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不妙,連忙上前拉架,丁香這一掌剛拍出,早有弟子情急之下抱著她腰,另有弟子去擒她手臂,丁香是下了狠心,這一掌掌力甚大,斜斜劃過汀蘭額頭,被劃過的地方登時紅腫起來。
汀蘭仍舊不服,愣是沒叫一聲痛,嘴角兀自掛著冷笑,“你不敢叫我說下去么?”
丁香怒吼一聲,又想撲向汀蘭,眾人連忙又將兩人拉開。丁香氣得臉色發(fā)白,眉毛直抖,顯然被汀蘭說中了心事。
一旁有人勸解,“何苦和她一般見識,倒失了自己的身份,不如交給三門主處置?!?p> 又有人說:“這事鬧大了大家都受牽連,她是急了亂咬人,何必中她的招?”
丁香聽了眾人勸解,氣息漸漸平穩(wěn),恢復了平日冷靜神色,“也好看她還有什么花招。今天的事若是有一人說出去,我丁香必與此人勢不兩立,不服得只管試試看?!?p> 眾人連忙表態(tài)原是瘋子急了胡言亂語,做不得數(shù),哪里會出去亂講。丁香這才吩咐了眾人快些給大門主和二門主將早飯送去,由她親自綁了汀蘭去見三門主。
一場動蕩之后,眾人不敢妄加議論,迅速各司其職,手腳麻利地干起活來。我也幫著摘了點菜,卻一直想著剛才的事。
快晌午時候丁香一個人回來了,腳步輕快不少,嘴角卻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沒人問汀蘭哪去了,世上只當再沒這個人存在。大家不想去問,更不關(guān)心,一切的一切只源于那個大早晨要吃銀肚卷的人,還有一個起晚了的汀蘭。
我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過了一周,只盼著月末早早回海歸派。
而一周后,一件事打破了我的平靜生活。那一日,恰巧丁香被三門主叫去,只有我和薇雨兩個守著,看著爐火舔著灶膛,慢慢地眼皮便沉了起來。
突然窗外有個女聲喚我,我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連薇雨也不見了,我向外一看原來是那日來催銀肚卷的紅衣丫頭,我知她主子厲害,匆忙起來,賠笑道:“原來是姐姐,有事么?”
那丫頭見了我眉頭一皺,“丁香呢?”
“丁香姐姐不在。被三門主叫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姐姐有事我便去叫她?!?p> 那丫頭上下打量我一番,似是有些不滿,道:“罷了,罷了,你同我去,主子想吃些冰涼事物,你同去瞧瞧。”
她口中主子,只怕就是那人了,我一想汀蘭下場,心頭有些發(fā)堵,萬萬不敢去的。
我忙道:“我是新來的,不懂這些,去了也不會伺候,再說現(xiàn)在小廚房只有我一個人守著,這灶上還燉著東西,實在走不開,還請姐姐諒解?!?p> 那紅衣丫頭突然發(fā)起脾氣,“主子生氣了,就是三門主也吃罪不起,你竟敢不聽?那火先熄了,左右一個破廚房,有什么可丟。”
我額頭頓時冒了汗,這兩頭我都吃罪不起,這可如何是好?
那紅衣丫頭不由分說滅了灶里火光,拽著我便往外走,剛走到門口薇雨身形一晃,出現(xiàn)在門外,詫異道:“姐姐去哪里?”
我如同遇了救星,連忙將剛才之事說了一遍。誰知薇雨卻甜甜笑起來,“我當是什么事,宋姑娘你先去,我守著廚房,回頭告訴丁香姐姐不就完事了?!?p> 那紅衣丫頭見丁香都這么說了,越發(fā)不耐煩起來,“這下放心了罷,腳下快些,一會主子生氣了。”
我慌道:“薇雨你去吧,我真的什么都不懂?!?p> 薇雨露出兩只可愛虎牙,“夙愿姐姐叫宋姑娘去呢,宋姑娘切莫再推三阻四,誤了主子的事?!?p> 我無奈跟著那個叫夙愿的丫頭去了,心里越發(fā)不安起來。
隨著那丫頭七繞八繞,來到了花園之中,夙愿催我:“跟上了?!北戕D(zhuǎn)身繞過假山。這花園我是來過的,盡頭是這假山,原以為無路可走,誰知后面依山砌了一條山洞,夙愿伸手掏出火折子,在山洞石壁上取下一物,點亮了,洞中頓時大亮起來,原來是只蠟燭,想是她們每日進出放在此處的。
我心里漸漸打鼓起來,哪位主子住在山洞之中,當真詭異絕倫,心里隱隱覺得不對,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姐姐先行,我一會便來?!辈弊酉旅媪⒖潭嗔艘患鶝鍪挛铮碓戈帨y測的聲音傳來,“往前走,這里沒有回頭的路。”
外頭天氣炎熱,而這洞里卻涼快了不少,腳下極是平坦,似是有人修好了一條路。遇到路窄之處,以手扶著墻壁,觸手之處隱隱有些潮濕,心里越發(fā)急了起來,只想找個機會逃走。走了幾步便從山洞中出來,來到了一間小院。
只見這院里花樹繽紛,奇香撲鼻,重重疊疊花樹掩映中立著一樁房子。夙愿打手勢叫另一個丫頭看著我,自己進去稟報。
我心里不停納悶,這里究竟住著什么神仙人物,居然藏在這里?我不敢四處亂走,更不敢抬頭亂看,低了頭,只覺四周都是花香,頭便有些發(fā)暈。
隔了一會功夫,夙愿出來,低聲道:“主子叫你進去,你要守規(guī)矩,不敢肆意抬頭亂瞧,主人要你做什么你也切不可反抗,不然——汀蘭的下場你是知道的?!?p> 夙愿的話叫我更加恐懼,事到如今顯然不是什么制冰品之類借口了,只怪自己當時松動竟跟了來,薇雨那丫頭也許根本就是故意離開引我入局的。這是這人究竟是誰?
夙愿伸手按住我背心要穴,我知若是一動當時便叫夙愿點中穴道更是糟糕,只有一步步那屋里走去。
那房子里更是怪異,一半的屋子里金光燦燦,擺著許多奢華之物,另一半則是擺著一張雅致屏風,后面隱隱約約擺著竹子書架,還有一張竹床,上面躺著一人,只是隱約看見身形。那日似是倚在床上,以手臂支撐,見我進來,姿勢未變,也未發(fā)話。
我呆立了半天,突然明白過來,這屏風只怕只能遮住我視線,那一頭卻看得清楚,那人便是在慢慢打量我。
過了一會,那人輕笑道:“夙愿你越來越不靈光,這個哪里是我的口味?”嗓音魅惑不已。
我聽了這聲音,卻大驚失色,這聲音竟是一名男子!
百花門里全是女弟子,就連蒼蠅也飛不進來,怎么會有男子?我的頭頓時炸了。