不熱,還想找一個可以和她路上聊天的對象,發(fā)現(xiàn)只有都市天師也是一個人坐著,象著她一樣,正東瞧西看的,似乎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可都市天師跟她中間隔了一條過道,還是在后面一排,講話極不方便,只得干笑兩聲,作罷,閑著沒有什么事情,許茹忍不住又她的雙肩背包里摸索了一陣,手一伸一縮的,似乎在猶豫著手中的東西,最后,象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副死豬不所開水燙的樣子,從大包里掏出一塊奶油巧克力來,看見聶小瓊看向她,有些不自然地笑著道:“在車上,顛得有些餓了!”說著,不再看聶小瓊,就刨開了奶油巧克力的精裝紙,白白的胖手象小孩吃東西似的一個巴掌地把整塊巧克力往嘴里塞去。
頓時,一股奶香味傳了入聶小瓊的鼻子,甜甜的,許茹臉上甜開了花,象是得了極大的享受一般,沉醉在奶油的香甜里,一副醉死不愿醒的架式,聶小瓊心道,這許茹如些這樣貪吃,吃的全都是高脂肪、高熱量的東西,不胖往哪里找嘛,這一身的肉要減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啦,許茹吃完一塊,似乎還有些不過癮,有了第一塊自然就有第二塊,許茹又在大包里一陣陣地搜索,完了之后,果然又掏出第二塊,到了第三塊的時候,沒有猶豫,伸手進去就把它拿了出來。
聶小瓊很擔心這樣下去,許茹會把大包里的吃食在小公交車上就把它完全報消掉了,看著許茹在車上忍不住偷吃帶來的食物,暗想自己備得倒是很多的,只是此時不便告訴她,生怕引得她肆無忌憚地猛吃,還好吃完了這一塊,摸了摸大包,象是沒有了,許茹才一臉無奈地打了一個哈欠。
這哈欠立即傳染了聶小瓊,也不由得閉了眼睛,想瞇一下,下了車才能精力爬山,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了,一只手搖了搖聶小瓊,說道:“快醒醒,若男,到了!”聶小瓊猛地抽搐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象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頭一臉的汗,太陽的陽光從車窗外射了進來,讓聶小瓊分不清顏色,“這是在哪?”聶小瓊問道。
許茹一臉地迷惑,伸出手來摸了摸聶小瓊的額頭,說道:“不燙啦,睡糊涂了?”許茹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天幾號?”聶小瓊又問道,顯然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簡直讓許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茹盯著聶小瓊一陣陣地研究,說道:“8月24日!真搞不懂,發(fā)車時你還很正常,現(xiàn)在卻好像從外星球回來了?”頓了頓,許茹象是一下子猛然清醒了一些又說道:“你不會是耍我吧!”。
聶小瓊似乎還是沒有反映過來,一臉的迷糊,這兩天來的惡夢又在眼前出現(xiàn),汗水從額頭滑落,身下是搖晃了一下的車座,右邊是明亮的窗玻璃,左邊是一張熟悉的臉——許茹。
許茹一臉的無奈,“完了,完了,我要暈了!”。
對于許茹這驚奇的表情,連諷刺帶挖苦,讓聶小瓊粗喘了一口氣,想徹底清醒過來了,用力揉著太陽穴,后背心已滿是冷汗,記憶像被打碎的鏡子,就連自己的臉也隨之破裂,沒有人能重新拼合起來。
驢頭愛大山手中拿著地圖,象是一路上都在研究,此時,看見公交車上的司機轉(zhuǎn)過頭,提醒道:“終點站清水河到了!”。驢頭愛大山他抬起頭來,掃著了一下全車的人一眼,小公交車里只剩下背大包的驢友們,其他的乘客似乎早就下了,他扯著嗓子叫道:“驢友們下車了!”都市天師揉了揉眼睛,嘴角掛了一些哈拉子,用手袖猛地一擦,嘀咕了一聲,看到愛大山已經(jīng)到車門口,便隨著大家下了車,到了車下,又有一兩個村民打扮的人背著菜,正等著上車,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聶小瓊象沒有睡醒似的,一腳踏上這紅土高原的地面上,腳底板就有些電流般的麻感。
抬頭一看,有一塊破舊的木制的車站牌,一指來厚的木板已經(jīng)斷裂開了,清水河這字也跟著破裂開來,字跡彎彎曲曲的,象一只只黑色的蟲子在木板上爬著,耳邊就聽到“轟!”地一聲,小公車從眼前駛過,司機目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背著大包在七月半出門的旅行者,嘴里象是在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死活!”不過,很快,小公交車就駛出徒步旅行者們的視線。
下了車的驢友們暗想,這地方既然叫清水河,那怎么都應(yīng)該有一條河才對,可是前方不是,而是一片金色的田野,中間只有一條小土路通過,剛好夠小公交經(jīng)過的,此時,正是田野里的谷子變得金黃色,果實累累地綴在麥桿上,讓人的心情一下開闊了起來,太陽普照下田野上,讓谷子變成了金、黃、紅色,田野的盡頭,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峰,遠遠地看去,有些模糊,象是染上了一層裊裊的清霧,漸漸幻化出數(shù)千條白色的蟲子,點綴在綠色中。
“哇!“地一聲,沒有人去理會這是誰發(fā)出來的,也許是自己,不過,已經(jīng)分不清了,眼前的一幕,頓時吸引所有驢友們的眼球,似乎都摒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群在慣了城市里的鋼筋水泥的旅行者,猛然間看到這景象,還真是美到了極致,微風一陣陣地襲來,夾雜著稻香,輕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讓人沉醉在其中,驢友們都不愿說話,似乎都享受這就是鄉(xiāng)村的田野,聶小瓊早已把自己已經(jīng)融進了這空氣中,此時什么樣的語言都不能形容驢友們初見對這景色的激動心情。
劉亞趕緊抬起掛著脖子上的相機,“咔!”地一聲照下這美麗的畫面,“這景色實在太美了!”許茹大聲叫道,愛大山此時,把頭抬得更高了,一臉的滿足和開心,看完了近處,又把眼看向遠處的群山,巍峨的高山顛簸起伏,再往上是層層的流云,高山在綠色的點綴下,才顯得分外生動。
在聶小瓊的視野里,酷似一幅古老的水墨畫,從塵封的箱子里翻出來,眼前還有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田徑小路通向大山深處,似在引誘著驢友們通向不可捉摸的命運深處。
此時,只聽到照相機地“咔咔!”聲,半響,才聽到愛大山說道:“大家覺得這景色怎么樣?”驢友們才反映過來,自己是在鄉(xiāng)間,看到這樣的景色,驢友們覺得先前的擔憂,緊張和焦慮一切都煙消云散,甚至還有些感謝愛大山起來,頭點頭跟雞啄食一般,嘴里念著:“嗯,好,好!”,聶小瓊心想難道我們就是要穿過田野到達對面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