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心念一動,一篷水花潑來,便直接將孟宣冰封住了,實(shí)力之強(qiáng),竟然是孟宣平生僅見。要知道,孟宣如今雖然是真氣八重的修為,但根基也算扎實(shí),就算是當(dāng)初那半步真靈境的狼主或是石龍老人來了,怕也不能如此輕松的將他治住,讓他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嗖……”
女子制住了孟宣之后,便站了起身,輕輕一招手,掛在三丈外的樹枝上的一襲長裙便飛到了她手上。
女子穿束了白色長裙,便赤著腳,一步步向孟宣走了過來。
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一雙潔白的宛如玉雕的赤足踏向何處,何處便自動凝出了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蓮,托著她的玉足,在她走過之后,冰蓮便自動破碎,像是沒有出現(xiàn)過。
女子來到了孟宣身前,嗤的一笑,身子便在空中坐了下去,就仿佛身下有張玉榻一樣。
而在她坐下的時候,空空如也的空氣里,卻也忽然凝結(jié)成了一朵巨大的冰蓮,恰好托住了她的身體,女子慵懶的躺在了冰蓮上,而后輕輕一指,封住了孟宣腦袋的忽然間就消融了。
“呼……”
孟宣得到了自由,立刻深深喘起氣來。
幸好那女子適才沒有傷他的想法,不然他根本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此女之強(qiáng),幾是他平生僅見。
“看你這年齡,似乎連十六歲也不到,知道什么叫作好看么?”
女子笑吟吟的望著孟宣,似乎并沒有生氣,輕輕開口問道。
孟宣喘了口氣,笑道:“小子年齡雖不大,但美丑還是分得清的……”
那女子見孟宣神情自若,毫無懼色,倒也有些意外,微微一笑,道:“哦,那你說說,說的好了,我賞你……”
孟宣善觀氣術(shù),雖然這女子修為比他高出許多,但也能看得出來她身上有無殺氣,知道她并無惡意,因此心下不怎么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再加上他前世也是個在街上看到了美女,敢于厚著臉皮上去要電話號碼的,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大,見女子問,便微微一笑,信口開合起來。
“這問題卻難不倒我,世間女子,各有不同,粗略講來,卻還有些區(qū)別。一類女子美在皮,精明狐媚,有姿容動人,善惑人,使人一見,便把持不住,情不自禁要鉤,任其玩弄,這種女子,媚到了極點(diǎn),其美,便是妖邪之美!”
“二類女子美在骨,姿容動世,卻氣質(zhì)清冷,笑時傾國傾城,怒時霜降九天,凡人一見,便自慚形穢,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所已,心中不敢稍有邪念,其美,便是華貴之美!”
孟宣一邊說,一邊打量了女子一眼,又笑道:“三類女子美在神,肌體無瑕,姿容動世,便像上天的杰作一般,常人已經(jīng)沒有姿格評判美或不美了,只能感覺到,一看到她,不論她是粗布釵環(huán),或是珠光寶器……”他說著看了女子一眼,續(xù)道:“……又或是根本不著寸縷,總是都是一樣的完美,心里不但生不出邪念,反而倍感清靜,這種美,超脫紅塵,只能說是……仙佛之美!”
女子聽了,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玩味目光,笑吟吟道:“你這小小孩子,也有如此多的說嘴,看樣子,你雖年齡不大,卻不知玩弄了多少女子了……”
孟宣苦笑了一聲,道:“天地明鑒,小子一十有六,卻還是純陽之身!”
女子微微打量了他一眼,輕掩了朱唇,笑道:“似乎是實(shí)話!你既未經(jīng)人事,又哪里學(xué)來了這么套歪理?專門說來哄我么?你倒說說,我是哪一類?”
孟宣微笑道:“姑娘自然是第三類了……”
女子一笑,風(fēng)情萬種,但卻似乎又想了什么,嘆道:“你真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可知你見識短淺,沒有見過真美人呢……有個人可比我漂亮多了,什么人都被她迷倒了,言聽計(jì)從!”
孟宣嘆了口氣,道:“我也沒說姑娘是最漂亮的啊,最起碼還有一類女子,比姑娘更美!”
女子一怔,目光閃爍:“嗯?”
孟宣道:“第四類女子,性情溫良,嫻婌知禮,為人善良,這種女子,美在一顆心,便是姿容平平,那也是美到了極點(diǎn)的,世間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這等善心之美!”
女子聽了,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忽然跟著問了句:“那若恰恰相反,此女惡毒非常,心機(jī)狡詐呢?”
孟宣微微一怔,心里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師姐秦紅丸來,當(dāng)初在青叢山,孟宣曾遠(yuǎn)遠(yuǎn)瞧過她一眼,她何嘗不是清麗脫俗,美的似乎不食人間煙火?
可一想到她的歹毒心腸,孟宣便心生厭惡,又如何會覺得她好看?
想到這里,孟宣冷笑了起來,道:“相由心生,這等人心地惡毒,丑到了極點(diǎn),又哪里美了?”
“說的很好!”
女子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纖手一指,孟宣全身上下的冰塊全都消融了。
孟宣也不由長呼了口氣,剛才他雖然知道此女不會殺自己,但也有些擔(dān)心會吃苦頭的。
女子微微一笑,道:“現(xiàn)在說說吧,你為何冒冒然闖到了這里,還敢偷窺于我?”
“額,實(shí)在是個誤會……”
孟宣嘆了口氣,剛要將實(shí)情稟述,忽然遠(yuǎn)處天空之中,一道黑影掠了過來,宛如若閃電一般,到了近處,黑影陡然落地,卻是一個御劍的黑衣男子,他一眼便看到了孟宣,不由眉頭一皺,不悅道:“哪里來的野小子,竟敢闖進(jìn)我冰蓮師姐的濯身之所?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說話之時,眼睛狠狠盯著孟宣,又悄悄瞥著女子,似乎在擔(dān)心什么。
“狂鷹子,這人是我剛認(rèn)識的小朋友,你說話也客氣些!”
女子不悅,輕輕喝斥了一句。
“冰蓮師姐,我是擔(dān)心你,剛才你在……這小子可曾冒犯了你?”
狂鷹子拱手一禮,卻又繼續(xù)問道,眼睛里醋意大盛。
“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不要說這些沒意思的話……”
冰蓮師姐不愿多說,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斥道:“我還要問你,剛才我本來讓你謹(jǐn)守四周,不讓旁人靠近,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黑衣男子微微一怔,不敢再問,告罪道:“師姐恕罪,適才我看到有宿鳥驚飛,以為有敵人襲來,便前去查探,卻沒想到,這小孩竟然就在這個功夫里,闖了過來!”
冰蓮師姐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置可否,轉(zhuǎn)向孟宣問道:“此地極為隱弊,被山峰掩印,棘林圍繞,便是刻意來尋,也不見得能夠找到,你又是怎么闖進(jìn)來的?”
孟宣苦笑了一聲,道:“在下是追一個邪道追到這里來的,自己也不知為何……”
“諸位……仙長,請看那邊……”
忽然黃仙哆哆嗦嗦的開口,指向了一處。
卻見碧湖之中,飄著一個小小的木人,在湖面上輕輕搖擺。
看到這小木人之后,孟宣也瞬間明白了,定是那妖女發(fā)覺了自己在追他,因此使了這個法門,用木人替換了她的真身,真身遁去,小人卻被他拋進(jìn)了溪流之中,隨著溪流來到了這處碧湖,自己也被誤導(dǎo),本以為是追妖女,卻是誤打誤撞闖進(jìn)了這個女子濯身的所在。
“哦?那女子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非要?dú)⑺豢???p> 女子輕輕一招手,那湖里的木人便飛了過來,她拿在手里把玩著,輕聲問孟宣。
“此人罪大惡極,若不殺她,實(shí)在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孟宣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遇到妖女以生人作尸餌,自己如何打傷了她,她又如何帶了門中長老來找自己復(fù)仇,屠殺清泉村村民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在說起了書生尸魔時,卻一語帶過,既沒說它被自己斬了,還是逃了,以防這女子聽說了尸魔的存在,會另生枝節(jié)。
“哼,煉尸派好大的膽子,此地乃是我林家屬地,他們就敢做下此等惡事?”
女子聞言,臉上便似生出了一層薄冰,寒聲道:“看樣子一千年前,諸仙門圍巢煉尸派之舉,下手還是太輕了啊,那時候諸位前輩念著煉尸派先祖曾經(jīng)斬尸除魔,造福百姓,這才給他們留下了一支傳承,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忘了教訓(xùn),再次做這等天怒人怨的事了!”
她說著,將小木人丟給了黑衣男子,道:“狂鷹子,你速速召集霜、露、雨、雪四個丫頭,搜集煉尸派的罪證,如果他們真的開始做這等惡事了,那這個門派,也不必留了!”
“是,師姐!”
黑衣男子接過了小木人,轉(zhuǎn)頭大具深意的看了孟宣一眼,而后御劍飛上了高空。
孟宣見狀,不由松了口氣,這女子神通廣大,有她插手此事,自己終于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