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邊呼嘯,地之王緊貼著曲折的海岸線急速飛行,掀起一道道數(shù)米高的巨浪。
“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曾經(jīng)一手掀起三族之戰(zhàn)的地之王如今緊皺著眉頭,赤紅的長槍緊緊的貼在身側并沒有任何要反擊的想法,此刻他的身后緊緊追隨著十二個光點,那其中的氣息讓他也不得不選擇逃避,“沒有人類的氣息,也沒有血族、魔族的氣息,我到底在被什么東西追趕的如此難看?”
當時遭遇偷襲,地之王本以為只是因為對方爆發(fā)力爆表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罷了,于是就故意繞路各處躲避,沒想到這一逃一追就是半天。這半天時間里,地之王曾經(jīng)嘗試著反抗了一下,結果差點便死在對方的包圍之下,如果不是早就留有后手及時逃脫,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這浩瀚大海中的幾粒沙子。
對方雖然是人類的外表,但卻強的沒邊,特別是為首的一個看似嬌弱的小女孩。
想到方才雙方交手的瞬間那小女孩竟把一根棒棒糖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地之王就不禁又抽了抽嘴角,下意識的砸吧兩下嘴。
“看來是甩不掉他們了。我一個人遲早要被他們追上,真是群怪物?!钡刂跗沉艘谎垡恢睉以谏砗蟛贿h處的十二道光點,有些不甘心的攥緊了拳頭,“天之王那長毛恐怕也沒辦法打敗這些人,況且這些家伙究竟是不是針對魔族還未確認,要是天之王再出了什么差錯我可就成了北域的罪人了?!?p> 就在地之王正在考慮就近要去哪里尋求幫助的時候,身后的天際陡然傳來一聲爆響,旋即一道青芒與一聲怒吼從天而降:“極光咒!”
“不可能吧,這種距離不是已經(jīng)超出了那道咒術攻擊的距離了嗎?”地之王急忙轉過身來背貼海面繼續(xù)前行,同時雙手掄起長槍展開一道道防御術式,赫然發(fā)現(xiàn)此時對方的陣型發(fā)生了變化,竟有一人幾乎是出現(xiàn)在了兩者之間的位置,“讓同伴把自己扔到前面,以此縮短與我的距離?你們太能扯了吧?”
說話間地之王的臉上也依舊是帶著些笑意,畢竟追擊了大半天,彼此之間都有了一些了解。雖說這些了解是地之王用一次次的與死亡擦肩而過換來的,但了解了對方的咒術攻擊的形式和有效范圍之后,地之王逃脫起來倒是輕松了許多。
選擇貼近海面飛行也是地之王想出來的對策之一。經(jīng)過幾次交手,地之王明白僅憑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與他們相比,甚至就連完全防御對方的攻擊也無法做到。如果沿著在陸地上逃跑,攻擊產(chǎn)生的余波難免會把自己沖進地面,更何況受地形的限制,如果突然有座大山什么的擋在前面,對地之王來說就太致命了。
眼看防御用的術式被急速沖擊的青芒一層層破除,地之王揮舞長槍甩出一道紅芒與之相撞,旋即全身縮成一團做好了應對沖擊的準備,緊接著便被半空陡然爆裂的兩道攻擊吹入海面,就像是一枚魚雷一般在水下拖著一道長長的氣泡,差不多被推出去近百米之后才再度從海面之下竄出來。
“所以說你們究竟是什么東西,每次衣服快要干的時候就要這樣被你們推下水!我很討厭這樣濕漉漉的感覺!”沖著根本不會理會自己的人咆哮了幾句,地之王趕緊調整身形再度向前,逃命要緊,現(xiàn)在其他的都是小事。
但是他同樣也很疑惑,為什么對方會盯上自己?絕非是因為什么三族的戰(zhàn)爭,否則這些家伙早就出現(xiàn)了才對。
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地之王很是郁悶。自己一次次的與死亡擦肩,但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為什么在追自己,這真要是死在對方手里豈不冤死?
手中的長槍微微一顫,似乎是在宣泄對這只能防御不能還手的戰(zhàn)斗的怒意。地之王輕撫長槍,突然一愣,該不會那幾個人是來追這槍的?
圣槍郎基努斯,地之王派遣的部下從人類的驅魔師要塞梵蒂岡內奪取而來,雖然因為原來的長槍已經(jīng)銹蝕不堪,地之王又重新將之鑄造,但其中蘊含著的力量卻絲毫未減,當時隼人雖然沒有察覺但并不代表身后這群人也并不知情,說不定還真就是來搶奪圣槍的。
這么想著,地之王的思緒越來越理順的清了。怪不得只會用單一的遠程攻擊,而且從來不使用什么結界來攔住自己,并非是自己運氣好,只是對方也知道圣槍的能力罷了。郎基努斯不僅可以穿透一切結界,其意義甚至包含了可以刺死所有生靈的能力,看來對方是害怕被反殺,才一直在身后遠遠的吊著,目的就是在于消耗自己的體力。
人在沒有找到事物的真正原因之前會頗為相信自己的第一個猜測,地之王也不例外。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帶領著眾人追擊而來的莎莉葉也正皺著眉,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繼續(xù)追下去。
“對方身上的氣息絕對不會錯的,那是血族的亙古流傳的血晶。看來當時并非是斯塔茲使用了血晶,而是被這個家伙暗中竊取了。”米迦勒緊緊的盯住海面上的地之王,周身散逸著靈力的他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這東西他帶在身上反正不會是用來裝飾的,萬一這個實驗狂人腦袋一熱給人類吃下去,那可就有大笑話看了。”
“但是,他手里的可是人類的圣槍。如此濃郁的戰(zhàn)意,恐怕那把槍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是把他逼急了跟我們決死一戰(zhàn),我們難免會有所損失?!鄙蛉~說罷小手不禁握了握,相比于那些事情她更在意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更何況之前與血族之王一戰(zhàn)她也了解到,自己這些人并非是真的不死,遇到了專門克制自己的武器,難免會出意外。這些人是陪著自己一起存在了亙古之久的,她難以想象如果其中真的發(fā)生了意外,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
“但是保護人類不是我們的職責嗎?”米迦勒本想說服莎莉葉,但看到她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之后也沒了底氣,“我知道你擔心什么,可我們……也不能就這么放過這個人啊,他可是地之王,地之王??!”
莎莉葉嘆了口氣:“舊世遺民沒有抓到,于是這算是將功補過嗎?”
她知道,自己這一行人本是因為感受到了舊世遺民的氣息方才趕到了那片海域,可沒曾想等他們到達的時候那氣息已經(jīng)消失。就在他們打算再度四處游藝的時候,米迦勒突然感受到了血族血晶的氣息,追隨之下就發(fā)現(xiàn)了拿著人類圣槍的地之王。
但同時她也有些失落。什么以保護人類為己任?人類社會遭受戰(zhàn)火洗禮的時候自己無法給予幫助,舊世遺民突然出現(xiàn)在人類世界的時候自己錯失戰(zhàn)機,眼前的地之王當年在宏川肆虐的時候自己不也是無動于衷嗎?
“停下!”突然間,莎莉葉猛然止住身形,大聲喝問道,“是誰,還不現(xiàn)身嗎?”
眾人一愣,在這萬里無云的天空,難不成還有什么人能夠突破他們的威壓潛伏在這里不成?可莎莉葉也不是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人,雖然有些不解,但他們還是嫻熟的聚集在一起背靠背圍住莎莉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不愧是那家伙的走狗,鼻子還真是靈。”空無一物的天空在這句話響徹的同時開始氤氳起來,月光之下濃郁的魔力如同陰云般聚集,紫黑的電花中一個無異于常人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并未借助任何力量就那樣赫然漂浮在半空,“麥斯特瑪,這個賭是你贏了,不愧是我們七人里的智者?!?p> “雖然夸我的話我很愛聽,不過貝利爾,我們之中路西法大人才是真正的智者,老朽只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一個蒼老智者一樣的人聽罷微微一笑,他的手上拿著一根鑲嵌著碧綠晶石的魔杖,那晶石之上倒映著的是他睿智卻帶著一絲貪婪的臉龐,“無非是伏擊了一次這些家伙,如此就要被稱為智者,路西法大人聽了可會不平衡的?!?p> 說話間天空之上一聲轟鳴,一道巨大的身影在魔云之中若隱若現(xiàn),沉悶的聲音如同雷聲一般響徹海天之間:“路西法大人才沒那么無聊跟你去爭什么智者,他只要有我亞巴頓無以匹敵的力量就行了。”
“別說是你了,你跟別西卜兩個加一起都不一定有什么用?!彪S著一聲稍有些諷刺的話從云中傳出,在身后六對黑翼的推動下,一個看上去就有些冷酷的男人緩緩撥開云朵飛襲而出,盯著亞巴頓微微一笑,“怎么亞巴頓,你難道懷疑我的話?”
“阿撒茲勒,亞巴頓,你們就不能有一天不吵架嗎?”雷光中,抱著雙臂緩緩飛下一個背負長槍的人,同阿撒茲勒一樣,他的背后也有六對漆黑的羽翼,“對手是十二神使,即便他們之中有一個已經(jīng)受傷,但你們兩個也不能這么目中無人吧?”
莎莉葉看了看突然攔在身前的五人,又偏過頭看了看已經(jīng)遠去的地之王,手上頓時匯聚出了耀眼的光芒:“撒麥爾,你們是要幫助那個魔族嗎?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如何解開封印的,但你們這些舊世遺民,我們見一次就會封印你們一次!”
“那家伙這么弱也算是魔族?”背負長槍的撒麥爾聽罷稍稍向前飄了一點,嘴角微微一翹笑道:“再說最后一次小丫頭,我們是地獄七君主,才不是什么舊世遺民。上次被你們封印了這么久,這次我倒要看看,沒有了人類的幫助你們十二神使到底能玩出什么新花樣!”
莎莉葉聽罷小手一揮,眼神瞬間充滿了殺意:“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