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寰經(jīng)窟卻是位于仙門西方,距離劍湖約三十里,一處青山掩映的山谷之中。在路上孟宣便問清楚了,經(jīng)窟共有三窟,被三套大陣守護,此陣乃是當(dāng)年的傳功長老舍卻了一身性命設(shè)下,端得是精妙絕倫,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了,此陣仍然生生相息,毫無敗落的模樣。
一靠近這里,孟宣便感覺周圍靈氣波動,形成了一種復(fù)雜的力場,甚至連劍都飛不起來。
“閬寰經(jīng)窟便位于下面山谷中了,周圍千丈,都被大陣籠罩,難以進入!”
孟宣聽了墨伶子的話,便在谷旁的一處山峰上落了下來,皺起眉頭,細細觀察。
過了很久,他才輕輕點了點頭,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孟師兄……能破開嗎?”
墨伶子與蓮生子都激動萬分,滿懷期待的看著孟宣。
孟宣輕輕點了點頭,道:“多則半年,少則三月……”
“啊?需要這么久才能進去嗎?”
墨伶子與蓮生子神色黯然了下來,似乎有些失望。
當(dāng)初霍青瞻破開一角絕陣,也只用了十幾天功夫,看樣子孟宣還不如他。
孟宣聽了,卻是微微一笑,道:“不是進去,是解開這第一窟的法陣!”
“什么?”
這二人宛如變色龍一般,表情瞬間又變得無比驚喜了。
破開法陣,進去取幾部經(jīng)典,與解開法陣,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破開法陣,就是憑自身的修為,尋找一處法陣的弱點,硬生生打進去。
期間要承受法陣的侵襲,能抗得過去,便能取得典藉,若抗不過去,便會身受重傷。
而且除非是整套陣法全部破掉,在破陣者出來之后,法陣被破開的一角,也會慢慢修復(fù),下一次進去,仍然要破陣。
而解開法陣,就是指將自動運轉(zhuǎn)的法陣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驚門、死門,八門重新排列,在不傷及法陣本源的情況下,將它控制住。
一旦解開了法陣,那此陣便全憑解陣者操控,想讓人進便讓人進,想讓人死便讓人死。
也即是說,孟宣若是解了第一窟的法陣,那就等于這第一窟仍然有法陣守護,但天池門下的弟子卻可以自由進出,閱讀內(nèi)中典藏了。
這與霍青瞻當(dāng)時破開法陣的做法,根本是兩種方法,效果也同樣有著云泥之別。
蓮生子與墨伶子直接激動的難以自持了,被孟宣笑著訓(xùn)了一句,二人才安靜下來。
孟宣又仔細觀察了半晌,默記了陣法的繁復(fù)運轉(zhuǎn)軌跡,這才御劍回山了。
他與墨伶子和蓮生子交待,自己要閉關(guān)解陣,門中若無要事,便暫不讓人打擾自己。
兩人痛痛快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蓮生子還主動承擔(dān)了每天給孟宣送一次飯的職責(zé)。
也就在這一夜開始,孟宣便開始專心解陣了。
于陣法一道,他曾在病老頭身邊學(xué)過,并不生疏。
當(dāng)初登上九梯十階登仙臺的四五六三階,全是靠對法陣的領(lǐng)悟上去的。
如今他破開護經(jīng)法陣,其實與他當(dāng)初登階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需要強大的運算,計算法陣運行的軌跡,然后趨吉避兇,步步深入。
計算清楚了第一窟法陣的所有運轉(zhuǎn)軌跡,孟宣就可以深入陣中,煉化法陣最深處的陣眼,控制整座法陣的運轉(zhuǎn)了。
這就像在做一道題,觀陣,是審題,解陣,就是計算了。
這是一門繁復(fù)龐大的計算工作,中間不允許出現(xiàn)一絲誤差,否則就是失敗的下場。
孟宣用了十多天的時間,才堪堪解開了第一門開門的算法,整個人不由苦笑。
解陣一道,當(dāng)真是艱澀困難,他這個前世的文科生,都想要干脆放棄,直接去破陣了。
不過好歹他還有著堅定的心性,只是牢騷了一句,便又投入到了第二門的算法中去了。
十幾天過去了,孟宣的坐忘峰卻一直沒有傳出取得了經(jīng)窟典藉的消息。
門下弟子不免有些心思浮動了,他們不知道孟宣是在解陣,還以為他也與霍青瞻一樣,是想破陣而入,取得典藉,當(dāng)初霍青瞻破陣,只用了十三天時間,如今孟宣過去了十五天,還沒有消息傳出來,這無形之中,似乎在證明著孟宣已經(jīng)被霍青瞻比下去了。
“哼,我就說那毛頭小子,怎么能比得上青瞻師兄?他能贏青瞻師兄,大概也就是手頭上有什么厲害法器罷了,憑真本事,青瞻師兄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巖機子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洋洋得意,逢人便講,似乎在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自傲。
其他的弟子們,雖然沒有像他這般興奮,但心里對孟宣的期許值也未免降了許多。
蓮生子每日往來于自己的修行之地與孟宣的坐忘峰,給他送飯以及新鮮的野茶,自然也聽到了不少門下弟子的嘀咕,心里憋的難受,便找到了每日在孟宣峰前,像個門神一樣,將所有來拜訪的弟子都擋掉的墨伶子,問道:“為什么不將孟師兄正在解陣的事情告訴他們?”
墨伶子冷笑,反問蓮生子:“你希不希望山門強大?”
蓮生子撓了撓腦袋,道:“那還用說?沒看我今天又去捕了幾條雪魚?就是為了給孟師兄補腦的,他腦袋越聰明,咱們山門就越強大……”
墨伶子被蓮生子這神邏輯噎的有點難受,本來還想鄭而重之的問他第二個問題:“那你相不相信孟師兄?”也不再問了,干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孟師兄是天池重震聲威的希望,但門下弟子是否團結(jié)也是很重要的,這段時間里,我們就是要將這消息封住,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丑都跳出來,他們現(xiàn)在蹦的越歡,將來孟師兄解陣,他們的嘴臉便越可笑……”
蓮生子聽的眼睛亮了,扭頭就走:“聽你的,我再捕幾條雪魚去,分你一條!”
卻說孟宣,此時他已經(jīng)解到了第二門休門,此時卻被一道難關(guān)給困住了。
他面前擺著滿地的竹籌,看似散亂無章,實際上都按規(guī)矩排列,代表著種種運算法則。
正在皺眉苦思,百無聊賴的寶盆卻溜噠了過來,站在他背后看了一會,忽然“嗤”的一聲,用腳踢了其中一塊竹籌,笑道:“你咋這么笨呢?算的真慢……”
“哎……別碰!”
孟宣吃了一驚,急忙阻止,卻已經(jīng)晚了。
竹籌被動了一根,整體規(guī)則立刻大變了模樣,先前的規(guī)律完全被打亂了。
“你這個……”
孟宣指著寶盆的鼻子,真想揍他一頓,就他這一腳,自己三天的功夫全白費了。
寶盆卻毫無自覺,不屑道:“是你自己笨,本來就該是這么個算法,兩天前我就看明白了,你卻直到今天都沒有算出來……”
“嗯?”
孟宣詫異的看了竹籌一眼,忽然間眼睛一亮。
他卻是發(fā)現(xiàn)了,寶盆踢動的那一根竹籌,看起來是抹去了自己所有的算法,實際上卻是將所有的運算都導(dǎo)入了一個全新的空間,困擾了自己三天的難題,已經(jīng)被他解開了。
“你懂算術(shù)?”
孟宣驚喜的拉住了寶盆。
寶盆不屑道:“你也太小瞧小生了,小生讀書時,可不僅僅是學(xué)作文章,卜算、刑律、天文、地理都是要學(xué)的,再加上小生天資聰慧……”
寶盆還在吹牛,孟宣已經(jīng)欣喜的一把按住了他,笑道:“把剩下的六門都給我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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