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主?你怎么在這里?找我有事?”恍惚中的郭常,奇怪的問李楊,敢情他還以為自己是在自家呢!
“郭神醫(yī),是不是該洗把臉啊!臉上的墨汁多了,可不怎么好看!”李楊一本正經的道。
“墨汁?”郭常看著李楊,又看看手中的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李楊家里抄著醫(yī)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長衫,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不由有些難堪,訕訕道:“嘿嘿,李莊主,我都忘記是在你家里了,失態(tài)失態(tài)!不過,李楊老弟,你這些藥方,確實都是好方子??!不愧是仙家仙方,我剛才看了這么多藥方,都是精妙到了極處,每一副藥方針對不同的病情,郭某還真的想不出,有誰能夠想出這么多妙絕到極點的方子,這要是放到凡間,估計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積累,才能夠總結出這些藥方?。±钕扇税?,你此舉可是功德無量!”他一段話中對李楊的稱呼都變換了幾次,心里面的激蕩可以說是溢于言表!
李楊暗自佩服郭常,在醫(yī)學上,他的眼光的確無愧于他的“神醫(yī)”名聲,這些藥方,可不就是華夏幾千年的歷史積累嗎?只可惜,在華夏,也還是有很多精妙的驗方,在時代的變遷中失傳了。
“不管怎樣,這些藥方現(xiàn)在都是你的,老郭你還是先洗洗臉唄,要這個樣子回去,老嫂子還以為是我虐待了你!”李楊笑著把臉盆遞上去。
郭常接過臉盆,卻對李楊的話有些不贊同:“這可不是我的!我就是一個運用這些藥方的醫(yī)生,這些藥方,是李仙長你借我的手來濟世的,我一定不會辜負李仙長的一片良苦用心,一定把這些藥方推廣出去!李仙長你就放心吧!”
對于郭常的堅持,李楊也無話可說,想一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后,所碰到的幾個老輩人,象秦英,程伯獻,郭敬之,郭常,包括李老實,都具有這個時代特有的一種特質,那就是一種質樸的心懷天下的情節(jié),不象李楊前世所在的那個時代,人心已經冷漠到了一定的程度,很難看到這種純粹的“心懷天下,達濟眾生”的情懷。
當然,不是說這個時代的人不自私,沒有勾心斗角,這些東西,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會存在,就象太陽,也總有照不到的地方,人心一樣永遠會有一些陰暗的角落。
“抄完了嗎?”李楊問洗臉的郭常,他是真的在關心,他可不想因為這些藥方,把一名“神醫(yī)”弄成了“神經醫(yī)”。
“已經差不多了!”郭常邊洗臉,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只有最后的兩個方子沒有抄錄了,李仙長你再給我一會時間!”
“沒問題!”李楊笑道:“我看您還是別現(xiàn)在研究了,等抄錄回去,您再仔細研究,畢竟這些東西,還是要靠你去驗證,去推廣。”
郭常抄錄完剩下的方子,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紙,找李楊討了一塊絲綢,珍惜的把紙張包裹嚴實,再揣到懷里,還不時的去摸一摸,似乎看還在不在。也難怪他這么緊張,這些可都是無價之寶,是可以救人性命的良方。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李楊本來想著還留下郭常吃頓飯,可是,郭常生死都不肯留下吃飯,他等不及回去繼續(xù)研究這些藥方,李楊又不能強留,只好幫他叫了輛馬車回城。
直到這個時候,李楊才發(fā)覺,自己的莊子附近,居然也有著馬車等著生意,想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整個時代的馬車類似前世的“的士”,自然是哪里有生意往哪里走,農莊發(fā)展到現(xiàn)在,在自己莊子的附近,漸漸有了很多農戶依附過來建房,政府把月牙鎮(zhèn)的鎮(zhèn)中心定到了月牙村,月牙村也不再是以前荒蕪的模樣,再加上李楊的莊子里面,因為和城里面有做生意,來往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用到馬車的地方就多,這些馬車來這里拉客也就不是奇怪事了。
這也是一件好事,起碼莊子里面的農戶去趟城里,就方便了很多。
李楊心里有些自豪,這些改變,大部分都和自己有關系,證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是很有存在感的!這樣想著的李楊,心情都好了幾分。
剛剛準備進莊子,就聽到有人叫他:“李仙長留步!”
李楊回頭一看,莊子前面的大路側邊的小樹林子里面,一個人探頭探腦的,正在向自己揮手,看著這人一身青衣,長相平凡,扎到人堆里面,絕對很難把他記住的那種,但是身上一種滲到骨子里面的陰冷感覺,讓李楊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他慢慢走過去,離著這人三五步遠站住,問道:“監(jiān)察廳的人?馮元一讓你來做什么?”對于這種特務性質的人,他本能的有些不能親近。
“李仙長好眼力!”這人奉承了一句,才說明了來意:“馮局讓我送一份情報給您!”邊說話邊遞上了一封信:“馮局說,要您回個話!”
李楊伸手去接信件,卻順勢拿住了這人的手腕,輕輕一擰,這人手上隱藏的一把匕首,就掉到了地上,李楊瞬即松開了手,那人手上的舒心,已經落到了李楊手里,李楊慢慢的拆著信,口中道:“我不喜歡別人送信的時候還藏把匕首對著我!”
那人也不生氣,微微一躬身,臉上神色不變:“對不起,李仙長,這只是習慣問題!是小的冒犯您了!”伸手撿起匕首,在手上一轉,匕首又被暗藏起來,這人后退了幾步,把自己重新隱藏到樹蔭下面。
李楊看看這人,搖搖頭,道:“你的身手不錯,不過太過于小心,如果你先前直接對我出手,你還有幾分機會,現(xiàn)在,你沒有一點機會!說吧,你不是監(jiān)察廳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封信里面,應該裝上了毒粉!”
來人淺淺一笑,笑容說不出的讓人感覺心里面發(fā)冷,道:“李仙長果然好眼力!”這話和先前的同樣一句話比起來,認真了很多:“我知道我沒有機會,從頭至尾都沒有機會!不過,李莊主卻是留不下我的!”
“哦?”李楊也笑起來:“我知道,留下你的命可以,但是我別想從你這里知道些什么!死士嘛!不過,我也不用問你什么了,現(xiàn)在我已經大概猜到了一些,如果沒錯的話,閣下應該是李家的人吧,哦,對了,是李林甫的那個李家,我沒說錯吧?”他來這個世界,得罪的人就那么多,叛軍那邊有鄭家的存在,應該免掉了他很多麻煩,再加上叛軍那邊很清楚他的戰(zhàn)斗力,不會這樣派殺手來,東瀛的鬼子,手還沒有那么長,伸不到襄樊郡來,能夠想到的,就只有李家了!
來人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震驚,他沒有料到,李楊居然這樣就認定了他的身份,甚至他都沒有說什么,想到傳說中李楊是“仙人”,心里面了然,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幸免了,雖然說死士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但是是人,誰有想輕易的死?想到李楊剛剛制服自己的伸手,還有傳說中的“雷震子”,來人將心一橫,就準備咬碎嘴里面的毒藥,免得被俘后受辱,或者被拷打,死前還要受皮肉之苦,沒想到李楊此刻卻說道:“看在你沒有傷害我莊子里面的人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條生路!你走吧!回去轉告你背后的人,不要逼我?!?p> 不是李楊仁慈,只是從這來人的反應中,李楊明白,拷問也是沒有用的,這種死士,隨時都可以自尋死路,培養(yǎng)死士,這已經是這個世界,大家族的慣例。不過,李楊注意到這人是絕對不會公開露面的,只要他走山間田野,就會留下痕跡,李楊就有把握跟蹤追尋。既然這樣,還不如放過此人。
來人心里一驚,訝然道:“你放我走?我可是來殺你的!”
“怎么,你不想走???”李楊淡然道:“要是不想走也行,那我就去叫真正監(jiān)察廳的人來,把你交給他們!”
“想不到李仙人竟然是這樣的人,是不是我們這些人,在仙長的眼中,就和螻蟻一樣?”來人聽了李楊的話,竟然沒走,反而慘笑著說道:“仙長雖然大度放過我,可是我后面還有監(jiān)視的人,仙長就這樣放過我,我反而是死路一條了!罷了,這都是命,這樣的日子,我也過得膩味了,不如就這樣死了罷!仙長其實沒有全部猜對,我不是李家的人,而是李家背后的人的手下死士,畢竟這人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也不能出賣他,只能說這么多了!就當是報答仙長放過我的恩義!”這人說完話,最里面狠狠一咬牙,幾息之間,就面色青紫,口鼻流血,卻依在樹干上,不肯倒下,但是眼見是不能活了。
李楊心里面凜然,這樣的死士,無論在哪個家族,都是難得一遇的,而從這死士的口中,顯然他背后的人對死士也根本不信任,執(zhí)行任務還要派人監(jiān)督,估摸著死士任務失敗的處罰也是極其殘酷,要不然這人也不會那么當機立斷的服毒,想到自己背后隱藏著這樣一個對手,確實讓李楊有些心里發(fā)寒,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害怕這人在對付他不行的情況下,拿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從這封毒信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莊子外面死了人,自然要通知公安了。李楊沒有去理會i地上的尸首,反而安排了人守在周邊,不讓看熱鬧的人走近,另外派人去向公安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